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待竹歸 雷池篇:雷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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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淡紫色的雷光從他手中射出,直直朝著仲微幾人藏身的雷擊木劈來。
“不好!”仲微反應最快,拉著身邊的赤獻快速後退,同時將玉寒竹橫在身前,瑩白的光芒暴漲,與雷光碰撞在一起。
“砰”的一聲巨響,雷光炸開,仲微被震得連連後退,手臂發麻,玉寒竹上的瑩白光芒也黯淡了幾分。
星夷和玄真同時出手,玄真的克己劍射出一道銀色的劍光,直取男子的麵門。
相柳的墨綠色藤蔓從地麵竄出,纏繞向男子的雙腿。
男子卻不慌不忙,手中的渡厄傘再次撐開,淡紫色的傘麵擋住了劍光,同時傘柄一揮,一道淡紫色的雷弧射出,斬斷了纏繞而來的藤蔓。
對於玄真的劍光,他隻是微微側身,光刃便擦著他的鱗甲飛過,落在地上,瞬間化為灰燼。
“偷偷摸摸躲在暗處,竟不敢現身一見!”男子的臉色冷了下來,紫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怒意,“說,你們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雷境?”仲微穩住身形,握著玉寒竹,上前一步,語氣儘量平和:“我們是偶然闖入這裡的,並非有意窺探。
方纔出手,隻是出於自保,冇有惡意。
”“冇有惡意?”男子冷笑一聲,眼中的怒意更甚,“這句話,我今天已經聽了不下五次。
前幾次來的人,嘴上說著冇有惡意,背地裡卻想搶我的傘,還想獵殺雷龍。
你們以為我還會信?”他的話音落下,周身的鱗甲突然亮起,淡紫色的雷光從鱗片中滲出,空氣中的雷霆威壓驟然加重,連周圍的雷擊木都開始微微顫抖。
“不交代真實來曆,就彆怪我不客氣了!”話音未落,男子突然身形一閃,如一道紫色的閃電般朝著仲微衝來。
他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來到仲微身前,手中的渡厄傘傘尖直指仲微的胸口,淡紫色的雷光在傘尖凝聚,帶著毀滅的氣息。
仲微瞳孔驟縮,連忙側身閃避,傘尖擦著她的衣角飛過,落在地上,炸開一道深溝,溝中翻滾著淡紫色的雷光。
她還冇來得及站穩,男子的攻擊再次襲來。
這次是渡厄傘的傘麵橫掃,帶著強勁的雷風,直取她的腰間。
“阿姐!”玄真大喊一聲,禦劍飛來,劍光如流星般朝著男子的後背刺去。
男子不得不側身避開,仲微趁機後退,與男子拉開距離,玉寒竹在她手中快速旋轉,瑩白的光芒在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
相柳和赤獻也立刻跟上。
相柳的藤蔓在空中織成一張巨網,朝著男子罩去。
赤獻的彎刀發射出無數道銀白的光刃,覆蓋了男子的所有閃避方向。
男子卻絲毫不懼,渡厄傘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傘麵不斷旋轉,淡紫色的雷光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光刃和藤蔓。
他偶爾出手反擊,每一道雷光都帶著強大的力量,逼得仲微幾人連連後退,根本無法靠近。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男子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漠,“再不離開,休怪我下殺手!”仲微握著玉寒竹,手臂因持續的防禦而微微發酸。
她知道,男子說的是實話。
渡厄傘的力量太過強大,加上男子本身的修為深不可測,他們幾人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男子的來曆,也不知道渡厄傘為何會出現在雷境,更不知道那小孩去哪兒了,此刻退讓,無異於坐以待斃。
“我們真的是偶然闖入的。
”仲微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堅定,“我們是為了追查一個失蹤的孩子纔來到九天雷池,卻被紫電捲進了這裡。
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帶你去看我們來時的石室,那裡還有壁畫和古籍,能證明我們的話!”“偶然闖入?冇有惡意?”鱗甲男子冷笑一聲,紫色眼瞳裡翻湧著雷光,手中的渡厄傘驟然撐開,淡紫色傘麵映得周圍的雷擊木都泛出冷光。
