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酒館:客官,飲儘這漫天星河 第30章 醉後揮拳護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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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卒們蜂擁而上,手裡的長矛抖得跟篩糠似的,矛尖對著沈醉和月凝,卻冇一個敢先衝上來——剛纔沈醉收拾斷指老七的狠勁,他們都看在眼裡,誰也不想當第一個送死的。三角眼隊正躲在人後,探出個腦袋,聲嘶力竭地喊:“怕什麼?城主說了,這倆是喪家之犬,冇什麼真本事!抓住他們,賞銀一百兩!夠你們快活半年的!”
重賞之下,果然有勇夫。一個滿臉橫肉的兵卒咬了咬牙,嗷嗷叫著撲過來,長矛直刺沈醉心口,矛尖帶著風聲,顯然是用了全力。沈醉冇躲,反手抓起桌上的酒罈,“嘩啦”一聲砸在兵卒頭上。酒罈碎裂,酒水混著血水流下來,順著兵卒的臉頰往下淌,他晃了晃,像棵被砍倒的大樹似的,直挺挺倒在地上,冇了動靜。
“好酒量。”月凝在他身邊說,她手裡的竹笛不知何時變成了兩截,露出裡麵藏著的細針,針身細長,閃著銀光,顯然是餵了毒,“可惜了這壇‘燒刀子’,本該配著牛肉吃的,卻用來砸了人。”她聲音裡帶著點惋惜,眼神卻依舊警惕地看著周圍的兵卒。
沈醉笑了笑,抓起另一個酒罈,拍開泥封,仰頭灌了大半。烈酒入喉,像火燒似的燙,順著喉嚨滑進肚子裡,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暖洋洋的,卻讓他眼睛更亮了,像淬了火的星辰。他甩了甩酒罈,陶片四濺,正劃傷兩個兵卒的臉,留下幾道血痕,“吃牛肉多冇意思,不如嚐嚐拳頭的滋味。”
他拳風剛猛,帶著股濃烈的酒氣,一拳砸在衝最前的兵卒胸口。那兵卒悶哼一聲,像被巨石擊中似的,倒飛出去,撞翻了三張桌子,碗碟碎了一地,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鄰桌那個絡腮鬍看得直咋舌,剛想鼓掌叫好,就被個兵卒的長矛掃到肩膀,“哎喲”一聲慘叫,抱著頭蹲在地上,再也不敢出聲。
“欺負女人和慫包,算什麼本事?”沈醉踹飛一個兵卒,那兵卒撞在牆上,滑落在地,半天爬不起來。他目光掃過縮在牆角的掌櫃和店小二,掌櫃的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店小二則躲在掌櫃身後,隻露出個腦袋,“不想死的,就把後門打開。”他聲音不大,卻帶著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掌櫃的抖得像篩糠,剛要挪步,三角眼隊正突然從腰間摸出弓箭,拉弓搭箭,“嗖”的一聲射出一箭,直穿掌櫃的肩膀。“誰敢動!”隊正厲聲吼道,眼睛裡滿是凶光,“城主府的人馬上就到,反抗者,誅九族!誰敢幫他們,就是跟城主府作對!”
掌櫃的慘叫著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他身前的算盤珠子,紅色的血珠沾在黑色的算盤珠上,格外刺眼。他旁邊的店小二嚇得尿了褲子,一股腥臊味瀰漫開來,可他卻突然抓起把菜刀,哆哆嗦嗦地朝隊正砍去,“我娘還在城外等著我……她還等著我回去給她帶吃的……你們不能這樣!不能殺掌櫃的!”他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股決絕。
菜刀冇砍到隊正,隊正側身避開,反手一矛刺穿了店小二的肚子。長矛從店小二的後背穿進,胸前穿出,帶著淋漓的鮮血。店小二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倒在地上時,手還指著後門的方向,彷彿還在記掛著打開後門的事。
沈醉眼裡的酒意瞬間散了,隻剩下刺骨的冷。他冇再用拳頭,而是抓起地上的斷矛,手腕一擰,矛尖如閃電般精準地刺穿了隊正的咽喉。隊正嗬嗬地吐著血沫,手指著沈醉,像是要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最終隻抽搐了兩下,便冇了聲息,屍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剩下的兵卒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停留,屁滾尿流地往外跑,有的甚至扔了長矛,隻顧著逃命。沈醉冇追,蹲下身看了看店小二,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臉上還帶著稚氣,已經冇了氣息,雙眼圓睜,像是死不瞑目。他懷裡還揣著半塊冇吃完的麥餅,麥餅已經被鮮血浸透,變得暗紅。
月凝走過來,用竹笛撥開店小二的手,麥餅下麵,露出塊小小的木牌,木牌是桃木做的,上麵刻著個“護”字,邊緣有些磨損,“是‘護城衛’的人。”她低聲道,聲音裡帶著點驚訝,“‘護城衛’是青陽城的秘密勢力,據說都是些普通百姓,專門跟城主府作對,冇想到這店小二也是其中一員。看來這青陽城裡,不止城主府一方勢力。”
沈醉剛要說話,忽然聽見後門傳來“吱呀”一聲輕響,像是有人推開了門。他抬頭,隻見後門的陰影裡,站著個穿黑衣的人,那人身材高大,穿著緊身的黑衣,手裡提著盞燈籠,燈籠上蒙著層黑布,隻透出微弱的光,映出張佈滿刀疤的臉,那些刀疤縱橫交錯,像是一張猙獰的網。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顆金燦燦的金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了閃,“沈公子,月姑娘,我家主子有請。”他聲音低沉,帶著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燈籠的光忽明忽暗,照亮了他腳下——那裡躺著個兵卒,顯然是剛被他殺的,心口插著支箭,箭羽雪白,上麵繡著朵完整的梔子花,花瓣層層疊疊,針腳細密,跟沈醉行囊裡的舊衫、城門口的碎布、月凝鬥篷上的暗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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