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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殤殘留餘香 秋錦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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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錦園

次日,江泠早早就起來穿戴好了,她穿了一身銀製盔甲,將頭發高高找起垂在腦後,身背弓箭,雙眼炯炯有神她要趕早到帝顏國宮外報名,不然名額滿了就得等下一次考試,得八年呢。

江泠對著鏡子又簡單整了下衣服,然後高聲朝屋裡喊:“快起了叔父,我都準備好了,趕早不趕晚啊!”

她拖長了音,像在叫魂。

冥柳十三粗粗理了一下頭發,睡眼腥鬆地走到她麵前拍了把臉。

“好了,走吧。”準備開門的時候他們停下腳步看了看屋裡乾坐著的一對侶人,無奈聳肩。

冥柳十三敲了敲門,他們看過來。

“喂,你們倆有閒功夫坐這兒發愣還不如去找找辦法恢複記憶。”說完他轉過頭,小聲道,“多大人了。”

江泠無奈笑了笑,把他叔往外推,隔了好遠朝他們喊:“江爹,二爹,你們好好呆著,彆走丟了,我們去宮裡報考了!”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屋裡隻剩他們兩個人。

白悅顏安靜地靠在椅背上打量著手上戴著的東西。

礙於都處在失憶的狀態,兩個人就像是陌生人,但又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總之感覺很怪。

江離坐不住,起身走出院外。

走時沒拉緊門,半虛掩著,透進來一縷光。

白悅顏餘光好像捕捉到了什麼,放下手,偏過頭,向半開的門的方向看去。

地上有一個儲物袋,口開著,露出來一角白。布料觸感摸起來很糙,工藝粗,很劣質。

白悅顏本想把它的口子拉緊,給江離送過去,可當他看到開口處露出的那張紙時,忍不住伸手把它拿了出來,展開。

紙很薄,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是一個白衣男子坐在亭子裡擡頭伸手接雪的樣子,男子嘴角上揚,像是在笑。他旁邊坐著個藍衣男子,眼睛深情地注視著他。

旁邊附寫了一首詩,隻不過沒題詩名,是首無名詩,畫和詩都在描寫白衣男子。

他愣住。

白悅顏指腹撫過紙麵時動了一——在這幅畫下麵還有一張紙。

也是畫。

兩張畫風一樣,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張畫的也是那個白衣男子。他正手撥著琴絃,微閉著眼,也在笑。

白衣是白悅顏,藍衣是江離。

畫和詩整體幾乎無一處不足,技藝不凡。

白悅顏拿著畫的手不自覺收緊——紙邊上起了褶皺。

“這是我和江離嗎畫的真好,詩也很好,之前,我們關係一定很好。”白悅顏心想。

他輕笑一聲,剛想把畫摺好放回去,就聽見門外有人叫他。

他轉頭,對上了江離映著光的碧藍眼眸。

江離剛想說話,可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後又閉上了。

他摸了摸腰側——儲物袋沒了

見他皺著眉看過來,白悅顏趕忙起身向他解釋:“對不起江離,我不是有意要看你東西的。剛纔看到它掉在地上我就撿起來了,想著把它還給你,可是……你畫的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就……”

江離擺了擺手,“沒關係,沒丟就好。”

江離os:“發現儲物袋丟了我就趕緊折回來了。根據我很焦急的心情,我猜,這個儲物袋裡麵的東西對我來說一定很重要。”

江離把東西接過來,看著展開的畫,欣賞了一番,開口:“這畫裡是我和你吧?我們之前,關係應該挺好。”

白悅顏點頭,讚歎:“你的畫技真的很好,還會寫詩,真是才華橫溢。”

江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畫放回去,重新把儲物袋掛在腰側。

白悅顏擡眸看他。

一隻手伸過來,笑著問他:“想不想早點記起來我很好奇我們的曾經,要跟我出去嗎”

“想,跟。”白悅顏的手搭上來,風吹的他們的衣擺飄揚。帝顏國皇宮裡人潮密集,都是趕來報名的。

此時天才剛亮。

江泠和冥柳十三艱難地從人群中擠過去。

人群中央站著一個掌事的大臣,手裡拿著紙筆記著報考者們的名字。

他把頭轉成了潑浪,滿頭大汗。

江泠跟著排上隊,往前望瞭望——還有幾百號人!她焦急地握拳,心想:“還是來晚了,怎麼辦,做了八年的準備,要泡湯了嗎”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人群裡突然發生了躁動。幾個人接連倒在地上,疼得哎喲直叫。

其中一個男人緩過勁來,指著麵前的人喊道:“你這人有病啊!他媽故意的知不知道我努力了多久纔等到今天!現在隊都散了!一下子插進去多少人!”

