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夢筆記 第七百三十四章 大狗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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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大民等在急救室外麵。我心情焦躁,無法摘口罩抽菸,隻能揹著手來回踱步。
李大民抱著頭坐在長椅上,腦袋埋在手心裡,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抬起頭的瞬間,我嚇了一跳,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他鬢角竟然白了。
“你彆急。”我拍拍他:“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如果有問題早就出來了,這麼長時間至少是有希望的。”
李大民抱著後腦靠在長椅上,忽然笑了:“老劉,謝謝你啊,這麼忙活,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你如果冇彆的事就回去吧,彆耽誤你的任務。”
我愣住了,看著他。
李大民目光幽然,不再說話,直勾勾盯著牆看。
我告訴他,我不走,起碼也要等到孩子的結果出來再說。他不再勉強,隻是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急救室門開了,幾個醫生疲憊地走出來。我們兩人眼睛都直了,趕緊站起來。李大民想問又不敢問,兩隻手緊緊捏成一團,牙齒打架。
我湊過去問怎麼樣,心跳也在加速。醫生看了看我,笑笑說:“放心吧,脫離生命危險了。”
這一句話如九天佛音,李大民渾身一軟,整個人要摔倒。我趕忙扶住他,能感覺到他兩隻手都在抖。
“你們不要這麼激動,”醫生說:“病人情況穩定,正在觀察,醒了就可以見見了。”
等醫生走了,我讓李大民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
中午的時候我饑腸轆轆,李大民買來午飯,帶我去醫院專門的隔離間吃飯。這裡一人一個隔斷,進去之後要大消毒,十分嚴格。我看得都頭疼,擺擺手示意不吃了,還不夠麻煩的,忍了吧。
下午我們被允許進入病房,女兒已經醒了,臉上戴著特殊的呼吸罩,小女孩精神頭還挺好。看到李大民伸出手要抱,可兩隻手都插著點滴,可能是扯著了,疼得嘶嘶吸冷氣。
李大民心疼的,告訴女兒不要激動,好好養,爸爸就在這兒。
“爸爸,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女兒小名叫媛媛,悄悄地看了看我。
李大民完全一掃上午時候的滿臉陰霾,完全是個女兒奴。
他指著我,故作神秘地說:“乖女,他是爸爸的好朋友,你有什麼秘密可以和我們兩個說,保證不告訴彆人。”
他看了我一眼:“你起個誓。”
我無奈,也就是陪著孩子玩,要不然我早就拂袖而去。我勉強道:“我發誓誰也不告訴。”
媛媛壓低了聲音說:“爸爸,叔叔,你猜我見到什麼了?我見到病毒了。”
我拉著椅子坐在旁邊,笑了笑,抱著肩膀有點累了,閉目養神。這就是孩子之言。
李大民的女兒就算說月亮是狗屎做的,他也的拍手稱是。李大民煞有介事地問:“那病毒什麼樣啊?是不是圓形的,外麵都是尖刺?”
“不是啊。”媛媛認真地說:“我是在夢裡見到它的,它長得像一條大狗,蹲在那裡說,它就是病毒。”
“哦,病毒是一條狗啊。”李大民也冇當回事,嗬嗬嗬笑著說。
“爸爸,”媛媛煞有介事說:“大狗說它正在尋找自己的媽媽,還警告我,不讓我說出去。如果說了,它就讓病毒更厲害,會死很多人。”
“冇事,告訴爸爸冇事。”李大民哈哈笑:“爸爸專門打野狗。”
媛媛重重點點頭,說爸爸最厲害了。
他們父女情深意切地聊著,我抱著肩膀在旁邊打瞌睡,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走廊一陣騷動。
有人在外麵大喊:“快,快,看電視,看電視!”
“怎麼了這是?”我嘟囔一句。
李大民對此漠不關心,說道:“老劉,我陪著閨女,你出去瞜一眼看看怎麼回事。”
我到了走廊,走進有電視的病房,這裡已經有不少人過來了,有病人也有家屬。
掛在半空的液晶電視正開著,畫麵是一處外國的廣場,那裡改造成臨時的醫院營地,鏡頭跟過去,隻見住在裡麵的病人大片大片死亡。
記者的鏡頭跟進去,畫外音配著解說,大概意思是就在剛纔,此地發生了大麵積的病人死亡情況,包括重症和許多輕症患者。目前屍檢還冇有進行,這是全球目前為止唯一一起地域性病毒突然爆發事件……
這邊還冇說完,另一個畫麵插進來,是另一個國家也發生了這個情況,同一個醫院的病人,就在剛纔,發生了群體死亡現象。
幾乎一瞬間,一樓到四樓所有病人,全部死掉。
然後又一個畫麵插進來……全球第三起類似情況也傳播過來。也就是說,這種狀態其實更多,隻是有的地方受製於通訊,大家暫時還不知道罷了。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冇有人出聲,大家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對死亡的深深恐懼。.
被病毒感染後,情況有的輕有的重,就算躺在床上不行了,至少還有個希望。現在可好,同一個地方的病人同時間全部死掉,無偏差滅絕。
這種死亡方式已經超出了自然選擇,就算傻子也能感覺到背後似乎有一股力量。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輪到我們?”有人說。
冇有人回答,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都散了。
我回到病房把情況說了一遍,媛媛道:“啊,這是我的錯!”
“跟你有什麼關係?”李大民接了熱水,隻要自家女兒冇事,外麪人死成山跟他也沒關係。
“我跟你們說了病毒大狗的秘密,它在報複。”媛媛小心翼翼說:“爸爸,叔叔,你們不要再說出去了,要不然會死更多的人。”
“哈哈哈,放心吧,爸爸不說。”李大民讓女兒躺好,他哼著小曲提著水壺出去接水,我跟在後麵一起去。
到了外麵,我說道:“你不要自作聰明。”
“乾嘛?”他看我。
“我知道你現在心思活了,想把這件事說給彆人聽,試試還會不會再死人。”我說。
李大民看著我,哈哈哈大笑,走廊上不少人看我們。
他把我拉到窗戶前,豎著大拇指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劉是也。你怎麼知道我想這麼乾?這本來是孩子的夢,你當真了嗎?”
“因為我太瞭解你是個什麼德性了。”我冷冷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