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妹想要逆轉死亡 039
從神奈川回來沒多久,千繪理就進入了晝夜顛倒的狀態,晚飯當作早飯,夜宵當作午飯,略過早飯的那一餐把午飯視為晚飯。也算是一日三餐,餐餐不拉了。
也是因為這種狀態,所以萩原家的父母倒沒多發現她這種不良生活習慣,最多說幾句不吃早飯不好這樣的話。
維持到開學前一週,她終於脫離了遊戲世界和畫稿的沉浸狀態,把整理好的短篇漫畫寄出去後,又開始調整作息。當然也少不了大部分學生的噩夢——趕工假期作業。
幸好她在假期初那段時間有寫一點,踩著上課鈴的尾巴寫下最後一筆,將作業遞給小泉三葉時鬆了一口氣。
小泉三葉銳評:“你這樣做遲早會翻車的。”
萩原千繪理晃晃食指:“不,我一向很會趕死線,從小學到現在從未翻車。”一般說出這種話的人都會立下一個flag,日後還會被翻出來反複鞭屍。但千繪理很有自信,自己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新學期的第一天照樣是沒什麼含金量的課程,聽著班主任絮絮叨叨的注意事項,千繪理捂著嘴悄悄打了個哈欠。
昨晚又做了噩夢,實在是沒睡好啊。不過她現在倒是對綾裡姐妹說的“靈力增加後能夠在夢中互動”有了實感。
提到綾裡,千繪理又悄咪咪摸出手機檢查了一下訊息。嗯,綾裡律師說她今天不忙,可以和她見麵。還感謝她告知自己有關‘死亡’的預知夢。
是的,這次千繪理的夢境是綾裡千尋的死亡。她在自己的夢境也隻攔下了凶手的一擊,沒能攔住對方給綾裡律師的第二下攻擊,最後自己也因為被沉思者的雕像敲了腦袋痛醒——夢境中的疼痛竟然還會傳遞到現實。
也是因為疼痛,千繪理沒能在意外醒來後補上作業,用冰箱裡的棒冰敷著腦袋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恢複。還因為秋天拿著棒冰被不知情的爸爸說了幾句,都怪那個凶手!
“萩原,老師在叫你呢。”後桌的小泉三葉用筆戳了戳她的後背,“是第三十二頁的第三問。”
千繪理連忙把手機塞進袖子裡,站起來的時候順便掃了眼書上的問題:“選C。”
老師點頭讓她坐下:“答得很好,下次把手機塞袖口裡之前記得先鎖屏。手機光很亮。”
千繪理低頭瞄了眼手機,發現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透過襯衫發著亮光,有些尷尬地扯扯嘴角,把手按在桌麵,隔絕光的亮度。班裡的人發出善意的笑聲,老師也跟著笑了兩聲,之後揮揮手繼續進行講課。
“萩原,雖然你以前有在課上睡覺、畫畫、看漫畫,但還是第一次在課堂上玩手機呢。”課後,小泉三葉有些意外地正了正眼鏡,“你已經進化成低頭族了嗎?”
“……小泉,原來你都有在看啊。”兩人在新學期也是前後桌,還是原來靠窗的位置。同樣,這也意味著,在暑假,兩位高中生都沒能長高。
小泉三葉理所應當地回答:“你就坐在我前麵,注意不到才奇怪吧。”
“是哦……”千繪理還以為小泉看到就會製止自己不務正業呢。
“你不會以為我會說你不務正業吧?”小泉彷彿能讀心一般,“我呢,對於每個人的選擇都保持中立的態度。如果是朋友會給出建議或者乾涉——但是萩原你本身也不是會為學業發愁的人,所以我不會多說什麼。”
千繪理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不管是一開始和風野有些尷尬的關係還是上課沒在聽這些事情,小泉都不怎麼會提醒她“該怎麼做”。
“嘛,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萩原你上課不認真聽,我就更有機會保住年段第一的寶座了。”小泉三葉勾起唇角露出惡人笑。
千繪理:“……說得好像我有進過年段前五一樣。”她是前十倒不假,但也沒進過前五,不僅是因為她不怎麼用功,更多是因為她悄悄努力過發現還是進不了前五,就乾脆恢複常態了。
小泉三葉不在意道:“有什麼區彆,所有人都是我的對手。”
放學鈴聲一響,千繪理就拎著包出了教室,早早坐上了通往綾裡律師事務所的電車。中午和小泉吃完飯,她獨自跑了趟天台和貓在那裡的孤爪研磨和福永招平說了一聲,也沒忘和列夫他們幾個同級的人報備。
“嗯,準假了。”孤爪研磨點點頭表示明白。雖然千繪理並不是排球部的部員,但她早就被排球部的人當作是編外成員。這種時候如果說“小千你又不是排球隊的,不用和我們請假”反而會讓千繪理難過。
從他的角度來看,千繪理也是排球部重要的一員,如果某天沒能及時出現在球館,反而會讓大家疑惑。不過,準假這個說法隻是在開玩笑而已,就算千繪理不去也不用向他們請求批準。
