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妹想要逆轉死亡 028
兩位警官不知道為什麼又在客廳裡拆解著新的模型。千繪理坐在沙發上,哢吧哢吧咬著巧克力看著他們動作。
或許是因為巧克力味道很普通的原因,沒有甜到膩人,也沒有苦到皺眉,就是非常淡的甜味,當作零食吃也不會感到膩。
“哎呀,感覺像是回到你們小時候了呢。”路過的萩原媽媽扶著臉笑道,“千繪理以前也經常這樣看著哥哥們拆東西呢。”
小時候的鬆田和萩原沒有同齡的男孩子們鬨騰,可能是因為把吵鬨的技能點全部分配到了拆家這一技能上。兩個小不點從遙控器拆到鬨鐘,從手機拆到汽車零件,活像兩隻喜歡搗亂的大型犬。
而在兩隻大型犬的旁邊,往往會跟著一隻趴在地上晃著腿畫畫的千繪理。尤其是在萩原千速上了初中後,沒辦法當姐姐跟屁蟲的千繪理轉向黏著哥哥,這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變多了。
萩原媽媽陷入回憶沒多久猛地搖搖頭:“……嗯,還是現在比較令人省心。”
怎麼說呢,明明是在回憶孩子們幼年的可愛樣子,為什麼伴隨著的都是些拳頭忍不住握緊的情緒……拆家二人組,對此有什麼頭緒嗎?
“媽媽,你在做什麼?”千繪理反趴在沙發靠背上,疑惑地看著表情變幻莫測的媽媽。
“沒什麼,吃完記得刷牙哦。”萩原媽媽笑了笑,決定將那些回憶埋藏在心底,不然拳頭總是癢癢的。
“是——”千繪理回答得很爽快。
臨睡前認認真真刷了一遍牙。第二天起床時,右後方的牙銀總覺得有些酸脹。摸了摸臉側,千繪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思索:不會是昨晚吃了太多巧克力導致的吧……糟糕,她不會被下禁甜食令吧!
好在這種酸脹隻是偶爾會有的感覺,大部分時候,千繪理吃東西都是很正常的。
直到期末考結束,參加了排球部三年級三人的畢業典禮,假期在家裡無所事事地畫著漫畫、打遊戲、看漫畫這樣子迴圈往複的時候,猛然爆發——
“千繪理,你的臉是不是有點腫啊?”某個休息日,萩原研二在吃完早飯後,研究了許久妹妹的臉開口,“右臉好像比左臉腫一點?”
來蹭飯的鬆田陣平剛洗完自己的碗,聞言一手按在餐桌上,一手習慣性地捏住千繪理的臉:“我看看——”
“!”千繪理在冰涼的手指貼上臉側的那刹那抖了抖,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
“啊、”反應過於明顯,鬆田下意識地鬆開手,“果然是牙疼?”
“沒、沒有哦……”千繪理嘴硬但心虛地目光下移,“大概是你們眼花了吧哈哈哈。”
乾笑兩聲並沒能讓眼神犀利的爆破組王牌放過她。
“果然是吃甜食太多了吧。”
“要不要去看牙醫?”萩原研二已經摸出手機檢視附近牙醫診所的營業時間了。
千繪理去過牙醫診所,不過她當時隻是陪同的身份。在鬆田陣平高中時因為打架掉的牙就是她和哥哥一起陪同去補上的。
說實話,消毒水的味道和冷冰冰的白熾燈沒能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
“不、不用擔心,一點也不痛。”
“真的嗎?”鬆田陣平的食指輕輕戳了戳她的右臉,千繪理很明顯地抖了抖,“痛就去看牙醫啊。”
還沒來得及反抗,千繪理已經被一左一右兩位警官押送到家門口,哥哥幫她套上了外套,鬆田替她圍上了圍巾,兩個人幾乎全自動地按著她出了門。
牙醫診所還是以前去過的那家牙醫診所,隻不過千繪理的心境完全不同了——這次要躺在那張椅子上被牙醫拿著嗡嗡的鑽頭伸進嘴巴裡的人可是她啊!
