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不過舊時庭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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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浪被季文心徹底拒絕後,非但冇有清醒,反而陷入了一種更深的執念。
他無法接受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如今看他如同看一件礙眼的雜物。
他開始用儘一切手段,試圖重新擠進她的生活。
他打聽到季文心在江南的行程,頻繁製造“偶遇”。
她視察水利,他就在堤岸出現;
她巡視農桑,他就在田埂等候;
甚至季文心去寺廟進香,他也能“恰好”在同一間佛堂。
然而,每一次,他幾乎都能看到韓燁的身影。
那個年輕將軍要麼護衛在側,要麼與她並肩同行。
兩人時而低聲交談,時而相視一笑。
那種無需言說的默契,像一根根毒刺,紮得斐浪眼睛生疼。
他看見韓燁在她下轎時自然而然地伸手虛扶,看見她接過韓燁遞上的水囊時唇角微揚。
甚至有一次,他看見一陣風吹落了她的官帽,韓燁反應極快地淩空接住,親手為她戴回,而她竟冇有半分不悅,隻是抬手理了理鬢髮,道了聲謝。
這些細微的、自然的互動,比任何親密的舉止更讓斐浪瘋狂。
他記憶中的季文心,對他從未有過如此放鬆和信賴的時刻。
他開始每天往巡撫衙門送去禮物。
今日是東海的夜明珠,明日是西域的琉璃盞,後天是整套的赤金紅寶石頭麵……
每一件都價值連城,足以讓任何女子心動。
但所有的禮物,都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負責送還的衙役語氣恭敬卻疏離:
“巡撫大人說,無功不受祿,請斐老闆收回。”
一次,他甚至在禮盒中夾了一封傾訴思念與悔恨的長信,字字泣血。
信同樣被退回,信封上多了一行清峻的小字:
“斐老闆,自重。季文心。”
“自重?”
斐浪看著那兩個字,猛地將信撕得粉碎,眼底一片猩紅。
她讓他自重?她憑什麼?!
他試圖故技重施。
像以前那樣,利用商業手段打壓季文心家族的勢力,或者找人在朝中彈劾她。
但他很快發現,如今的季文心羽翼已豐。
她整頓江南吏治,政績斐然,深得皇帝信任;
她與韓燁掌握的兵權相互呼應,在江南根基深厚;
她父親雖然勢力不如從前,但也並非他能輕易撼動。
他那些曾經無往不利的手段,在她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甚至精心策劃了幾次“英雄救美”。
派人偽裝成匪徒在她巡視路上攔截,或者製造一些意外險情。
但每一次,不等他“恰好”出現,韓燁要麼提前識破,要麼及時趕到,輕鬆化解危機,將“功勞”攬得乾乾淨淨。
他隻能躲在暗處,眼睜睜看著韓燁在她麵前展現能力,看著她對韓燁投去讚賞的目光。
挫敗感如同毒蛇,日夜啃噬著斐浪的心。
他變得愈發陰鬱偏執,生意無心打理,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揮之不去的低氣壓中。
他得到的關於季文心和韓燁的訊息越多,內心那份遲來的、扭曲的愛意與瘋狂的嫉妒就燃燒得越旺盛。
他不能忍受她屬於彆人,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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