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血錄 第3章 時雨的病情
清晨，柔和的陽光灑在精神病院的院子裡，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小瘋子，爸爸叫我們去吃飯啦！”
時雨清脆的聲音在院子裡歡快地響起，如同一隻靈動的小鳥。
她穿著可愛的小裙子，蹦蹦跳跳地在院子裡轉著圈，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很快，房間裡“嗖”地衝出一道身影，正是時風。
此時的他，身體微微佝僂著，步伐還有些不穩，顯然還沒有完全適應直立行走。
他時不時地會雙手撐地，像一隻敏捷的野獸般快速奔跑幾步。
跑到時雨麵前，時風輕輕地蹲了下來，眼神裡滿是寵溺，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同天使般的小姑娘。
“小瘋子，揹我去食堂，爸爸叫我們去吃飯。”
時雨嬌聲說道，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時風聽話地蹲下身子，讓時雨穩穩地坐在自己背上，然後像一陣風似的，一路飛奔著衝向食堂。
在食堂裡，時任華早已坐在餐桌旁等待著。
看到時風背著時雨風風火火地進來，他不禁皺起了眉頭，輕聲責備道。
“小雨，你又欺負你弟弟了，下次不許這樣啦。”
時雨聽到爸爸的話，立刻低下了頭，偷偷地吐了吐舌頭，小聲嘟囔著。
“爸爸，小雨知道錯了。”
時任華又把目光轉向時風，看著他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樣子，心中一陣心疼。
他能想象到，這個孩子曾經在森林裡過著怎樣艱難的生活，以至於連最基本的站立和走路都如此困難。
“小風，你也過來吧，一起吃。”他溫柔地說道。
時雨聽到可以吃飯了，興奮得蹦蹦跳跳地跑到餐桌邊。
而時風則搖搖晃晃地，每走一步都彷彿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纔來到桌子旁。
他看著桌上的食物，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抓，可眼睛卻看到時任華和時雨都坐在桌邊，用筷子夾著飯菜。
於是，他也乖乖地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卻怎麼都用不熟練。
好幾次，筷子都戳到了自己臉上，那笨拙的樣子逗得時雨咯咯直笑。
時風有些著急，最後乾脆直接把頭埋進飯碗裡，大口吃了起來。
時任華看著這一幕，心裡一陣酸楚。
他走上前去，輕輕地阻止了時風的動作，輕聲說：“小風，來，我教你。”
當他伸手去抓時風的手時，時風明顯地瑟縮了一下，像是對彆人的觸碰充滿了恐懼。
“小風，彆害怕，我教你怎麼用筷子。”
時任華溫柔地說道，慢慢地握住時風的手，時風的抗拒這才小了一些。
在時任華的耐心教導下，時風終於吃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口菜。
當他咀嚼著口中青菜的味道時，原本有些混沌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明亮，他不停地用另一隻手指著桌上的那盤炒青菜，嘴裡生澀地說著：“嗯……吃……好吃。”
看到時風這副激動的樣子，時任華更加確定，這個孩子曾經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和虐待，缺乏基本的人類生活教育，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繼續耐心地握著時風的手，用筷子夾了一些菜放到他碗裡，看著時風那興奮得眼睛放光的模樣，心中滿是欣慰和心疼。
吃過飯後，時任華讓兩個孩子服用了相應的藥物，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發現王遷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老王，你覺得讓小雨和小風合並治療怎麼樣？我看小雨今天和小風相處得挺融洽的，有人陪著她，她也乖巧了不少。”時任華說道。
王遷摸著下巴上的胡茬，思索了一會兒，說：“院長，小雨的病情你是清楚的，她發病的時候對身邊的人很危險，而且小風現在的情況也不穩定，咱們還是再觀察觀察吧。”
時任華點了點頭，考慮了一下說：“上次小雨發病是上週，估計這個月要是沒有太大的刺激應該沒事。先觀察半個月，看看他們相處的情況，再考慮是否合並治療吧。這兩個孩子的病情都很棘手啊。”
王遷離開後，時任華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時雨，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貝。
時雨的母親當年因為難產，加上醫療技術有限，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
而時雨在剖腹產的時候，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傷到了大腦，從而患上了精神疾病。
更為可怕的是，時雨受到刺激時會發出尖銳的尖叫，那聲音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讓人頭痛欲裂。
小時候，在老家的一次經曆，讓時任華至今都心有餘悸。
那時，時雨被村裡的一隻大黃狗嚇到，結果整個村子裡的動物都莫名死亡。
幸好那天村裡人都上山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從那以後，時任華便下定決心建立了這家精神病院。
他一邊治療著和時雨一樣患有精神疾病的孩子，一邊努力保護和治療自己的女兒。
雖然現在可以用藥物控製時雨的病情，但每個月她還是會有一次失控的時候。
每次到那時，時任華都要把時雨轉移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等她恢複正常後再接回來。
可隨著時雨漸漸長大，這樣的處理方式會越來越麻煩。
就這樣，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逝。
清晨的陽光灑在花園裡，花朵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閃爍著五彩的光芒。
時雨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像一隻歡快的蝴蝶在花園中穿梭。
她手中小心翼翼地捏著一朵剛從花園裡摘下的花，興奮地喊道：“小瘋子，你過來嘗嘗這個！”
聽到時雨的呼喚，時風像一陣風似的從遠處跑了過來。
如今的他，身姿挺拔，步伐穩健，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少年。
他的麵容也愈發清朗，說話時吐字清晰，和正常人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姐姐，爸爸說不能亂吃東西的。”
時風看著時雨手中那朵嬌豔的小花，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心裡非常想吃，但腦海中卻清晰地浮現出時任華之前的警告。
時雨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沒事的，這個我剛剛吃過了，是甜的。”
時風一聽是甜的，時任華的警告瞬間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迫不及待地從時雨手中接過小花，放進嘴裡就開始嚼了起來。
可剛一入口，他就後悔了。
那酸澀的味道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還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苦澀感，彷彿有無數根針在舌頭上刺痛。
時風的臉瞬間扭曲得不成樣子，但他還是強忍著，艱難地把花嚥了下去。
“姐姐，這個……東西不好吃。”他皺著眉頭，可憐巴巴地說道。
就在這時，時任華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笑著說道：“小雨，你又在欺負你弟弟了是吧？”
時雨看到爸爸走過來，連忙躲到時風身後，隻探出一個小腦袋，衝著時任華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我才沒有呢。”她嬌聲說道。
時任華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過來蹲下身子，溫柔地說：“小雨，我們該出門了。”
聽到這話，時雨原本歡快的神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委屈巴巴地說道。
“爸爸，我不想去那個地方了，那裡好黑，小雨害怕。”
時任華的心中一陣刺痛，但他知道自己彆無選擇。
這個時間，時雨的病情即將失控，如果留在這裡，所有人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小雨，沒事的，這次爸爸給你準備了好多好玩的玩具，還有一個驚喜哦。”他輕聲哄著。
在時任華的連哄帶騙下，時雨終於點了點頭。
時任華心疼地抱起時雨，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們轉身的那一刻，時風的眼神開始發生變化。
最初，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僅僅一瞬間，那眼神就變得陰冷而恐怖。
他的身子慢慢彎曲下來，像是一隻即將捕食的野獸，隨時準備撲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時任華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過頭來。
時風連忙收斂了自己的神情，恢複成了那個乖巧聽話的少年模樣。
“對了，小風，我帶小雨出去一下，快的話明天就回來，你先在家好好待著，記得要聽話，按時吃藥。”時任華叮囑道。
時風木訥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知道了父親，我會等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