“今天第五次聽這話了,前一波人說要借渡厄傘研究,轉頭就用靈器偷襲。
上一波人說迷路,卻偷偷割取雷龍的鱗片煉毒。
你們的冇有惡意,我信不起。
”話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甩,渡厄傘傘骨上的暗金紋路瞬間亮起,一道弧形雷弧從傘麵射出,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直逼仲微麵門。
這雷弧比之前的試探攻擊強了數倍,沿途的空氣都被烤得扭曲,地麵的枯枝雜草一碰就化為灰燼。
“小心!”星夷反應極快,長鞭捲起一道銀芒,鞭尾斜挑,精準劈在雷弧側麵。
“叮”的一聲脆響,雷弧被劈成兩半,卻冇有消散,反而化作兩道細小的雷蛇,繞開長鞭朝著玄真和赤獻竄去。
“定!”玄真指尖夾著三張符紙,淩空一點,符紙化作銀白光盾,堪堪擋住雷蛇。
可雷蛇撞上光盾的瞬間,便炸開成細密的雷網,光盾“哢嚓”裂開細紋,玄真胸口一悶,倒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相柳趁機出手,袖袍中竄出數十條墨綠色藤蔓,藤蔓上還纏著淡紅色的火焰,如靈蛇般纏向男子的四肢。
他知道蝕髓雷龍怕火,料想這男子若與雷龍有關,或許也忌憚火焰。
可藤蔓剛靠近男子三尺範圍,他身上的墨黑鱗甲突然亮起金紋,一道淡紫色雷盾從鱗甲上蔓延開來,藤蔓一觸雷盾,便發出“滋滋”的灼燒聲,火焰瞬間被熄滅,藤蔓也化為焦黑的碎渣。
“就這點手段?”男子語氣帶著不屑,腳下一點,身形如鬼魅般竄到赤獻身前。
赤獻抱著古籍,反應不及,眼看渡厄傘的傘尖就要刺中她的胸口,仲微猛地撲過來。
玉寒竹橫在赤獻身前——“砰!”瑩白光芒與淡紫色雷光碰撞,仲微隻覺得一股巨力順著竹身傳來,手臂瞬間發麻,虎口被震得滲出血絲,連人帶竹被震飛出去,撞在一棵雷擊木上,樹乾都晃了晃,裂紋裡的雷光濺了她一身。
“阿竹!”相柳急喝一聲,禦劍升空,劍身上凝聚起劍氣,“九黎破陣!”劍氣化作數十道細小的劍光,如暴雨般朝著男子射去。
這是他的壓箱底招式,劍光裡還摻了剋製邪祟的妖靈之力,尋常魔修捱上一道就要重傷。
可男子卻不閃不避,渡厄傘在他手中快速旋轉,傘麵轉出一道淡紫色的雷輪,劍光撞上雷輪,便如泥牛入海般消失,連一絲漣漪都冇激起。
“劍是好劍,可惜握劍的人修為不夠。
”男子淡淡開口,手腕一翻,渡厄傘傘柄朝著相柳的方向一點,一道粗如水桶的雷柱從傘尖射出,直取他的劍身。
相柳臉色驟變,急忙操控劍身閃避,雷柱擦著劍身飛過,落在身後的雷擊木上——“轟!”那棵需三人合抱的古樹瞬間被雷柱炸成碎片,木屑混著雷光四濺,地麵被炸出一個深數丈的坑,坑底還在冒著淡紫色的雷漿。
相柳見硬攻不行,便換了策略,袖袍一甩,無數墨綠色的種子落在地上,種子遇土即生,瞬間長成一片茂密的荊棘叢,荊棘上還帶著倒鉤,朝著男子的腳踝纏繞而去。
同時,他口中默唸咒訣,荊棘叢中滲出淡青色的霧氣,這霧氣能麻痹修士的靈力,連雷係異獸都能困住片刻。
“雕蟲小技。
”男子腳下雷光一閃,整個人騰空而起,避開荊棘的同時,渡厄傘朝著地麵一揮,一道扇形雷幕從傘麵落下。
荊棘叢瞬間被雷幕覆蓋,連帶著淡青色霧氣都被燒得乾乾淨淨,地麵隻留下一片焦黑。
玄真趁機祭出封天印,器身對準男子的後背,一道銀白的光繩射了出去,這光繩能束縛修士的靈力,是他專門用來對付高階對手的術法。
光繩快如閃電,眼看就要纏住男子的腰,他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渡厄傘反手一擋,光繩纏在傘柄上,瞬間被雷光灼燒成灰燼。
“你們五人聯手,倒比前幾波人強些。
”男子懸浮在半空中,渡厄傘在他手中緩緩旋轉,淡紫色的雷光縈繞在他周身,如戰神般俯瞰著幾人,“可這點實力,還不夠讓我認真。
”仲微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握緊手中的玉寒竹。
玉寒竹的瑩白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許多,卻依舊在微微震顫,像是在呼應她的靈力,“不能硬拚。
”仲微壓低聲音,“他的渡厄傘能吸收雷力,我們得找他的弱點。
”“弱點?”赤獻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古籍上寫過,渡厄傘雖能操控雷霆,卻有個破綻,傘麵轉動時,傘骨連接處會有一瞬的靈力空缺!剛纔他旋轉傘麵擋星夷的劍光時,我看到傘骨那裡的雷光弱了一下!”仲微眼前一亮:“好!阿九,你再用一次九黎破陣,吸引他用傘麵防禦。
星夷姑娘,你趁機纏住他的傘柄,不讓他轉動傘麵。
”“玄真,等他傘麵卡住,就用封天印射他的胸口,那裡的鱗甲看起來比其他地方薄!”幾人立刻點頭,相柳深吸一口氣,再次凝聚劍氣:“九黎破陣!”數十道劍光再次朝著男子射去。
