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已渡去無聲 9
-
9
“路總!”
路淨秋飆車回到會場,秘書急忙迎上去。
“路總,我前前後後都找遍了,先生真的不在。”
路淨秋冇有理會,長腿邁的飛快,走到監控室。
監控裡,蘇知庭彷彿破碎的玩偶,毫無生氣,而下一秒,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蓋住了她的眼睛,最後,兩人一起離開。
路淨秋眼神陰沉,低吼道:“這監控為什麼會出現盲區,視角還能不能換,挖地三尺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
會場負責人叫苦連天:“路總,我們這主要就是為高層服務的,都想要**,隻有這一個監控。”
路淨秋呼吸急促,顫抖著手撥出去蘇知庭的視頻。
“對方未新增你為朋友,對方新增後,才能進行對話。”
一句話刺紅了路淨秋的眼睛。
秘書從懷裡掏出一塊手錶遞給了路淨秋:“這是先生的手錶,我是在門口見到的。”
路淨秋隻覺得腦袋裡彷彿炸開了數萬的禮花,一時讓她眼前發白。
蘇知庭剛出事時,意識不清又失聰的跑出了家門。
路淨秋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渾身臟汙,蜷縮在橋洞裡的他。
後來蘇知庭的手上就有了這塊手錶,他的定位訊息會同步到路淨秋的手機裡。
小少爺一筆一劃的寫下:“我不覺得**被侵犯,隻要淨秋不擔心不難過,我怎麼樣都好。”
“找去找”
路淨秋喃喃道。
秘書疑惑問道:“您說什麼?”
路淨秋厲聲道:“去找!找不到蘇知庭,全給我滾蛋!”
“順便,給我查清楚,視頻到底是誰放出來的!”
她把手機猛的摔到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眼神駭人。
秘書連忙應下,大跨步離開。
淩晨三點,路宅主臥裡。
路淨秋手裡捧著一張相框,相框裡是蘇知庭燦爛的笑臉。
她眼裡滿是紅血絲,隻要一閉上眼,會場上蘇知庭的慘叫聲就不停的在她腦海裡迴響。
電話裡秘書小聲的彙報:“路總,先生的行程軌跡全被遮蓋的特彆乾淨了,我們查到也會被立刻擋回去,似乎有軍部的幫助。”
“同樣,視頻到底是誰準備的,幕後的監控壞了,查不到。”
路淨秋指甲嵌進肉裡,眼裡翻湧莫名的神色。
軍部
“不過,我們查到了彆的東西!”
“夫人她在上次的複查中就已經恢複了聽力!”
彷彿一道驚雷劈在了路淨秋的腦海裡,她模糊的記憶回想起那一天。
她僵硬的轉了轉乾澀的眼球,是了,她每天晚上念得根本不是為他祈福表達愛意的文字。
而是對蘇知庭**裸的詛咒和厭惡。
她還任由彆墅裡的人跟著喻明遠一起小聲的辱罵他,辱罵他的父母。
這些,蘇知庭都聽到了嗎?
路淨秋拚命咬緊牙關也剋製不住顫抖的肌肉,她咬住食指的關節直至血肉模糊,最終隻能發出幾聲痛苦的嗚咽。
她隻是太累了,當年路家破產的真相,蘇家父母的死亡,旁係親係的絆子都砸在她身上。
她忙的焦頭爛額,卻又遭遇蘇知庭被綁架,失聰精神失常,隻相信她一個人。
她以為忙裡偷閒,配合喻明遠的小把戲不會被蘇知庭知道。
因為他是被封在玻璃罐裡的王子。
可是玻璃碎了,王子也不見了。
一個強烈的想法在路淨秋心底蔓延,她可能再也找不到蘇知庭了。
桌上的手機亮起,秘書發來一個地址:“夫人恢複聽力後曾去過墓園。”
路淨秋盯著那條訊息,逐漸失神。
天矇矇亮,她捧著一束黃菊來到墓園。
路過如今蘇父蘇母的墓地位置時,路淨秋愣了一下。
眼前的墓碑不再是無字空碑,而是真正的印上照片,寫滿生平的墓碑。
下麵是一行小字——不孝子蘇知庭立。
那天的兩名工作人員適時的走到她身邊急道:“路總,您可算來了!上次跟著你們夫妻倆一起來的那個男的,他居然讓我們把先生父母的墳給遷到垃圾區,又把垃圾區裡蘇家夫婦給遷到這兒來了!”
路淨秋彷彿一個遊魂聽到自己的聲音從嗓子眼裡擠出來:“蘇家夫婦?出車禍的蘇家夫婦?”
“對呀,先生說他們罪孽深重,得在垃圾區跟孤魂野作伴才行!”
“我們本來也是不敢隨便遷的,但誰知道他一個電話,館長居然出來了!而且先生父母的骨灰也被倒進下水道了,我們真的是冇攬住啊!”
每句話都像是一把刀一樣刺在路淨秋的心裡,她嗓子裡翻出濃鬱的血腥氣,通到無法呼吸。
是喻明遠告訴她,無字空碑才能更好的保護蘇知庭脆弱的心理!
是喻明遠告訴她,蘇知庭當時更需要陪伴,為蘇父蘇母挑選墓地的事情交給她負責就好了!
她輕聲道:“滾。”
“您說什麼?”
“滾!”
望著蘇父蘇母照片上慈祥的麵龐,路淨秋垂下眼睫不敢相望。
一滴淚砸在墓碑前,黃菊隨風搖擺。
突然,咚的一聲。
路淨秋膝蓋彎下猛的跪在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頭貼著地麵,她維持著下跪的姿勢。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仿若雕塑的路淨秋終於動了。
她按了接聽,沙啞的聲音還帶著血腥氣。
秘書焦急的聲音傳來:“路總我們去了專業的機構調查了黑暗下的監控。”
“帶走蘇知庭的是陸小姐,陸淺淺!”
秘書還在說著什麼,路淨秋望著墓碑上蘇父蘇母的臉,滿眼恍惚。
“我們阿庭最招人喜歡了,陸家那丫頭搬走時還哭著捨不得阿庭呢!”
是您們覺得我對阿庭不好,纔派人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了嗎?
過了好久好久,路淨秋髮出近乎絕望的嗚咽。
她清楚的認識到,蘇知庭——不可能原諒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