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已渡去無聲 7
-
7
蘇知庭渾身一顫,混沌的腦袋終於開始運作。
原來他每年精心為路淨秋準備的生日宴都是為彆人做了嫁衣!
在外人眼裡的路先生永遠都是喻明遠,而他隻是個非要黏上來的精神病。
蘇知庭呼吸急促,就在這時,他聽到喻明遠小聲說道:“聽說你三天前撤銷了婚姻關係?”
蘇知庭瞬間呼吸停滯,那份一直冇機會拿出去的離婚協議書彷彿一個巨大的巴掌扇在他臉上。
路淨秋隨意回道:“一方有嚴重精神問題時,伴侶有權利撤銷婚姻。”
喻明遠勾了勾唇:“你是為了誰?”
路淨秋反問道:“你覺得我是為了誰。”
蘇知庭僵在原地,看著相攜往前走的兩個人,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他嘴唇囁嚅卻發不出聲音,直到路淨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他又鬨脾氣了,我去哄哄。”
彷彿蘇知庭隻是路邊的一條狗。
“喻醫生是我叫來的,我隻是怕你在宴會上出現問題,不要生氣好嗎阿庭。”
就在沉默渲染了周圍的時候,喻明遠突然急促的尖叫了一聲。
他被一個麵容英氣秀麗的女生撞了一下,
女生顯然是因為喻明遠誇張的反應愣住了卻還是下意識開口。
“抱歉。”
她話音剛落,路淨秋走過去狠狠推開她冷聲道:“陸家最近已經高傲到大小姐出門不帶要眼睛了嗎?”
蘇知庭也看過去,一時愣在原地,陸淺淺正遙遙的和他對望。
當年其實是三家交好,隻不過陸家主方向是軍政,後期更是搬到了偏遠地方。
十二歲的陸淺淺搬走之前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對著蘇知庭說:“老公你彆忘了我。”
而現在身姿卓越的陸淺淺看著蘇知庭笑道:“嗨,還記不記得我了?老公。”
蘇知庭連臉紅都顧不上了,他被陸淺淺自來熟的厚臉皮弄得愣在了原地。
路淨秋臉直接黑了,她衝上去死死揪住陸淺淺的衣領:“你到底要做什麼!阿庭是我的丈夫!”
陸淺淺依舊笑著,眼裡卻冇有溫度,她湊近路淨秋耳邊低語了幾句。
之隻見路淨秋臉色突變,猛的推開了她。
陸淺淺理了理衣衫好笑道:“這位不纔是路先生嗎?”
眼裡一閃而過的嘲諷讓喻明遠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端莊,她柔聲道:“好了阿秋,我們先進去吧,我準備了一份驚喜給你呢。”
望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蘇知庭思緒複雜。
從前,他為了讓路淨秋開心,會忙前忙後準備生日宴的全部。
而現在,他隻是站著原地看著路淨秋和喻明遠彷彿一對壁人四處交談。
就在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蘇知庭按了接聽。
“少爺,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我現在就發給您!”
蘇知庭一目十行的看著手機裡的訊息,越看眼睛越紅。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事實是這樣的!
他突然嚴肅了眼神,邁開步子堅定的朝路淨秋走去。
他要和她說清楚當年的事,並要和她一刀兩斷。
現場卻突髮狀況,正中間的投影螢幕突然打開,昏暗的畫麵裡逐漸出現蘇知庭的身影。
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渾身血液瞬間倒衝進腦裡,叫他無法動彈。
視頻裡的蘇知庭彷彿一個掙紮的野獸被束縛在電擊床上。
他不斷的掙紮痛喊,發出不堪入耳的聲音。
醫生的心理暗示和電擊的折磨使他精神恍惚,拚命求饒。
“對!我是賤人!我不該插足喻先生和路小姐!”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豬狗不如!”
蘇知庭臉上血色完全褪去,原來他當時被折磨到還說過這樣的話。
場子瞬間喧嘩起來,數不清的汙言碎語鑽入蘇知庭耳朵裡。
“也不知道路小姐路先生為什麼非得養著這個神經病?”
“也就是路總仁義,蘇家不是為了救她去世了嗎,也是報恩呐!”
報恩?蘇知庭彷彿聽到了最好聽的玩笑,他整個人拚命的顫抖,心臟劇烈跳動。
傳來一陣一陣劇痛,最終他蒼白著臉彎了腰,猛的嘔出一大攤血。
血跡觸目驚心,蘇知庭彷彿失了魂一樣站在原地。
“這個賤人,活該被電擊!”
“我靠,他失禁了,這也太噁心了!”
彆說了!彆看了!
蘇知庭心裡拚命的呐喊卻做不出任何動作。
突然,現場燈光瞬間熄滅,周遭陷入一片昏暗中。
陸淺淺沉著臉猛的把身邊的椅子扔了過去,巨大的螢幕瞬間碎裂,視頻戛然而止。
他乾燥溫暖的手掌捂住蘇知庭的耳朵,隔絕了外界聲音。
“阿庭,不聽,我帶你走好不好?”
蘇知庭彷彿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扣住她的手,用力到骨節發白。
他眼眶通紅充血:“好,我和你走!”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路淨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