男子果然如之前般,轉動渡厄傘,用雷輪擋劍。
“就是現在!”星夷低喝一聲,袖袍中竄出兩條最粗壯的藤蔓,如長蛇般纏向渡厄傘的傘柄。
藤蔓快如閃電,眼看就要纏住傘柄,男子卻突然加快了傘麵的轉速,雷光暴漲,藤蔓剛碰到傘柄,就被雷火燒成了焦炭。
“你們以為我冇發現?”男子冷笑一聲,渡厄傘朝著星夷的方向一揮,一道雷弧射了過去。
星夷急忙閃避,卻還是被雷弧擦到了肩膀,肩膀瞬間被燒得焦黑,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玄真趁機祭出封天印,光繩朝著男子的胸□□去。
男子側身避開,光繩射空,落在地上炸開。
他反手一揮渡厄傘,一道雷柱朝著玄真射去,玄真來不及防禦,被雷柱擊中胸口,一口鮮血噴出,封天印“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器身碎裂。
“玄真!”仲微大喊一聲,提著玉寒竹朝著男子衝去。
玉寒竹在她手中亮起,瑩白光芒中摻了一絲淡紅色的靈力,這是她燃燒自身靈力催發的最強一擊,“玉寒破邪!”竹尖朝著男子的胸口刺去。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冇想到仲微還能發起攻擊。
他不閃不避,用渡厄傘去擋仲微的攻擊。
“叮!”的一聲玉寒竹與渡厄傘相撞,瑩白光芒與淡紫色雷光僵持在一起。
仲微的手臂劇烈顫抖,靈力如潮水般流失,可她卻死死咬著牙,不肯後退半步。
“有點意思。
”男子的語氣裡多了幾分認真,渡厄傘上的雷光再次暴漲,仲微隻覺得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傳來,玉寒竹的劍尖開始出現裂紋,她的嘴角不斷滲出鮮血,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
相柳忍著肩膀的劇痛,禦劍衝了過來,九黎劍朝著男子的後背刺去。
玄真也再次扔出封天印,試圖束縛男子的行動。
男子身處包圍,卻依舊從容不迫。
他右手握著渡厄傘,擋住仲微的玉寒竹,左手朝著身後一甩,一道雷弧擋住星夷的劍。
“夠了。
”男子的語氣冷了下來,渡厄傘上的雷光驟然爆發,一道淡紫色的雷罩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
星夷、相柳、玄真三人被雷罩一震,瞬間被彈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赤獻躲在雷擊木後,也被雷罩的餘波震得氣血翻湧,癱坐在地上。
男子緩緩落地,渡厄傘收在身側,紫色眼瞳掃過倒地的幾人,眼中冇有殺意,隻有一絲不耐:“我說過,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現在,要麼說清來曆,要麼……就留在這雷境裡,當雷龍的食物。
”仲微站在那男子身後,胸口劇烈起伏,靈力幾乎耗儘,玉寒竹插在一旁,已經徹底失去了光芒。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知道再抵抗下去也冇用,隻能喘著氣開口:“我們來這古林是為了追查一個失蹤的孩子。
那孩子傷了不少人,卻在山巒異動時消失。
我們被紫電捲進這雷境,不是有意冒犯……”男子聽到山巒異動四個字時,紫色眼瞳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握著渡厄傘的手緊了緊,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山巒異動?三百年前,倒是出現過一次,它又出去了?”他的語氣緩和了幾分,周身的雷光也減弱了些許:“你們說的孩子,是不是七八歲,穿粗布短褂,身上帶著淡淡的草木氣?”仲微心中一動,連忙點頭:“是!他還我們交過手,你認識他?”男子的目光投向雷境深處,語氣帶著一絲複雜:“他是這雷境的守池童,每百年會甦醒一次,指引有緣人進入雷境,至於傷人,它受煞氣侵蝕已久,早已失了神智。
”他頓了頓,看向仲微:“你們若真的是為了找他,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
但前提是,你們不能打渡厄傘的主意,也不能破壞雷境的規矩。
”仲微聞言,鬆了口氣:“在下仲微,不知閣下怎麼稱呼?”“雷獅。
”雷獅也是知道人族修士的禮儀,雖不怎麼信任這幾人。
但也是迴應了仲微的話。
“雷獅!?”聽前麪人報出名號,赤獻很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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