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錯寫,惘然半生 第1章
許堯年是受人尊敬的地質專家。
而我隻是一個高中畢業的農村婦女。
結婚四十年,許堯年有35年都對我們的婚姻不滿意。
他猝死後,我終於有了遙控的支配權和獨屬於自己的時間。
我每天都在看許堯年口中沒有意義的肥皂劇。
吃了不少曾被許堯年說全是垃圾的路邊攤。
65歲生日這天。
我給自己訂了個榴蓮千層,過了第一個獨屬於自己的生日。
準備許願時,許久未聯係的女兒打來電話:
「媽,今天是爸67周歲的冥誕,您彆忘了給爸炸點他喜歡吃的小黃魚。對了,公墓那邊我和舒姨去過了,您不用再去,省得爸在下麵也不開心……」
電話結束通話,我在安靜到極致的屋子裡愣了許久。
半晌,我把蠟燭點燃,鄭重又虔誠地許下這輩子唯一一個心願:
「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不想再和許堯年有任何關係。」
再睜眼,我回到了許堯年剛來我們村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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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南?知南!」
後背被人輕拍了兩下,我猛地抬起頭。
「你這丫頭,發什麼愣呢?趕緊的,快挑一個帶回家去!」
回頭看了眼周嬸黝黑的麵龐和那一口醒目的大白牙。
以及前麵低矮的房屋,和周圍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記憶中的麵孔。
我清楚地認識到,願望成真了。
我竟然真的回到了許堯年那批大學生,剛來我們村的這一天。
大學聯考恢複後,不少知青考上大學,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軌跡。
因為我們這一片獨特的地貌結構。
學地質勘探的許堯年,和他的同學一起在學校的安排下來我們村考察實習。
由於給大學生準備的房子剛被一場泥石流衝垮。
村長便要求村裡房子沒受損的人家,都騰出一間屋子給他們這群人住。
許堯年一行近20人,隻有兩個女生。
上一世,我因為收拾屋子來得晚了些。
隻能從剩下的人裡,把看起來本分又老實的許堯年帶回家。
也由此,開始了我跟許堯年的孽緣。
看著兩個女生都被村裡的嬸子拉住了手。
我趕緊上前攙起住在我家隔壁的王嬸的胳膊:
「嬸兒,我爸進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讓這個姐姐跟我搭個伴唄!」
王嬸愣了愣,倒也沒拒絕:
「也行,你問問這姑娘樂不樂意跟你走。」
被王嬸選中的人叫呂梅。
與另一個我沒什麼印象的女生不同。
上一世,她和許堯年做了幾十年的同事。
在舒菀和許堯年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時。
她為我說過話,鳴過不平。
性格直爽的呂梅,自然沒有拒絕我。
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後,她就拎著行李跟我回了家。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但在夢裡,這段回家的路我走了無數遍。
重來一次的喜悅與驚惶被強壓在心底。
我把呂梅帶進已經收拾好的房間後,就坐在簡陋的小賣部裡回想往事。
「你好,麻煩給我拿塊肥皂。」
記憶中的聲音響起,我愣愣地抬起頭,和年輕了幾十歲的許堯年對上視線。
見我半晌沒說話,他抬手在我眼前晃晃:
「你好?」
皂香和空氣中的濕氣混雜在一起。
我回過神,從櫃台上拿起一塊肥皂遞給他。
「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看著許堯年眼中的疑惑和好奇,我冷著臉道:
「跟我長得像的人很多,我叫什麼跟你沒關係。」
許堯年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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