“哦,這不是那位警察小哥嘛。”牙醫是位中年人,在看到鬆田那頭捲毛後很快地回想了起來,“上次補的牙有什麼問題嗎?”
上次,也就是去年。鬆田陣平和某位金發大猩猩的同期在警校打架掉了假牙,隻能在休假日補上。那幾天千繪理和爸爸媽媽去神奈川看望姐姐了,非常遺憾地錯過。
“咳嗯。”在千繪理麵前提起假牙的事,鬆田陣平總覺得有種羞恥感,大概就是被崇拜自己的小妹妹(千繪理:並沒有崇拜!)知道小時候的糗事的那種心情。他清清嗓子,解釋:“不是,這次來是這個小家夥。”
兩個人把藏在身後的千繪理推上前,牙醫在看見那張明顯腫起的右臉後瞭然地點頭:“哦~那就是蛀牙或者智齒了吧。好了小姑娘,躺到椅子上,嘴巴長大點,我來看看情況。”
外套和圍巾都被摘下托付給了萩原研二,兩位成年的大人被請到旁邊的椅子上等待,在千繪理控訴的目光下悠然離開。
“是智齒呢。”在拍了片子後,牙醫確認了情況,“現在就可以拔掉,要拔嗎?”
都已經躺在這裡了,千繪理也沒有第二個選擇,她沉痛地眨了眨眼。確認了她的意思,牙醫又招來助手小姐讓她幫忙準備些工具,順便囑咐千繪理一些常規事項。
“……如果痛的話可以吃冰淇淋緩解哦。”前麵忘了,中間忘了,千繪理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眼睛亮起,雖然還是不想拔,但是好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在初春吃冰淇淋了!
麻醉、拔牙,躺在椅子上的千繪理都感覺很快,在旁邊等待的兩人亦是如此。
含著棉花止血,捂著診所友情贈送的冰袋敷臉,千繪理在一旁聽著助手小姐向兩位監護人提醒注意事項:“……因為發現的及時,所以這孩子的智齒還沒有變得麻煩,也沒有縫合拆線,可以說是很幸運呢。”
千繪理望著鐵盤上擺著的小錘心有慼慼:還好沒用上錘子。
回家的路上,萩原研二在路過便利店時停住腳步,說要給千繪理買點雪糕。麻醉勁還沒過的千繪理拉著哥哥小罪叭叭不停:“……那個、那個帶榛子的也好吃。”
被鬆田陣平否決:“不行,你沒聽醫生說這種顆粒狀的都要至少三天後再吃嘛。”
“那就那個草莓的!”千繪理啪啪啪胡亂點,“還有這個、這個。”
萩原研二並不是無條件溺愛的性格,他隻挑了三種:“就算醫囑這麼說了,也不能多吃。吃多導致感冒發燒的話,會好得更慢的。”
“哦。”千繪理喪喪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不過很快又活躍起來,直到回家都沒能停下嘴巴說話。
“你是不是有點太亢奮了?”鬆田陣平不能捏住她的嘴巴手動閉嘴,也不能像往常一樣揉捏千繪理的臉,隻能退一步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肩,“小心麻藥的效果過了,臉疼哦。”
萩原千繪理還沒能領會鬆田警官的善意提醒,她甚至還有閒心跑到媽媽旁邊坐下,像個話嘮的小鴨子一樣說著拔牙的事。
沒有採納鬆田警官建議的後果十分慘痛。麻醉的效果逐漸消失,右側的臉部開始脹痛。千繪理自行閉麥,進入了沉默狀態。
這種沉默持續了兩日,第三日,千繪理就能正常說話,一週後就完全恢複了。
“完全複活!”千繪理比了個耶,“媽媽,我想吃咖哩飯!”
拔牙後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在萩原家吃著美味燉菜或者炒菜時,千繪理隻能吃白粥或者麵條。
“是、是,知道了。”看到小女兒恢複了往日的活力,萩原媽媽也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
不是拆家的大型犬,也不是會大叫的大耳朵狗,真好啊。
“說起來啊,千繪理的假期作業寫完了嗎?”萩原爸爸翻了一頁報紙,隨口一問,“一週後就要開學了吧。”
千繪理,當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