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起落葉散儘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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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販子拐走的第十年,桑錦月終於被父母找到接回家中。
可她剛踏進家門,就看見哥哥桑西洲正護著一個陌生女孩,那女孩眉眼與她有幾分相像,正怯生生地躲在桑西洲身後。
父親連忙解釋,女孩叫桑菀菀,自從桑錦月走失後,母親思女成疾,才從孤兒院找了個相像的孩子收養。
而更讓桑錦月心寒的是,她從小訂婚的未婚夫傅景行,此刻也毫不猶豫地站在桑菀菀那一側,眼中儘是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和排斥。
親哥哥的警惕、未婚夫的冷眼,像一把把鈍刀割在她心上。
桑錦月忽然笑了,她清晰而平靜地開口:“桑家隻能有一個女兒。”
若是他們選擇了桑菀菀,那她離開就是。
最終,桑父桑母忍痛將桑菀菀送出國,卻不幸在途中遭遇空難,三人無一生還。
哥哥嘶吼著罵她是喪門星,若不是她歸來,父母與妹妹就不會死;未婚夫斥責她冷血狹隘,既然失蹤十年,為何還要回來毀掉這個家。
桑錦月自己也深陷愧疚之中。
兩年來,她承受著哥哥酒後的打罵、未婚夫無處不在的折磨與羞辱……彷彿唯有如此,才能贖清罪過。
直到她被確診胃癌,在病房門口,撞見了兩年前本該已經死去的父母和安然無恙的桑菀菀。
桑錦月不停的揉著眼睛,不敢置信眼前的這一幕。
“菀菀做完心臟手術已經一年了,我們什麼時候告訴桑錦月?”傅景行壓低聲音詢問。
桑西洲點點頭:“醫生說菀菀還得調理一個月,等菀菀出院再告訴她真相吧,正好我們趁著這段時間再警告警告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攆菀菀走!”
桑母在一旁接話:“好好磨磨桑錦月的性子,讓她知道家人的重要性。”
桑父冷哼一聲:“當初要不是菀菀要去國外找合適的心臟,我們纔不會那麼輕易答應桑錦月,她有今天都是她惡毒的報應!”
病房裡傳出的聲音讓桑錦月整個人如遭雷劈。
原來,她的父母並冇有死,也並冇有把桑菀菀送走。
而是為了陪出國桑菀菀治病!
之所以假死,也隻是為了讓她再也不敢針對桑菀菀!
真諷刺,她的親生父母為了一個養女,把她這個親生女兒當傻子一樣作踐戲耍。
還要一個月後再告訴她?
桑錦月雙手死死的捂住胃部,胃裡鑽心的疼險些讓她站不穩。
剛剛醫生已經給他下了病危通知書,她最多還剩一個月的時間。
可能等不到他們來親口告訴她“真相”了。
被騙兩年的恨讓桑錦月一陣陣乾嘔,她快步跑到衛生間,直接嘔出一口血。
冰涼的水衝耍嘴角的血跡,桑錦月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扯著嘴角慘笑。
這兩年,她無時無刻不被噩夢折磨,恨不得飛機失事那天死的是自己。
她日夜跪在佛像麵前懺悔,日夜為死去的父母和桑菀菀祈福。
桑西洲見狀卻拿著刀子抵在她的頸間,憤恨的說是她害死了爸媽和菀菀。
傅景行則是將他關在狗籠子裡扔進地下室,甚至一個星期都不給她吃一口飯。
她從未故意害過任何人,隻能不停的磕頭懺悔。
可現實卻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所遭受的苦難都隻是因為她不接受桑菀菀的存在。
胃部再次傳來劇痛,提醒著她時間所剩無幾。
草草洗了把臉,桑錦月走出衛生間。
“你怎麼在這!”
桑西洲跟傅景行剛走出病房,就看到了桑錦月,頓時厲聲質問。
桑錦月冇錯過倆人眼底閃過的慌亂,扯了扯嘴角:“看病。”
傅景行目光一直盯著桑錦月,見她還如從前那般,冷聲道:“你不好好在家給綰綰煲湯還有臉來醫院看病?”
“綰綰?”桑錦月冷笑一聲,綰綰不就是菀菀,她現在不是在醫院嗎?
自從飛機失事一年後,傅景行就帶回一個女人,說她很像過世的桑菀菀,讓桑錦月貼身照顧。
綰綰和菀菀確實很像,隻是桑菀菀眼底有一枚黑痣,而綰綰冇有。
現在想來,應當是桑菀菀故意將痣點掉,化身綰綰故意一起來折磨她。
可憐她還真的以為綰綰的出現是為了讓她更好的贖罪,結果竟是更噁心的騙局。
綰綰,菀菀,好一個宛宛類卿。
“怎麼?難道你不想贖罪了?你這個殺人凶手!”桑西洲頓時暴怒,直接掐著桑錦月的脖子逼到牆角。
桑錦月臉色瞬間通紅,拚命的搖頭。
兩年的虐打,已經讓她形成了條件反射。
“正好,綰綰這會在醫院檢查身體,你趕緊跟我過去扶著綰綰回家。”桑西洲像個上位者一樣發號施令。
桑錦月大口的喘著氣,微微點頭。
反正她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想玩她奉陪就是。
再次站在病房門前,屋內隻剩綰綰一人,桑錦月剛走進去額頭便被飛來的水杯砸破了頭。
“楞在門口乾什麼,趕緊扶我!”綰綰一臉驕縱開口。
桑錦月冇有說話,默默擦掉額頭的血,走上前扶住綰綰的手臂。
“啊!”綰綰尖叫一聲,甩開她的手,“這麼涼,你是故意想害我生病嗎?”
桑錦月搖頭,下一秒整個人被踹向牆角,疼的她蜷縮著身體。
桑西洲一邊踹一邊罵:“你明知道綰綰身體不好,居然還這麼惡毒想傷害她,你真是該死!”
如雨般的拳腳落在身上,桑錦月咬緊牙關,痛的直吸氣。
“桑錦月,既然你故意傷害綰綰,那就彆怪我替伯父伯母教訓你了。”
傅景行說著直接拽起桑錦月的衣領往衛生間拖。
“我冇有”桑錦月話還冇說完,口中便被灌入大量冰水,嗆的她連連嘔血。
桑西洲見狀冷笑連連:“這麼能裝?你是塑料袋啊!”
說完,他直接拔掉花灑頭,隻恨不能將整根管子插進桑錦月的喉嚨。
桑錦月拚命搖頭,最後直接昏死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病床上。
“不過就是灌了點涼水,怎麼就這麼嬌氣!”桑西洲站在病房門口,不屑開口。
傅景行擰眉:“估計這次還是裝的。”
護士在一旁聽不下去了,直接怒氣沖沖走過來:“病人可是胃癌晚期,你們給她灌涼水那就是在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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