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止黎明前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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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力幾乎是在瞬間就迴應了他，那股被反覆強壓下去的情緒因為腦海中浮現的畫麵突然猛烈反撲，在黑夜裡被放得無限大。

楚宴修隻要想景舒晴會和彆的男人，去做那些同樣親密無間的事情，心底就嫉妒得快要發狂。

他握住水杯的手掌邊緣用力到發白，就著這個動作，在原地僵持了許久。

呼吸開始不暢，胸口悶得像是要窒息，他用力扯開領帶，效果仍舊甚微。

他閉上了眼睛，想起在這張餐桌上，她曾隱忍地接受他的長驅而入，直到頂點時才從那雙被吻得發紅的唇間溢位幾聲嬌喘聲。

楚宴修驟然皺起眉，手中水杯硬生生被他捏碎，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掌心，卻冇能讓他心裡陡然升起的怒火熄滅。

他冇著急處理傷口，而是退後幾步仰靠在沙發上疲憊地閉了上眼睛，任由血液汩汩往外流。

純黑的皮質沙發上被

乾涸成暗紅色的血跡蹭得斑駁，偌大的房子裡隻有月光照進來。

楚宴修腦海裡天人交戰，他覺得自己此時的心痛毫無道理，與他當初答應景伊伊的計劃背道而馳。

可心臟處傳來清楚的鈍痛感，又在一下下提醒著他，情感本就不講道理。

那麼多個水乳交融相擁而眠的夜晚，或許早已不隻是出於發泄和報複。

一起看過的電影，傍晚牽手回家時短暫的溫馨，每一次接吻，到達頂峰時對彼此說過的愛。

都曾見證了他藏在計劃之外的那一點真心，隻是被藏得太深，連他自己都冇發覺。

不然何以解釋為什麼他的計劃裡從未想過要和景舒晴分開，為什麼聽不得朋友對她真實的覬覦，他此時又為什麼，會這樣心痛。

亂成一團的思緒抽絲剝繭漸漸清晰，終於在指針指向零點之前理出了一個他後知後覺卻又不得不接受的真相。

他心裡，其實早就已經愛上景舒晴了。

這個念頭如驚雷劈開混沌，讓楚宴修猛地睜開雙眼，眼底一片猩紅。

他再難剋製，用染血的手指顫抖地按下那串熟稔於心的號碼。

電話鈴一聲接一聲，如同鈍刀割在他早已焦灼不堪的心上。

他屏著呼吸，直到機械的忙音結束，電話始終冇有接起。

恐慌如藤蔓絞緊心臟，楚宴修隻能開始到處找人打聽沈重的電話。

沈重剛回國不久，認識他的人不多，最終還是楚宴修求到楚家長輩那裡纔得到他的聯絡方式。

這一次，電話幾乎瞬間被接起。

可那頭傳來的清冷女聲，卻讓他全身血液驟然凍結。

“你好，哪位？”接電話的人，是景舒晴。

楚宴修喉結滾動，唰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聲音嘶啞如砂礫。

“舒晴是我。”

他強壓著胸腔翻湧的酸澀，問她，“你怎麼會接他的電話，沈重在哪？他在你身邊？”

她回答的語氣滿是理所當然，“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他當然在我床上。況且”她笑了笑，那殘忍的笑聲通過聽筒清晰地傳過來，“這一切不都是你親手安排的嗎？楚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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