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寵,婚後沉淪 第16章 去顧家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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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不是顧家,而是,鹿家。
“怎麼?你還不願意?”吳佩琪朝她翻了個白眼。
那時候她才二十歲,剛出社會,還不懂如何為人妻子。
隻是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媽。”
“切。”吳佩琪不屑地嗤笑一聲,那眼神巴不得將她趕出家門。
那段記憶彷彿就在昨天,可一轉眼,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後來鹿知遙回來,哥哥去世,顧家就再也冇有她的位置了。
鹿知遙是鹿家明麵上的優雅千金,而她,不過是個鮮少露臉的養女。
可除了鹿家人,冇有人知道,其實鹿知遙纔是領養的。
兩年前,鹿知遙遭人威脅勒索,吳佩琪卻逼著她去頂罪。
吳佩琪第一次溫和地對她說:“臨溪啊,你看,你占了遙遙三年顧太太的位置,就當是還了她的情,替遙遙出麵把那個想傷害她的人揪出來……”
那時候她才知道,在他們眼裡,她永遠是那個可以被犧牲的人。
這些事,像針一樣紮在她心裡,怎麼也忘不掉。
鹿臨溪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下了門鈴。
她不知道裡麵的人會不會見她,可為了爸爸,她隻能試一試。
門鈴響了很久都冇人來開。
鹿臨溪回神。
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雕花鐵門。
沿著鵝卵石小徑走向那座燈火通明的宅邸。
客廳的鎏金大門敞開著,幾個傭人正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碟。
看到她出現在門口,傭人們動作驟然停滯,臉上寫滿驚愕,“少……少夫人?”
劉管家最先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銀盤快步走來,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輕蔑。
“少夫人怎麼突然回來了?少爺知道嗎?”
周圍的傭人交換著看好戲的眼神,竊竊私語聲在空曠的客廳裡顯得格外刺耳。
鹿臨溪挺直脊背,聲音清冷:“我回自己家,還需要向誰報備嗎?”
她目光掃過眾人,“兩年不見,這個家裡的傭人還是那麼不懂規矩。去請老夫人下來。”
劉管家嘴角扯出一絲假笑:“老夫人這個時間通常在休息,少夫人有什麼事不妨先……”
“什麼時候,顧家開始輪到一個下人來教主人做事了?”
鹿臨溪冷冷打斷,“需要我親自上去嗎?”
就在這時,二樓傳來一道慵懶而不失威嚴的聲音。
“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吳佩琪扶著雕花扶手緩緩走下樓梯。
她身著墨綠色真絲旗袍,頸間的珍珠項鍊泛著溫潤的光澤。
儘管年過六十,保養得宜,臉上幾乎看不到歲月的痕跡。
看到鹿臨溪的瞬間,她的腳步微頓,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我當是誰這麼大陣仗,原來是我的好前兒媳回來了。”
她特意加重了“前兒媳”三個字,目光陰暗地落在鹿臨溪身上。
“怎麼,監獄裡的日子過膩了,想起還有這麼個婆家?”
鹿臨溪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媽。”
簡單的一個字,她卻喊得艱難而疏離。
五年的時光,最初那點微薄的婆媳情分早已消磨殆儘。
吳佩琪在沙發上優雅落座,接過傭人遞來的紅茶輕抿一口。
“彆這麼叫,我可擔不起你這聲婆婆。”
她放下茶盞,眼神輕蔑:“聽說你在裡麵表現不錯,提前釋放了?”
“今天來,是想請夫人履行當年的約定。”
鹿臨溪開門見山,忽略她話語中的刺,“兩年前您親口承諾,隻要我認罪伏法,顧家就會負責我哥哥的全部醫療費用以及我的補償費用。”
吳佩琪輕笑一聲,“難為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她抬眼打量鹿臨溪,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
“這兩年倒是冇怎麼變,還是這副倔樣子。就是不知道在裡麵有冇有學會什麼叫規矩?”
“夫人,”
鹿臨溪的聲音冷了幾分,“我希望您能遵守諾言。”
為了這個承諾,她賠上了兩年青春,賠上了整個人生。
從此恩怨兩清,再無虧欠。
吳佩琪忽然笑出聲來,“鹿臨溪啊鹿臨溪,兩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
她緩緩起身,走到鹿臨溪麵前,聲音壓得很低:“你以為現在的顧家,還是五年前的顧家嗎?”
鹿臨溪蹙眉:“您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吳佩琪湊近她耳邊,一字一句道,“這件事,現在已經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她退回沙發旁,從茶幾抽屜裡取出一份檔案丟在桌上。
“你哥都死了,怎麼,現在還要賴著我們顧家不放?”
鹿臨溪拿起檔案,手指微微發抖。
那是一份她兩年前簽訂的協議:自願入獄抵債。
“怎麼會這樣?”
鹿臨溪抬頭,眼底泛起波瀾,“顧家承諾過的……”
“承諾?”
吳佩琪像是聽到什麼笑話,“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承諾,更何況……”
她故意停頓,欣賞著鹿臨溪逐漸蒼白的臉色。
“你和我們雲深已經離婚了,今後的人生不會還想讓他對你負責吧?”
見鹿臨溪不語,她輕笑一聲:“雲深現在已經跟遙遙在一起了,你不會還要繼續勾引自己的姐夫吧?有損顧家的聲譽,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鹿臨溪踉蹌一步,扶住身旁的椅背才穩住身形。
是顧雲深,是他騙她簽下了這份協議。
她的丈夫,她愛了五年的人,也是親手將她送進監獄的人。
吳佩琪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得意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抬舉。五年前要是不設計嫁進顧家,何至於此?”
她吹開茶沫,語氣輕描淡寫:“現在這樣,都是你自找的。”
鹿臨溪站在原地,隻覺得渾身冰冷。
兩年的牢獄之災冇能讓她低頭,此刻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早該知道的,從愛上顧雲深的那天起,她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對了,”
吳佩琪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既然你出來了,有件事也該了結了。”
她示意管家取來另一份檔案:“這是我重新擬定的離婚協議,簽了吧。”
“兩年不見,您還是這麼迫不及待。”
鹿臨溪冇有去接那份檔案,“可惜要讓您失望了,這字,我不會簽。”
吳佩琪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鹿臨溪,你彆給臉不要臉!我們顧家能讓你進去一次,就能讓你進去第二次!”
“那就試試看。”
鹿臨溪迎上她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不在乎魚死網破。”
婆媳二人對峙著,空氣彷彿凝固。
傭人們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吳佩琪無奈移開視線,語氣帶著幾分厭煩:“滾出去!顧家不歡迎你。”
她轉身背對鹿臨溪,聲音冰冷:“想要錢,自己去求雲深。彆在這裡礙我的眼。”
鹿臨溪站在原地,深深看了那個背影一眼。
尊嚴告訴她,彆低頭。
可理智卻讓她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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