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殤殘留餘香 叫爹爹
叫爹爹
被江離打傷的邵夢幾人在一處平房落腳。
“可惡,本來冰淩是用來給我們提供神力和嘗試複活他們的,怎麼會讓他給奪走”時柒咬牙切齒地,一拳砸在柱子上。
“他們越來越難對付了,但隻要能給老大報仇,我不惜一切代價。”邵夢眼前浮現池洛的身影,握緊拳頭下定決心。
“她應該快到了吧我們要抓緊修煉,不然在凡間神力受禁使不出全力。”時柒活動活動手臂,“複活不了的話,就隻能聯合她了。”
邵夢拿出本書把自己埋進了書裡,樣子很認真。
黎明勝失魂落魄地往前邁著步子,走了好久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汪!汪汪!”一陣犬吠突然直擊他的腦海,一隻瘋犬迎麵撲過來,把他壓在身下。
這是一隻身型較大的狗,力氣很大,像發了瘋似的在他身上抓撓——血從傷口流出,隱隱作痛。
黎明勝奮力抓住這瘋犬的嘴,樣子何其狼狽。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落入瘋狗之手的時候,一隻箭射了過來,正中狗的脖頸。
它從黎明勝身上跌落下來,奄奄一息。
“怎麼會有隻瘋狗你沒事吧”
少年聞言一驚——這是千虛的聲音,他在原地愣了幾秒,聽千虛又連叫他幾次後,轉過頭:“我沒事。”
千虛看清眼前人的模樣,愣了一下——他滿臉燒傷的痕跡,大片都殷紅殷紅的。容貌被遮蓋一大片,再清秀的臉龐也被這痕跡埋沒。
“你的臉。”千虛擡手想碰卻被他攔下。
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手:“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帶你走,跟我回千旖家勳吧。”
黎明勝猶豫一下搭上他的手。“好。”
“你差不多行了,命沒了怎麼報仇”白昌尤把衝過來的白悅顏打飛。
“我還能繼續,師父,彆停。”白悅顏擦擦嘴角的血,強撐著。
白昌尤正在蓄力的手垂下來,他歎了口氣:“報仇,比你的命還重要嗎你何必如此”他背對著他。
“就算這件事與我沒有關係,我也會為那些無辜含冤而死的人討個說法。我既認您做師父,就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白悅顏轉頭看了看那被他們救回來的姑娘,握緊了手。
“我明白了,你先休息吧。”白昌尤長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白悅顏眼裡略顯過一絲憂鬱,起身往後院走去。
江離正手拿一根樹枝要給捏好的泥人插上當手臂。
那個小姑娘在一旁看著。
見江離這一舉動她連忙上前把江離手裡的樹枝打掉,嘴裡說著:“彆毀了它。”
她將泥人護在懷裡,極其恐懼地捂著腦袋。
“醒醒。”
姑娘緩過神來,對上了白悅顏嚴肅的神情。
她又看看地上被自己弄壞的泥人,委屈巴巴道:“泥人,壞,壞了。”然後兩隻小手伸過去想再捏一個。
“我教你。”江離抵住她的小手,笑著抓起一團泥巴在她童真的目光下一點點捏起來。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其樂融融。
“這小姑娘不過**歲。在被關在那地方之前,也一定和現在一樣吧?”白悅顏看著她認真的樣子,聯想到她之前,心裡一陣酸楚。
“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江離試探著問。
“江,江泠。”江泠吐字還算清晰,但說話不太流利。
“巧了,我也姓江,我叫江離。”他上手輕撫江泠的小腦袋,滿臉笑容。
“哥哥,我們帶她出去看看吧,萬一對她有什麼好處呢”他對白悅顏說。
“好。”
“深山不歸。”暗處,一人說出了半句暗號。
他們和麵前人隔著很大距離,以免碰上敵人好出手。
隻聽那人輕聲答道:“利刃無荊。”
確認是自己人之後,他們才緩緩收回武器。
三個人結伴來到血域集市。
“帶上這個,以後碰上不講理的,直接掏給他看,你們準沒事兒。”宋銘馳的話在兩人腦海回響。
他們拿著宋銘馳給的令牌進入了血族集市。
他們都披著蓑笠,這才掩蓋了身上的氣息。
白悅顏是血族,不用穿蓑衣,走在旁邊倒顯得有些特殊。
“江泠,你怕不怕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江離停下腳步彎身問她。
“阿泠不怕,江爹爹不用擔心。”小孩子眼神童真地對上他的。
江離聽罷先是一驚,後臉蛋愈發通紅。
他捂住江泠的嘴巴,壓低聲音道:“我不是你爹。”
白悅顏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搖頭輕笑一聲。
“江爹爹,那裡人好多,我們去,看那個。”江泠轉過頭,沒看人。一隻手就近抓住了一邊衣角,另一隻手指著她說的人多的地方,眼神很期待。
這是一戲樓,最高處,一些妙齡女子穿著浮光錦翩翩起舞,樓下喝醉了的客官連連拍手叫好。
“江爹爹,那,那些人,為什麼是黑影一直在動啊”江泠隻顧看那些所謂的黑影了,根本沒發現她拉扯人的衣角並不是江離,而是白悅顏。
“彆,彆亂叫。”他的耳根發熱,眼神躲閃。
“那,二,二爹爹。”江泠動動腦瓜,響亮地叫了一聲。
白悅顏整個人一動不動——耳朵更紅了。
“阿泠,你真的要認我們當爹爹嗎”江離俯下身問她。
“嗯。”江泠童真的眼神眨了眨,肯定的答道。
“那江爹爹帶你去看那些黑影吧。”說罷,江離一手拉著江泠一手拽了一把還愣在原地的白悅顏往戲樓走去。
“江泠還小,帶她來酒樓,不好吧”在飯桌上坐下後白悅顏開口說。
“也確實。咱們不喝酒,帶她看看就走。”江離笑笑。
白悅顏聞言便也不再開口。
白悅顏端起手裡的茶抿了一口。
到後來他越發覺得不對勁。
周圍的人都隻喝了很少的酒便已醉的不省人事,酒量好些的也隻是比那些早已昏過去的人多撐了一會兒便也趴在了桌子上。
周圍酒味很濃。
“不對勁。”白悅顏的警惕心很強。他們在周圍血族人發狂醒來的前一秒閃開——三人逃過一擊。
“怎麼了”江離整個人很蒙,還沒適應境況的突然轉變。
“這酒裡,有可以讓血族人發狂的東西,會讓他們短時間失去意識,陷入暴動。”
兩個人一前一後抵禦著發狂的血族人,猛烈的攻擊讓他們一時無法脫身。
“混賬東西,死!”江離猛地一擊,一大部分敵人被打飛。
正當他們要趁機逃跑時,一道結界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傀儡妖法,殺人誅心。”
江泠所說的那些黑影在這時出現在三人麵前——和江泠被操控時一樣。
“她不是被我困在紅林裡了嗎怎麼會這麼快……”江離分神的一瞬,那些無臉傀儡猛地朝他撲來——指尖在他脖頸上劃出三道長印子,毒氣從傷口裡往外擴散。
“江離,用刀。”白悅顏安頓好江泠後擋在他麵前為他爭取時機。
江離經他一提醒拔出刀來,看準時機朝那紅絲砍去。
紅絲散儘,他撲了空。
一隻毒手從他背後刺過身體——體內的冰淩被活生生剖了出來。
“江離!”
“江爹爹!”
江泠看見江離受傷,往日的陰影翻江倒海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