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殤殘留餘香 身世回憶
身世回憶
恐白和小雪回到了江離的玉石腰配裡。
他們剛邁進幾步,黑暗中矗立的墓碑中隻有一塊上麵的字發出了血色紅光。
墓碑上刻的是血族曆代首領的名字。
白悅顏不用怎麼找就看到了自己父親和爺爺的墓碑,旁邊還有他自己的。唯一發著紅光的那塊墓碑就是他的。大概因為他還未任首領,所以閃紅光吧。
他走到那三塊墓碑前,嘴裡念著:“白昌尤,第九十六任首領,白玄,第九十七任首領。”他唸完摸著下吧,若有所思。
“怎麼了”江離問他。
“我的記憶似乎被清除過。”他說。
江離心裡有些糾結。
他曾經在二仙堂那次曆煉時在自己的識海裡看過一個人的記憶,裡麵的人和血族相像,但他不敢確認那是不是白悅顏的經曆。
他糾結一番沒有開口。
白悅顏蹲下身,又仔細看了看,小聲說:“除了香囊的記憶模糊不清以外,我隻知道我爹孃和爺爺的名字,還是在翻閱血族圖書時看到的。在我的識海裡,那個聲音也跟我說過。他說爺爺為了保護我,清除了我關於他們的記憶,到底為什麼”
白悅顏難受地捂著頭,腦子裡很雜亂。
江離蹲下身握住他的手。
看到他額頭上的萬鬼噬血符圖案發著紅光,他有些怔愣。
他回憶起白悅顏在柳悅園失控發瘋的那次,很擔心。
“我們一起去看你的記憶,彆怕,我在。”江離聲音輕柔。
他把白悅顏的頭按過來和自己相抵,兩人身上都閃著紅光。
轉瞬間,他們處身在白悅顏的記憶裡。
各種級彆的血族圍成堆,中央站著一對夫妻。
是白悅顏的父母,白玄和宋櫻。以及白昌尤。
白玄手裡握著把利刃,上麵刻著鮮紅色的符文。
他把宋櫻和白昌尤護在身後,戒備著身周的人。
宋櫻身後護著才幾歲的白悅顏。他此刻正咬著牙警惕的看著他們。
有個級彆高些的化人血族從人群中邁出腳步,衝白玄說:“白玄,你不想做首領,那血族族人的安危誰來管
你爹一把年紀,讓他再當一次首領也指望不上。”
那人眼神掃過白玄和白昌尤,轉而又移到了被護在身後的宋櫻和白悅顏身上。
“血族曆代隻與同族有姻緣,你可好,和人族的娘們勾搭上,生了個不人不鬼的異種。”????白玄咬咬牙,忍著憤怒。
宋櫻看了眼身後的白悅顏,心情複雜。
白玄有次離開血族去找化人之法,誰知找到方法之後他遭到反噬,昏了過去。被宋櫻救了之後兩人開始交好。
有一次,宋櫻不知從哪摘了些荔枝,帶了一籃子回來。
“阿櫻。”白玄一身白衣,看到她回來欣喜地走上前。
他在她旁邊坐下,看著她剝好一個荔枝喂過來。
他咬了一角刀在嘴裡,然後湊到宋櫻唇邊。
………
兩人沒過多久便定了親事,不久後生下了白悅顏。
可因為白玄與人族成親這件事,血族上下都紛紛議論。
宋櫻帶著白悅顏在血族也不怎麼受待見,還好有白玄和自昌尤護著他們。
到選舉第九十七任首領的時候,大家都齊齊將目光盯向了白玄。
可他不願意,血族其他人當然要出言相勸。
“阿櫻是我妻兒,我既然同她成了親,就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若各位長老有意見,儘管衝我來。”白玄回頭看了看宋櫻,讓她
彆擔心。
“你……”有位長老聽了他的話怒不可言,一隻手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醜話說在前麵,我是不會做血族首領的,我隻管承擔後果。”白玄收了剛才的忍耐,放話說。
剛才那個高階血族聽了白玄的話不屑一笑“你既不願,那就讓你的孩子來吧。”他說著便上前要去抓白悅顏。
他愣了一瞬被陣蕩帶飛。
“沒想到你一人族,竟有如此內力。”他盯著宋櫻,十分感興趣地輕笑一聲。
“做血族首領,體內萬鬼噬血符的作用會變強,搞不好會變得沒有理智,過去有多少血族同胞因此而喪命,如今當過首領還能活下來的,又有多少人”白玄腦海裡回憶起那些場景,聲音低沉。
“為族人安危獻祭這就是血族的命,既如今你們無意屈服,那隻能互相殘殺了。”
直到有人朝他們撲過來,白玄才擡起劍以劍尖相抵眾人。
“本定的命也可逆,血族不該如此來延續。”白玄和那人邊打邊說,“讓我妻兒兒子不受待見的是你們,低看我和我爹的是你們,如今提出拔刀相向的還是你們。”他提高了嗓音,從他語調裡聽出了幾分憤怒。
“你們這種人纔是下賤,以旁人之命續己之,不論何以。狗賤貨,祖先養的一群白眼狼,以我看,我們現在是兩種人,一種情懷高尚,一種為賤民,可悲。”
白玄三人以少敵多打了起來,不一會兒屍體便堆積如山。
白玄走上屍山,將萬鬼噬血符封進了白悅顏體內。
他看到自己的爹孃慘死,爺爺帶自己殺出重圍,心裡的難過壓抑在心口。
熟悉的場景,江離確定了自己看過的就是白悅顏的經曆。
兩人從識海裡脫離出來。
白悅顏愣在那裡,有些茫然無措。
他沉默了好久,低聲開口:“那個聲音說的沒錯,如果我不降生,他們也不用護我,那樣的話,他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他們為了救我啊……難怪爺爺要消除我關於他們的一切記憶,都是為了保護我,不想讓我卷進來。”他的聲音愈說愈低,直至哽咽都隻是眼中無神,沒有流一滴眼淚。
“如果他們不想讓我和血族再牽扯上,那我們就在大會結束後儘早離開這兒。”
江離知道他其實很想哭,但他一直故作堅強,也正是這樣的他才讓人心疼。
他把他攬進懷裡,輕拍他的背。
“你剛才的記憶,我早就看過了。在二仙堂那次曆練的時候。”
“你為什麼能看見我的”
“可能因為那時候你我痛覺相連導致的吧。”
“照這樣我後來看到的陌生場景是你的記憶”
“嗯,應該吧。”
白悅顏突覺頭有些暈,他閉上眼,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喚他:“顏兒,顏兒,顏兒。”
他急喘著粗氣,回過神來對江離說:“走。”便沒了蹤影。
墓地裡,白昌尤的墓碑在這時閃起了紅光。
夜堂園裡,白昌尤正痛苦難耐。
他手捂著心口,緊皺著眉,身體發顫——這是中毒後的反應。
“砰砰砰。”夜堂園的大門被人敲響,一道聲音傳來:“師父!你在嗎”
“怎麼會……”白昌尤吃了一驚,強撐著坐起身。
門被推開,白悅顏和江離一前一後衝了進來。
他們喘著粗氣,應該是一路跑來的。
白悅顏把屋門拉開,環視裡麵尋找白昌尤的身影。
“你們怎麼來了”白昌尤從裡麵走出來,樣子看起來沒那麼虛弱了。
“你不是早就走了嗎怎麼還在這兒”白悅顏問他。
“我忘拿東西了,回來一趟,都說了我走了,你們還回來乾什麼啊”白昌尤晃了晃手裡的一個鐵盒子,笑著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