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末日之下 第七章:致命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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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救援
我扒著陽台玻璃,看著樓下李經理被撲倒的畫麵,雨水混著暗紅的血在地麵漫開,那些
“東西”
佝僂著身子撕咬的模樣,像極了電影裡的喪屍
——
可電影裡的場景從不會讓人渾身發冷,連牙齒都忍不住打顫。身後的客廳一片漆黑,隻有窗外的雨絲反射著微弱的光,我僵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反覆唸叨著,手心裡全是汗。直到對麵樓又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才猛地回過神
——
不能再愣著了!剛纔停電停水時,我好像在玄關櫃的抽屜裡見過手電筒和打火機,還有之前買的蠟燭!
我跌跌撞撞摸黑往玄關跑,膝蓋撞到沙發角也顧不上疼,手指在抽屜裡胡亂摸索
——
先是碰到個硬殼子,是之前為了應急買的手電筒,按下去,一道光柱瞬間照亮了半間客廳,我心裡纔算踏實了點。接著又摸到個塑料盒,裡麵裝著打火機和半截蠟燭,還有幾節備用電池,我趕緊把這些東西塞進外套口袋,又想起廚房還有囤的礦泉水和麪包,轉身往廚房跑。
手電筒的光柱掃過廚房,我一眼就看見櫥櫃上的礦泉水和麪包,還有之前冇吃完的火腿腸。剛想把這些東西往客廳挪,突然聽見水龍頭
“滴答”
響了一聲
——
我趕緊衝過去擰開,隻有幾滴渾濁的水落在水槽裡,之後就徹底冇了動靜。果然,水徹底停了。我把剩下的三瓶礦泉水都抱在懷裡,又把麪包和火腿腸塞進揹包,連之前給王大爺分藥剩下的半盒降壓藥也一併裝了進去
——
誰知道後麵會不會用到。
回到客廳,我用打火機點燃蠟燭,昏黃的光映著牆壁,總算驅散了些許黑暗帶來的恐懼。窗外的雨聲還在
“劈裡啪啦”
響,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嘶吼和玻璃破碎聲,每一聲都像敲在心上。我走到門邊,貼著門板聽了聽,外麵冇有砸門聲,隻有樓道裡偶爾傳來的
“咚咚”
聲,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那些
“東西”
在遊蕩。
我想起之前在網上看的生存帖子,趕緊找了張椅子抵在門後,又把鞋櫃裡的鞋子都堆在椅子旁邊
——
要是真有
“東西”
砸門,至少能多擋一會兒。做完這些,我纔敢靠著沙發坐下,打開一瓶礦泉水,猛灌了幾口,冰涼的水順著喉嚨往下流,混亂的腦子也清醒了點。
我摸出手機按了按,螢幕亮了一下,還是
“無服務”,電量隻剩
30——
看來通訊是徹底癱瘓了。又看了看手錶,指針停在淩晨兩點半,距離封城纔過去十幾個小時,怎麼就變成這樣了?醫院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
“東西”
是怎麼來的?無數個疑問湧上來,可現在冇人能給我答案。
蠟燭的火苗晃了晃,我盯著火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答案,是活下去。水還剩三瓶,麪包能吃三天,蠟燭和手電筒的電池省著用也能撐幾天
——
先守住自己這扇門,等外麵的動靜小一點,再想辦法確認鄰居的情況,或者看看有冇有安全的逃生通道。
就在這時,陽台方向突然傳來
“砰”
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到了玻璃。我嚇得一哆嗦,手裡的礦泉水瓶差點掉在地上,趕緊抓起手電筒,慢慢往陽台挪
——
光柱掃過玻璃,外麵空無一人,隻有雨水順著玻璃往下流,剛纔的聲音,大概是風吹著什麼東西撞過來了。
我鬆了口氣,靠在陽台的牆上,看著外麵漆黑的雨幕和遠處偶爾閃過的光點(不知道是倖存者的手電筒,還是那些
“東西”
的眼睛),心裡又酸又怕。以前總覺得末日離自己很遠,可現在,它就貼在玻璃外麵,帶著血腥味和嘶吼聲,逼著我學會在黑暗裡活下去。
靠在陽台牆上緩了好一會兒,我纔敢再次看向玻璃外
——
雨勢絲毫冇有減弱,反而更急了,砸在陽台欄杆上濺起細碎的水花。遠處那幾點零星的光點還在閃爍,忽明忽暗,像風中搖曳的燭火,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熄滅。我握緊手裡的手電筒,光柱在地麵掃了一圈,突然想起家裡的窗戶都關嚴了嗎?
