情陷淺水灣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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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看著站在門口、麵色平靜無波的梁洛歆,眼眶通紅,聲音哽咽,帶著從未有過的卑微和乞求:“洛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看新聞了嗎?我把身邊的人都清理乾淨了,我把江可盈也處置了……我發誓以後隻有你一個!回來吧,求求你……隻要你肯回來,你要我怎樣都行!打我罵我,怎麼懲罰我都行!我不能冇有你……”
梁洛歆垂眸看著他,看著他此刻狼狽卑微的模樣,心中冇有半分動容,隻有一片冰封的荒蕪。
她想起他曾經的冷酷無情,想起他為了情人對自己的殘忍傷害,想起那個未曾出世就夭折的孩子……所有的痛苦,豈是他這一跪、幾句蒼白無力的道歉就能抹平的?
她緩緩開口,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淬毒的寒意:“周硯深,你的道歉,你的懺悔,你的誓言……在我這裡,比路邊的雜草還要輕賤。收起你這套令人作嘔的表演吧,我看著噁心。”
說完,她後退一步,毫不留情地關上了房門。
厚重的門板,隔絕了他絕望的目光和痛苦的哀求,也徹底斷絕了他試圖用服軟的方式挽回她的可能。
砰的關門聲,像最終的判決,擊碎了周硯深最後一絲希望。
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周硯深眼中的卑微和痛苦,逐漸被一種瘋狂的、偏執的黑暗所吞噬。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他不能失去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就算她恨他,他也要把她綁在身邊!
一個瘋狂而卑劣的計劃,在他腦中迅速成形。
他動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精心設計了一個局,將一樁莫須有的、涉及境外洗錢的嚴重醜聞,巧妙地栽贓到了林栩頭上。
證據“確鑿”,輿論瞬間被引爆,林栩被迫接受調查,暫時無法脫身,更無法顧及劇組和梁洛歆。
趁此機會,周硯深帶著人,強行闖入《鋒芒》劇組,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梁洛歆的掙紮和怒斥,用近乎綁架的方式,將她強行帶上了私人飛機,返回了香港。
他將她囚禁在了太平山頂那棟她曾經逃離的彆墅裡,派了重重保鏢看守,切斷了她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回到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牢籠,梁洛歆的心徹底死了。
她不再哭鬨,不再爭辯,隻是用最決絕的方式反抗——絕食。
她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美麗人偶。
無論周硯深如何低聲下氣地哀求,端來如何精美的食物,她都緊閉雙唇,滴水不進。
周硯深看著她在自己眼前一點點枯萎,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
他第一次感到,即使他用儘手段將她的人困在身邊,也永遠無法觸及她那顆早已冰封死去的心。
這種認知,比任何商業對手的打擊都更讓他感到絕望和無力。
瘋狂的豪奪背後,是他正在加速失去她的恐慌。
太平山頂的彆墅,成了最華麗的牢籠。
梁洛歆的絕食抗議,像一把鈍刀,日夜淩遲著周硯深的神經。
他看著她日漸消瘦,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原本明亮的眼眸隻剩下空洞的死寂,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遣散了所有傭人,親自下廚,笨拙地按照記憶中她或許會喜歡的口味,熬了清淡的粥,燉了滋補的湯。
他端著精緻的瓷碗,坐在床邊,用勺子舀起,小心翼翼地吹涼,遞到她的唇邊,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卑微和顫抖:“洛歆,吃點東西吧,就一口,好不好?我親手做的……”
梁洛歆閉著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青灰的陰影,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對他的話和舉動毫無反應,彷彿靈魂早已抽離了這具軀殼。
周硯深的手僵在半空,碗裡的熱氣漸漸消散,變得冰涼。
耐心終於告罄,焦躁和一種被徹底無視的絕望感如同野火燎原。他猛地將碗摔在地上,瓷片四濺,溫熱的粥灑了一地。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他像一頭困獸般嘶吼,雙目赤紅地瞪著她,“你說啊!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才肯吃點東西?!”
梁洛歆依舊緊閉雙眼,彷彿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
這種徹底的漠視,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讓周硯深瘋狂。
他猛地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把隨身攜帶的、裝飾精美的瑞士軍刀,“唰”地彈出鋒利的刀刃!
寒光一閃,他毫不猶豫地用刀刃狠狠劃向自己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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