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鶯啼血,與君長訣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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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傅周景那年,我是最卑賤的舞女,
因為反抗客人,
被他扔進了滿是惡犬的地下室。
我被咬的奄奄一息,卻仍殺掉所有惡犬,成為最後贏家。
他玩味看著我瀕臨絕境但不屈服的模樣,忽然笑了。
“我可以救你,但條件是,你將作為我的狗,失去自由。”
後來,我憑藉傅周景的權勢,燒了那間將我困了十年的肮臟舞廳。
我的過去被埋葬,取而代之的是他身邊最得力的眼線。
與各種亡命之徒的周旋中,我有獻出一切的狠勁,
上一秒溫情脈脈,下一秒便奪人性命。
我如此拚命的緣由,不過是傅周景說過,他喜歡我的狠。
直到我查出了絕症。
拿診斷書的那天,傅周景對我說,
“三天後,和師家的那場交易,你替謝雅去當臥底。”
我沉默一瞬,低啞著聲音開口,
“你知道那場交易,是進去就冇可能活著出來的死局嗎?”
他卻笑了,“所以,得你去。”
我將診斷書揉成一團,“好。”
我剛結束上一場任務,衣服單薄,單膝跪地。
膝蓋冷得發疼。
口袋裡,那份診斷書揉得極皺,一如我此刻的心。
傅周景身後的床簾隱隱露出半張睡顏,麵色緋紅。
我隻覺得諷刺。
傅周景是潔癖,連我的血汙無意滴在房間,他都會派人連夜換新地板。
可此刻,他卻允許另一個女人在此安睡。
傅周景冇讓我起來,繼續道。
“你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那場交易固然有些風險,但對你來說,不成問題。”
“謝雅她還太年輕,心軟,你多擔待點。”
可她分明比我還年長一歲。
原來外人說的都是真的,男人若真愛一個女人,是半點風險都捨不得她沾的。
從前我嗤之以鼻,如今,這道理像根淬了毒的針,紮得我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我垂眸盯著地板,聲音乾澀。
“是,先生。”
冇什麼可不甘的。
我這條命,本就是他從紅燈區的泥沼裡撈出來的。
若非遇見他,我或許早已淪為某個男人身下的玩物,或是一具無
人問津的白骨。
隻是心還是會痛。
這些年,我為他出生入死,每一次帶傷回來,他都會來安撫我,聲線輕柔,眸色專注。
是從何時起,他的目光再也未曾在我身上停留?
傅周景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最終化為一聲輕歎。
“我答應你,此次任務歸來,便還你自由。”
“好好準備,退下吧。”
我依言起身,恭敬地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
在門縫即將合攏的最後一瞬,一雙白皙的胳膊從床簾後伸出,環上了傅周景的脖頸。
心臟像是被狠狠擰了一把。
那些執著了多年的妄念,忽然間就淡了。
手機震動,是林覃發來的訊息。
林覃曾和我同為紅燈區的孤兒,如今是傅周景手下的天才醫生。
她患有情感障礙,卻是我在這世上唯一能稱得上朋友的人。
“真的不治了嗎?教父手眼通天,若你開口,或許還有轉機。”
指尖在冰冷的螢幕上懸停許久,我才緩緩敲下回覆。
“我生於紅燈區,長於淤泥,為了活下去,雙手早已沾滿汙穢。如今,與其苟延殘喘,我更想走得體麵一些。”
“這輩子,總要乾淨一回。”
聊天框上方“正在輸入”的字樣閃爍了很久,最終隻傳來一句。
“明白了。需要鎮痛藥的話,隨時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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