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殤殘留餘香 秋悅寒江,舉世無雙
秋悅寒江,舉世無雙
劉吟看著眼前人被自己所傷心如刀絞,咬了咬牙,眼淚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你是……玖兒。”慕香思玥這才認出來麵前受傷的憔悴女孩是慕玖,短暫的驚喜過後是一陣心酸。
“對不起,玖兒,我,我這時候才……”話哽咽在喉嚨裡發不出聲,因為她手碰到慕玖(程叛)的心口—隻剩微弱的跳動。
她也哭了。
她不願相信思唸了好久的人剛見到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一邊拚命給她輸送法力一邊連連搖頭。
慕玖(程叛)吃力地握上慕香思玥的手,用極低的聲音說:“我沒能給爹孃,報……報恩。隻來得及,保住,他們的……屍體,我……對,對不起,你們。”
“玖兒,你彆這樣,你沒有錯,一直都是我們對不起你,你彆睡,玖兒……”慕香思玥哭的快斷了氣,話語尾音在最後化為了極低微的一聲嗚咽。
意重何以狐妖終情唯君知。
魂歸故裡,有一隻狐貍粘著你不去。
紫琳姍走到血域時已精疲力儘,頭頂著暖陽在她手心折射出一道弧。
這時她收到了慕香氏兩姐妹的通訊,上麵寫著:大人,對不起,我們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回不去了。
紫琳姍握拳,冷哼一聲。
“也罷,有沒有法靈殘魂也無所謂了。”她搖搖頭。
周遭一片嘩然,有不少武士和修士在擂台上比試,也有騎馬比箭術的,人流都湧動向同一個地方——血域大殿。紫琳姍恰巧趕上了仙武大賽。
“你這劍術不行啊,到時候落選了,可就保不了進宋大人門下練功的機會了。”有人在一旁說。
被噴的人苦惱地摸摸頭,委屈地說:“我這也練了很久了,到時候也說不定……說起來宋大人,他好像是叫宋……宋……”
“你說的宋大人是誰”
紫琳姍大概是相思,聽到“宋”這個字猶其敏感。
隻要有一點線索,我就不會放棄找到你。
“宋,宋臨江。”那個人被紫琳姍嚇了一跳,終於想了起來。
“可惜,不是他。”紫琳姍心裡有微小的失落,但沒多在意,搖了搖頭隨著人流向血域大殿走去。
一發弓箭離弦“嗖”地一聲紮進木耙裡,江離走上前一看——射鵠後邊被箭射穿了個小洞。
“阿泠真厲害。”江離先是吃驚,後笑著誇江泠。
“大人,仙武大會的各地參與者都已到位,還請您下定大會開始時間。”有個士兵向宋銘馳行了禮,等待他發話。
“今日準備好一切,明日開始大會比試。”
“明白。”
江離正和江泠玩著小戲法,聞言疑惑地問:“為何要定在明日今日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
“今天休息休息也礙不著什麼,我得去整理些大會上要用的東西,你們想去哪就去,記得明天趕到就行。”宋銘馳邊說邊穿好衣服往外走。
“江離。”白悅顏牽起他的手輕喚一聲。
江離擡眼看他。
“我們去找十三他們。”
春風卷著縷縷花香飄來,江離使勁吸了一下鼻子。
“海棠花味,好香。”
“你也是。”白悅顏轉頭看他。
“爹爹好漂亮,爹爹要是女孩子的話,那肯定是貌美如……”江泠說著卡了殼,努力想著字眼。
恰逢幾個小姑娘在嬉戲打鬨,經過他們身邊時都不由羞紅了臉。有膽子大點的指著江離跟身邊的人小聲議論:“你看,多帥的小公子。”
江離害羞地偏開頭。
“公子,桂花糕做好了,要嘗點嗎”有個體態端莊的禮儀小姐用手帕托起幾塊白淨的桂花糕遞過來,在黃昏映襯下如白玉般光潔。
這個姑娘倒沒表現出不好意思,溫和地對他們笑。
江泠盯著姑娘手裡的桂花糕垂涎欲滴。
江離掏出一些銅板遞給她,然後拿了塊桂花糕放在江泠手心。
這是一條名叫海棠道的街巷。每逢春日花海盛開,香氣遠傳千裡,人流不儘。不時有新婚夫妻和青梅竹馬到此賞花,是個觀景敞心的好地方。
“公子,你們是來求緣的嗎前麵湖邊有個涼亭,那裡可以放河燈為家人親友祈福,心有中意者也可去求緣。”姑娘給他們提議。