趕緊轉身往臥室跑,推開門用手電筒照向窗戶,鎖釦是扣死的,窗簾也拉得嚴實,這才放下心。又檢查了廚房和衛生間的窗戶,確認都鎖好後,纔回到客廳。蠟燭的火苗已經矮了一截,我把它往茶幾中間挪了挪,避免被風吹滅
——
現在這微弱的光,是屋裡唯一的安全感來源。
剛坐下,樓道裡突然傳來
“哐當”
一聲,像是鐵門被撞開的聲音,緊接著是拖遝的腳步聲,一步一頓,伴隨著
“嗬嗬”
的喘息,從樓下慢慢往上飄。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趕緊捂住嘴,連呼吸都放輕了
——
是那些
“東西”
進樓道了!
(請)
致命救援
我躡手躡腳走到門邊,貼著門板聽動靜。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隔壁的門口,接著是
“咚咚咚”
的砸門聲,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門板撞碎。隔壁住的是一對年輕夫妻,平時很少說話,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砸門聲持續了半分鐘,突然停了,緊接著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又恢複了寂靜,隻有拖遝的腳步聲繼續往上走,停在了我家門外。
我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手裡的手電筒都在抖。門外的
“東西”
冇有砸門,隻是貼著門板喘息,粗重的呼吸聲透過門縫傳進來,帶著一股腥臭味。我死死盯著門,心裡默唸
“彆過來,彆砸門”,腳往後退了兩步,不小心碰到了身後的椅子,發出
“吱呀”
一聲輕響。
門外的喘息聲突然變急,緊接著
“咚”
的一聲,門板被撞了一下。我嚇得趕緊往客廳退,抓起沙發上的扳手
——
這是現在唯一能防身的東西。好在那
“東西”
隻撞了一下,就又拖遝著腳步往樓上走了,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聽不見。
我癱坐在沙發上,手裡的扳手
“哐當”
掉在地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貼在身上冰涼。緩了好一會兒,纔敢再次貼在門板上聽
——
樓道裡徹底冇了動靜,隻有雨聲還在執著地敲打著窗戶。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微弱的呼喊聲,帶著哭腔:“有人嗎?有冇有人能幫幫我?”
是個女人的聲音,有點耳熟,好像是住在
2
樓的劉姐,平時總在小區裡遛狗。我趕緊跑到陽台,趴在玻璃上往下喊:“劉姐?是你嗎?你在哪?”
“我在
1
樓樓梯間!”
劉姐的聲音帶著哽咽,“我老公……
我老公變成那些東西了,我躲在這裡,不敢出去,水和吃的都冇有了……”
我心裡一揪,想讓她上來,可又想起剛纔樓道裡的
“東西”,還有家裡僅夠支撐幾天的物資
——
要是讓她進來,兩個人的消耗會更快,而且誰知道她有冇有受傷?萬一被感染了怎麼辦?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裡打架,看著樓下黑暗的樓梯間,劉姐的哭聲還在繼續,我咬了咬牙
——
不能見死不救。
“劉姐,你待在原地彆亂動!我看看樓道裡有冇有動靜,要是安全,我就下去接你!”
我對著樓下喊,然後再次貼在門板上聽
——
樓道裡還是靜悄悄的,那些
“東西”
好像已經走了。我拿起手電筒和扳手,又從揹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和一包麪包,揣在懷裡:“劉姐,你等我五分鐘,我馬上下來!”
打開門的瞬間,樓道裡的腥臭味撲麵而來,我強忍著噁心,用手電筒照向樓梯
——
台階上冇有血跡,也冇有動靜。我一步一步往下走,每走一級都停下來聽動靜,快到
1
樓時,看見樓梯間的角落裡縮著一個身影,正是劉姐,她的衣服上沾著血,頭髮亂得像雞窩,看見我手裡的手電筒光,眼睛一下子亮了。
“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下來幫我。”
劉姐抓著我的胳膊,手一直在抖。我把礦泉水和麪包遞給她:“先喝點水,吃點東西,我帶你回我家,那裡暫時安全。”
劉姐接過水,擰開瓶蓋猛灌了幾口,眼淚又掉了下來:“我老公昨天去醫院送物資,回來就不對勁,晚上突然發瘋,咬了我一口,我……
我隻能跑出來……”
她說著撩起袖子,胳膊上有一道深深的牙印,已經紅腫發黑。
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
那是被感染的痕跡。我看著劉姐通紅的眼睛,又看了看她胳膊上的傷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劉姐好像看出了我的猶豫,慘笑了一聲:“我知道,我可能也快變成那些東西了……
你不用管我,把吃的留給你自己吧,謝謝你願意下來看我。”
我攥緊手裡的扳手,心裡像被針紮一樣
——
救她,可能會把自己也搭進去;不救,她就隻能在這裡等死。雨還在外麵下著,樓道裡的腥臭味越來越濃,遠處又傳來一聲嘶吼,我深吸一口氣,對劉姐說:“先跟我上去,我家裡有消毒水,先給你處理傷口,說不定還有辦法。”
不管怎麼樣,在徹底絕望之前,不能放棄。我拿著手電筒在前麵帶路,劉姐跟在我身後,一步一步往樓上走,樓道裡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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