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知我意 第7章 你不知道沈知硯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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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硯離開後，一直強裝鎮定、目不斜視盯著病床旁邊花的賀丹丹，幾乎是在確認沈知硯離開的下一秒，就猛地轉過頭。她臉上那種刻意壓製的興奮，像被搖晃後猛然打開的汽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她動作幅度極大地、幾乎是“賊嘻嘻”地湊到蘇清沅旁邊，柔軟的胳膊肘輕輕撞了一下好友，壓得極低的聲音裡是按捺不住的八卦與驚奇：

“沅沅！喂，蘇清沅！”她連喊了兩聲，確保將微微有些走神的好友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來，“你……你真不認識剛纔那個？沈知硯啊！”

“啊？”蘇清沅抬起頭，清亮的眼眸裡確實是一片純然的不解，她微微蹙起秀氣的眉頭，在記憶庫裡仔細搜尋了一番，最終還是茫然地搖了搖頭，老實回答：“我也是上次過來讓了一個小修複才認識的”她隻是覺得沈醫生有時侯會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名字和臉，的確對不上號。

“我的天！你居然真的不認識！”賀丹丹的表情誇張得像是聽到了什麼世紀奇聞，她一手捂住胸口，讓出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另一隻手激動地抓住蘇清沅的手腕，“阿霍——就是那個，高中的時侯，老是跟徐舟混在一起的那個啊！高高瘦瘦，不怎麼愛說話，看起來就很難接近的那個！你仔細想想，運動會？籃球賽？或者……徐舟那傢夥偶爾來我們班門口找我時，旁邊有時侯會站著的那個人！”

“徐舟……”

這個名字像一把小巧的鑰匙，輕輕轉動，開啟了蘇清沅記憶深處那扇蒙著些許灰塵的高中時光之門。關於徐舟，她是有一些印象的，雖然不算深刻，但絕不可能忘記。畢竟，那是貫穿了她和賀丹丹整個高中時代，與“形影不離”幾乎畫上等號的、賀丹丹口中那位“天字第一號工具人青梅竹馬”。

思緒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幾年前。那是高一剛開學的時侯，九月的天氣依舊殘留著夏日的燥熱。她被分到和賀丹丹通桌，初來乍到，陌生的環境，陌生的麵孔，讓性格本就有些內向安靜的蘇清沅更加沉默。她習慣性地在自已周圍築起一道透明的牆，大部分時間都低著頭，不是在看課本，就是在預習功課。而賀丹丹，則與她截然相反，像一顆活力四射的小太陽，有著用不完的熱情和說不完的話。

蘇清沅至今還清晰地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天早晨，賀丹丹頂著一頭睡得有些蓬鬆微亂的短髮，風風火火地衝進教室，找到座位後，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然後就開始了一場幾乎不需要迴應的、單方麵的“社交轟炸”。

“嗨，新通桌！我叫賀丹丹，恭喜你成為我的‘左右護法’之一！”

“你這支筆好可愛啊，在哪裡買的？”

“哎呀，昨天的開學典禮你聽了冇，校長講話好長，我差點睡著了。”

“你看窗外那棵樹，像不像一根巨大的西蘭花？”

一整天的課間，賀丹丹都在孜孜不倦地“捍衛”著她們的對話空間，即使蘇清沅隻是在能接上話的時侯，發出幾聲幾不可聞的“嗯”或者點點頭，她也毫不在意，依舊興致勃勃。蘇清沅那時覺得，這個女孩就像一隻快樂的小麻雀，嘰嘰喳喳，卻並不讓人討厭，反而給她那過於安靜的世界裡，注入了一絲鮮活的、吵鬨的暖意。

然而，真正讓她們的關係從“熟悉的通桌”質變為“形影不離的好友”的，還是高一下學期那件令人後怕的事。

那時有幾個隔壁技校的混混，不知怎的注意到了每天獨自回家的蘇清沅。他們開始隻是在放學路上吹吹口哨，或者不遠不近地跟著，說些不三不四的話。蘇清沅性格使然，不敢聲張，隻能每天提心吊膽，儘量繞路或者混在人群裡走。可有一次，她因為值日離開得晚了些，天色已經有些昏暗，那幾個混混竟然在校門外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口堵住了她，言語更加放肆，甚至試圖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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