*
敲響綾裡律師事務所的大門,這次來開門的是位頭發刺刺的男性,穿著一身藍色的西裝,看見千繪理身上同樣藍色的校服有些疑惑地撓著腦袋:“這位……小妹妹?請問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我是萩原,和綾裡律師有預約。”千繪理一本正經地開口,雖然她的說法也沒錯,但這種語氣就會讓眼前的藍色刺刺頭先生誤會她是委托人。
“原來是所長的客人,我是成步堂龍一,請進。”年輕的律師信以為真,給千繪理端上一杯熱茶,又向屋內的綾裡千尋彙報有委托人來訪。
整理著最近資料的綾裡千尋還有些疑惑,她記得今天沒有其他預約。見到坐在沙發上因為茶水太苦偷偷吐舌的千繪理才明白自己的學生被捉弄了,不禁失笑:“成步堂君,千繪理不是來委托我們辯護的。”
成步堂龍一愣住,腦袋轉向沙發那邊。萩原千繪理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道歉:“對不起,不小心用了令人誤會的說法。”無論是道歉的動作還是台詞,都熟練得像是說過無數遍一樣——可能是捉弄某些人後立馬道歉養成的習慣吧。剛好卡在被捉弄物件無奈但又因為她先開口道歉而不得不原諒她的這種程度。
“不過千繪理確實是重要的客人,也和我有預約。”綾裡千尋笑著從櫥櫃裡摸出蜂蜜遞給千繪理。
“是這樣啊。”成步堂摸摸腦袋,尷尬地笑笑。
“抱歉,我可以接個電話嗎?”千繪理的手機突然振動。
“請便。”
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哥哥的聲音:“已經……了嗎?”
千繪理疑惑地將手機拿遠了些,重新看了眼訊號,明明是滿格啊?為什麼會有雜音?
她走到窗邊:“哥哥?”
“……去。”雜音還是很大。
摸了摸下巴,千繪理比了個手勢給綾裡律師,示意自己要到門外一會。然後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走到樓梯口:“哥哥?”
“怎麼了?”對麵的聲音終於清晰了。
千繪理左右看了看,捂住嘴壓低聲音對著話筒說:“綾裡律師事務所裡麵有雜音,剛剛完全沒聽見哥哥你在說什麼。”
通常來說,在房間內,訊號格正常的情況下,是不會有雜音的吧?她也是看過各種推理漫畫的人,這種情況,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竊聽器嗎?
“你已經到綾裡律師那裡就好,我和小陣平過會兒也會去。”萩原研二說,“在那之前,你們先不要聊重要的事情,事務所內很有可能被安裝了竊聽裝置。”
結束了和哥哥的通話,沒想到竊聽這種事情還會發生在她的日常生活中,千繪理按著手機劈裡啪啦打了一大段話到螢幕上,屏住呼吸推開事務所的門。
“咳,是同學問我今天為什麼沒去排球部。”千繪理隨便找了個藉口,舉著螢幕給對麵的兩位律師看。
【事務所內可能被安裝了竊聽器,我哥哥會過來幫忙處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在那之前,我們先用些日常話題拖延時間吧。】
綾裡律師迅速掃完,露出一個微笑:“千繪理參加了排球部嗎?”
“沒有,我一直是歸家部。不過朋友在排球部,所以我經常去看他們訓練。”
刺刺頭的律師還記得之前有見過一名叫萩原的警官,聯想到千繪理的姓氏猜測出兩人是兄妹。知道會有警察幫忙後,也絞儘腦汁配合她們:“過幾天是不是要開始春高的預選賽了?”
“是的!排球部的大家很努力地在練習呢。”千繪理掰著手指數了數會威脅他們的學校,“嗯,感覺能進春高。”
“啊哈哈……這樣啊……”成步堂有些詞窮了,他對排球瞭解不多,如果是藝術類的社團他倒還能聊幾句。
從排球聊到籃球,又從籃球聊到網球。從小鹿純子聊到櫻木花道,又從流川楓聊到越前龍馬。三個人幾乎快把認識的運動健將報菜名般討論一遍了,終於等到兩位警官。
千繪理的手機再次振動,這會兒是萩原研二的簡訊:【開門】。她站起儘量不發出太大動靜地開啟門放兩人進屋。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一進屋就往可能被安裝竊聽器的位置搜查,沒有五分鐘,萩原研二就在事務所的電話座機內發現了目標。他抬頭看向綾裡律師,詢問對方的處理意見。
綾裡千尋本人沒什麼仇家,硬要選一個人作為懷疑物件的話,那隻有可能是小中大了。對方跑來竊聽恐怕是因為她最近蒐集的資料……在腦海中掂量了一會兒,綾裡千尋示意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