“求緣”江離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對啊到求緣樹旁許願的人有不少都順當地成了親事,後來人們就都來這兒求福,願自己能嫁個好人,娶個好妻。你們也可以去試試。”姑娘指著街巷裡人最多的地方笑著說。
這條街道已經是血域之外的地方了。
江泠跑到一邊聞花香觀賞。
江離跟著白悅顏來到了求緣樹旁。
旁邊就有賣河燈的。
江離蹲下身看周圍風景的間隙白悅顏已經買好了河燈。
“要寫什麼”白悅顏手裡捧著河燈問他。
江離愣了一下回神,一眼便瞥到他手邊的那片河燈麵上提了幾個字,被他遮住幾分。
“寫字了”他抽掉白悅顏的手把河燈舉起來仔細端詳。
大大的四個毛筆字,筆鋒柔和——秋悅寒江。
是他和他名字的結合。
“剛剛買燈的時候人寫的。”他笑了笑,低聲在他耳邊說:“秋悅寒江,貌美如花。”
白悅顏湊得近,說話帶起的溫熱讓江離耳朵發紅,但他沒有害羞。
白悅顏說完話停了好一會兒江離才開口:“貌美如花不適合我們,還是換成舉世無雙,怎麼樣”
“太自信了吧小哥哥”白悅顏半開玩笑的語氣逗他,嘴角彎出的弧線很好看。有月光映上來,給他整個人都鍍了一層白光。
“我每回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誇,你跟我在一起這麼多年都沒發現嗎”江離有些氣,兩眼盯著他。
“早就看出來了。”白悅顏沒再逗他,手指在他鼻尖碰了一下,轉身借來一隻毛筆要往河燈上寫字。
“哥哥,我想到的,不應該讓我寫嗎”
“你寫字時好時草的,還是我來吧。”
“那你抓著我的手寫。”
江離十分倔強,愣是把筆搶了過來,然後往白悅顏身邊蹭了蹭。
當白悅顏溫熱的手掌貼上來的時候江離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但很快便緩過勁來。
他的手就這樣被白悅顏握住,平靜地寫完了那四個字。
秋悅寒江,舉世無雙。
此時正好到了放河燈的時間,原來烏漆一片的河麵在瞬間被各式河燈裝點起來。月色灑在泛起微波漣漪的河麵上,與萬千河燈交相輝映。
江離和白悅顏蹲下身,也將河燈放上水麵。
河燈在水麵上緩緩漂著,和周邊的燈混在一起,瞬時便不見了蹤影。岸邊的求緣樹上掛著的祈福心願和風鈴在清風吹拂下發出陣陣清響,周邊開滿各色海棠,香氣彌漫四周。
求緣樹下定姻緣,河燈萬千海棠開。
“哥哥。”江離在這盛宴中沉醉了幾秒,突然轉頭叫他。
“嗯”白悅顏低應一聲。
“我以後不想叫你哥了,想叫聲彆的。”少年語氣似在逗笑,但又很認真。
“想叫什麼直呼本名還是什麼”白悅顏其實對彆人怎麼稱呼他沒什麼異議,哪怕人成天叫他大名他也不會介意,所以此刻聽了
江離的話也隻是隨意一問。
“顏兒,行麼”江離問他。
白悅顏有一瞬間的怔愣——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親切地叫過他這個名字了。
幾滴淚在眼眶打轉,又被他忍了回去。
“叫吧,好久沒人叫了。”他的聲音有些低,還隱約帶著幾分憐氣。
他傾身靠近江離,盯著他看。
江離留意到他眼裡的紅,心疼地微皺了下眉又很快鬆開。
他湊近他,很輕地碰了一下他的唇瓣,像安撫受驚的小貓一樣把他摟在懷裡。
“以後年年日日有人叫,顏兒。”
白悅顏聽見他說。
夜堂園夜裡響起敲門聲。
“來了。”
開門的是冥柳十三,身後白昌尤正在石桌上擺弄著暗器。
“十三。”白悅顏見到他已恢複昔日神采,心裡欣喜。
他們走進院裡關上門,在石桌旁圍坐成一圈。
白昌尤停下手裡的動作開口:“明日血域是不是要召開仙武大會”
“是。”白悅顏應道。
“把十三帶走吧,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就不奉陪了。”
白悅顏:“您要去哪兒”
白昌尤:“暫且沒定,但明日就要走。臨行前,我把剩下沒教給你們的本事都教一遍,好好看著。”
白悅顏三人都認真地點了點頭。
江泠在一旁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