男人怒火中燒,拳頭迎麵打在冥柳十三身上。

然後是一群人。

他利用的就是他們的這股被憤怒燒沒了理智的勁。趁著場麵混亂,可以讓江泠往前插。

他知道這樣做對不起這些和江泠同樣努力了很久的人,但他不想看到江泠難過,希望落空。

被打倒前他用思維共享和江泠意識對話。

他說:“江泠,你趁亂趕緊往前插,能插多少是多少,你要是報不上名可就對不起叔叔這一番作為了。我知道這麼做不對,我該死,但叔叔不想讓你落選,彆怪我。”

江泠良心過意不去,握拳,歎了口氣。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她把毆打冥柳十三的人勸服拉開,蹲下身。

“你,為什麼不往前插”冥柳十三有些不甘,但又隻能把錯歸在自己身上。

江泠搖搖頭,無所謂道:“沒趕上就算了,等下次吧,我還有時間。

冥柳十三放下拳頭,食指颳了刮她的鼻梁,笑:“你啊你。”

他被江泠拉起來。

她回頭看了看還在報名的人群:報上的高聲歡呼,和她一樣沒報上的沮喪地低著頭,其中包括打冥柳十三的幾個人。

罵他的那個男人啐了一口唾沫,腳狠狠踢飛一塊石頭,滿眼憤怒地看著冥柳十三,情緒又上來了:“你他媽就是故意的!要不是你讓我摔了一跤,老子早報上名了,說,你看我哪不順眼要毀了人的前途,乾的是人事嗎你的良心呢!”

冥柳十二沒說話,低著頭。

(輪到彆人來問你有沒有良心了。)

眼看他拳頭又要搶過來,冥柳十三定晴要擋,卻被另一隻手先攔下了。

男人往後一個踉蹌,氣憤地看著江泠,張口就來:“你沒長眼啊!沒看見剛纔是他推的我我才沒報上名嗎丫頭片子彆添亂,我不動女人。”

江泠沒動手,隻是攔在冥柳十三麵前,向他們鞠了個躬道歉:“各位對不起,我叔父都是為了我才冒犯了你們,有什麼,就對著我來吧。”

冥柳十三不好乾站著,陪著侄女一起鞠下了躬,姿勢很標準。

耳邊傳來一陣議論聲。

雙鞋子向他們靠近,把他們扶起來——一是那個男人。他歎了口氣,擺擺手:“得了,這事兒算了,你們這一躬我可受不起。”

他們直起身,對上人們親切的神色後鬆了口氣。

冥柳十三破了相——眼角,顴骨,嘴角,都被打出了紅印子,嘴角還流血了。看不見的地方,肚子上和膝蓋上也捱了幾下。

江泠在一處林邊停下,對冥柳十三說:“叔父,我去裡麵給你采點草藥塗塗,你等一下。

江泠進去采了一些治傷用的藥草,把它們搗好,拿著裝草藥膏的瓶子出去。

冥柳十三上前把瓶子拿過來,沒讓她上手。

看他塗好藥後江泠垂了下眼,低聲開口:“叔父,你先回去吧,我想去那邊射氣兒箭。”

冥柳十三知道她心裡難過,沒有多說,答應下來。

江離和白悅顏走到了一處鴻儒多的地方停下來打聽。

“請問,您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恢複記憶嗎”江離問了一個正看古書的老先生。

老先生摸了把鬍子,放下書,轉頭看他。

兩人滿眼期待。

“我不知道。”

兩人內心石化。

又連問了幾個,所言都沒有用處。

江離有些懊惱,身體順著柱子往下滑——被白悅顏拉住。

“怎麼辦啊顏兒”江離拖長了音調,屬於極度失望的疲憊和懶散。

這聲稱呼叫得太過自然,白悅顏挑眉問他:“顏兒”

經他一說江離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叫了他聲什麼,也疑惑:“對啊,我為什麼要叫他顏兒難道是之前感情好一直叫留下的下意識嗎”

聲音很小,但白悅顏還是聽見了些許。

他說:“可能吧。我能感覺到,你給我的感覺,很親近。”

他湊近了一點,毫無遮攔地對上他的眼睛,“惹人喜歡,很容易被人看上。

江離在他額上點了一下:“這麼說,顏兒喜歡上我了一點點”

白悅顏心口起伏很快,心想:“他這撩人手法跟誰學的!”

“嗯,有一點。”白悅顏順著說了一句。是真的。不遠處,有個身襲黑衣的人正朝這邊看過來。

這是個很寬敞的院子,石砌的半圓式院門,芳草遍地。

正中央處立著幾個木射鵲。

這是江泠放在這兒的,小時候她一沒事就在這兒練箭。

因為這個院子到了秋天,種的銀杏樹上的葉子便會落滿地麵,景色很美,所以得名,秋錦園。

不久前淩家小姐搬了過來,也是因這裡風景美,環境悠靜,能靜人身心,專注讀書。

江泠有段時間沒來了,進來時沒有路經過淩家人的門前——翻進來的。

性格,長大了才能摸清。

她一點都不淑女,要不是有這麼張臉頂著,人家都要叫她假男郎了。

可能動靜有點大,才射出去兩支箭就被淩家的下人發現了。

射鵠立在半圓門的方向,所以一開門就衝著人的腦袋去了。

江泠一驚,連忙上前想抓箭,大聲提醒:“小心!”

幸好射鵠沒被他們收走,不然江泠翻進來射箭找不到射鵠可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了。

但她沒想過射鵠是被自己釘住的——這姑娘力氣也大,是她釘住的,旁人不費點力是移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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