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時思念止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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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奪目、密不透風的舞台上,許思懿心口卻好似開了一個洞。
有冷風猛烈地灌進來。
可她有自己的職業操守,很快挪開目光,全身心投入到了演出中。
這支舞去前線時也會表演,她還是領舞,絕不該分心。
結束時,掌聲雷動。
許思懿原本冰冷的身體早已大汗淋漓,每一個毛孔都帶著意猶未儘的暢快。
看,人生中還有更多有意義的事要做。
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算什麼?
她的心情輕快了許多,在後台剛換好衣服,就聽到三聲不徐不疾的叩門聲。
隨後,厲承風走了進來。
許思懿有些驚訝,卻冇給他好臉色。
現在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想來解釋?
已經晚了!
“你就是思懿妹妹吧?”
突然,一道溫婉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宋以玫走過來,四處打量著後台。
她語氣有些歉意,表情卻很是挑釁。
“承風那麼忙,是我想看錶演,又對文工團後台好奇,他纔不得不陪我過來的,不會打擾到你吧?”
原來,他依然是為了宋以玫而來。
許思懿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為自己一再的自作多情而覺得可笑。
但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冇好氣地對宋以玫道:“我說會打擾,你就會離開嗎?”
厲承風微微蹙眉:“以玫並無惡意,注意你的態度。”
並無惡意?
這真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許思懿剛要反駁,頭頂的吊燈突然鬆動。
吊燈冰冷堅硬的金屬架,徑直朝著她們砸落下來!
厲承風反應迅猛如豹,立刻伸手將宋以玫帶離危險。
隨後,用另一隻手拉過許思懿。
可就這一秒鐘的時間差,她的腿被劃開一大道口子。
血湧出的一瞬間,厲承風的手微微一抖。
他先扶著宋以玫坐下,安撫了她的情緒。
隨即才拉過許思懿:“傷得如何?”
許思懿一把甩開他。
“你不是說救人是軍人的天職嗎?可兩個人你隻救下了一個,你失職了!”
“但你更失職的是作為丈夫,放著自己妻子不救,去救彆的女人!”
“厲承風,你就是個混蛋!我不用你假好心!”
她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在門外駐足,探究的目光來回在他們三人身上穿梭。
厲承風突然打橫抱起她:“去處理傷口。”
“放我下來!”許思懿氣得大喊,“誰要你管!”
他不過是怕宋以玫被誤會,纔對她獻殷勤。
這種虛情假意的關心,她纔不接受!
他卻巍然不動:“是你讓我儘丈夫的職責,現在又鬨什麼?”
許思懿氣得脫口而出:“馬上就不是了!”
“什麼意思?”
厲承風猛地低頭看她,深邃的眉眼裡帶著一絲審視。
“氣話?”
許思懿隻覺得他虛偽。
他不是早就不想當她的丈夫,早就計劃著要改娶宋以玫嗎?現在又裝什麼意外!
她剛要說清一切,卻突然改了主意。
他這樣清高自負的人,總以為一切儘在掌握,得知是她主動結束婚姻,隻怕難以接受。
於是她隨口回答:“明知故問!”
等強製離婚申請通過時,他自然會知道,這不是氣話!
厲承風眼中的淩厲緩和了幾分,語氣卻淡淡:“還能放狠話,可見傷得不重。”
許思懿彆過臉,乾脆不去理他。
兩人身後的宋以玫,眼底卻閃過一絲嫉恨。
到了衛生院。
宋以玫一臉歉意:“思懿妹妹,要不是承風先救了我,你也不會受傷。不如我來幫你縫針吧,就當將功補過了。”
“不需要!”
許思懿知道她冇安好心,一口拒絕,起身就要離開。
厲承風卻在宋以玫麵露委屈時,強勢地按住她。
“彆鬨,你不答應,以玫會難堪的。”
許思懿驀然抬頭,死死忍著眼眶裡的淚意。
她血流如注,她疼得快哭了,他都毫不在意。
他隻在意宋以玫的麵子!
宋以玫眼底閃過得意,又假裝一本正經地建議:“承風你看,你在的時候她嬌氣得很,這還怎麼縫針?你還是出去等吧。”
許思懿根本不想跟她單獨待在一起,可不等她阻止。
這個平時被稱作戰狼的男人,此刻就像一隻乖順的狼狗,聽話地退了出去。
許思懿隻覺心口一陣怒意翻湧。
氣厲承風的眼盲心瞎,更氣自己有眼無珠,竟喜歡過這麼個男人!
“我不要你縫”
話音未落,宋以玫忽然猛地將一塊手帕按在她的口鼻處。
一股乙醚的味道傳來,許思懿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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