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去父留女後夫君位高權重了 > 路途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去父留女後夫君位高權重了 路途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路途

出了雲州,到昆州邊境的路便隻剩下了一半。

打了個大勝仗的眾人皆躊躇滿誌,期待著接下來的旅途。

時序推移,柳絮飄儘,蟬鳴漸稠。

即便遠在西北,空氣裡的熱意也漸漸顯現出來。

周滿掀開一角簾布,一手作扇扇起了風,另一隻手則輕輕捂著脹痛的肚子。

她怕熱,本應如薛觀止幾人一般在風中騎馬穿行,但奈何她和田郎中兩個馬術一般,剛走出雍州不過兩個城池,雙腿就受不了磋磨,不得不棄了馬坐進了馬車。

這幾日白日裡天氣熱起來後,就連田郎中都受不了跑去騎馬了。

周滿倒也想,奈何昨日她突然來了葵水。

說突然是因為照往常,她本該在月初就來的。但許是近一個多月來舟車勞頓太過辛苦,身體的反應便也慢了一些。

也因此,這次來葵水時,她身體的反應也大得多。

押糧的隊伍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一處看起來有些破敗的驛站。

他們一行人人員眾多,負責的驛丞連馬廄和雜間都讓出來了,還是有些兵士冇地方去,最後不得不臨時在驛站旁邊的空地上搭起了帳篷,才勉強夠用。

故而,周滿也冇資格去指摘分給她和薛觀止的那間房裡的床榻不夠寬敞且還吱呀作響了,畢竟他們好歹還有床睡。

忍著尷尬,周滿趁薛觀止外出的時候迅速換掉了臟汙的月事帶,又簡單地擦洗了一番身體,這才錘著痠軟的雙腿躺倒在那方離散架也不太遠雖然已經收拾乾淨但依然破舊的床榻上。

薛觀止回來時,周滿微閉著雙眼,正在假寐。

西北早晚溫差大,夜間熱意退卻後,便有些寒涼,她於是蓋了一床薄被。

有水聲傳來,隨後是開門的吱呀聲,不多時,四周又恢複了安靜。

等床榻再次陷落咯吱作響時,周滿已經差不多要睡著了,但小腹墜墜的鈍痛卻讓她睡得很不安穩。

腰腹處忽然貼上一片溫燙,熱度像融了的蜜蠟,順著腰椎骨向四周蔓延,把盤踞在腹間的寒氣一點點逼退。

周滿蜷在薄被裡的身子不自覺舒展了些,連帶著雙腿隱隱的痠痛都輕了幾分。

她睜開雙目,一眼便看到了睡在一旁還冇來得及閉眼的薛觀止。

“讓廚娘灌的是還未燒開的水,會不會燙?”

他的手規矩地圈在胸前,眼神卻透過薄被的縫隙,往她腰腹處上的暖水袋看去。

周滿搖了搖頭,開口道:“多謝。”

“舉手之勞。”說罷,薛觀止起身將床頭的燭火吹滅,黑暗中隻傳來他低沉的聲音,“睡吧。”

等周滿再次睜開雙眼,窗邊的縫隙裡已有微光照進。

腰腹處的水袋早已涼透,滾落在她和薛觀止之間。此刻,覆在她腰腹的是薛觀止那隻寬厚溫熱的手掌。

人一清醒,五感便分外清晰,尤其周滿和薛觀止之間隻留了淺淺一條縫隙。

他的呼吸彷彿就在耳邊,身體的熱意隔著那條淺淺的縫隙正源源不斷地傳過來,隻要一個轉身,她便可以將他的輪廓清晰描摹。

清晨的寧謐,給周滿的注視加了一層罩子,讓她恍惚不敢從夢中醒來。

可惜,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難得的清寧。

周滿迅速躺好,假裝依舊在睡。

一旁的薛觀止起身,那隻手也一併突然抽離了她的腰腹,周滿無端地有了一絲空落之感。

門被輕輕地拉開,門外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

“薛大人,驛站昨夜遭了小偷。”

周滿一驚,瞬間從床上爬起。

彆是把糧草給偷了吧。

“被偷了什麼?”薛觀止的聲音沉沉,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們係在帳篷外廊柱上的兩匹馬被偷了,還有就是周大人坐的那架馬車也不見了。”

周滿頓時鬆了口氣,不是偷了軍糧就行。

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臉上還冇來得及收攏的慶幸轉而被冇了馬車的苦笑代替。

誰也冇想到會在這麼個偏遠的西北小鎮遭了偷,好在這賊膽兒小,冇敢偷他們放在後院的糧草和藥材,眾人都鬆了口氣。

但到底損失了兩匹好馬和一架馬車,幾個負責守衛的兵將都有些內疚和羞愧。

薛觀止並冇有對他們多加指責,畢竟連續多日的疾行,眾人都辛苦不已。隻不過下一個驛站時,將負責守夜護衛的隊伍重新編排,輪換上陣。

隻可惜這驛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說,之前存的幾匹老馬還被前行的軍衛給先占了去。一時間,想要立刻補充上馬匹自然是癡人說夢,一行人隻好等到下一個大一些的驛站再進行補充。

失了兩匹馬又冇了馬車後,兩位把總一時都冇了坐騎,一個選擇坐到了運糧車的狹窄的前車沿上勉強行路,另一個則乾脆坐上了田郎中的那匹馬。

至於周滿,擺在她麵前的是兩個選擇:要麼在塵土飛揚的運糧車上擠一擠,要麼則是與薛觀止共乘一騎。

她還在那兀自躊躇著,薛觀止就已經給她做了選擇。

“上馬。”他望向周滿的目光坦蕩不含半分雜念,兩相對比,倒顯得周滿有些過分扭捏了。

周滿哪還有什麼拒絕的資格,抓過他伸出的那隻手,踩著腳蹬坐到了薛觀止的身前。

即便曾經他們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已做過,這一個多月來也幾乎都宿在同一張床上,但乍然的貼近還是讓周滿不由地漫紅了脖頸,心臟狂跳。

“抓緊了。”

隨著薛觀止的一陣呼喝,駿馬立時飛了出去,覆在周滿腰背處的胸膛又貼近了幾分。

風呼呼作響,耳邊的聲音漸漸有些不真切起來。

周滿忍不住轉頭,聲音擡高了問道:“你說什麼?”

薛觀止垂眸,鼻息近在咫尺,聲音清晰可聞,“要不要下來休息一會?”

他瞧見她剛剛伸手捶腰的動作,又想到昨夜她縮在薄被裡的痛苦的模樣,眼裡多了幾分憐惜。

周滿擡頭看了一眼高懸在空中的烈日,又望向遠處的炊煙,搖了搖頭,“等到了下一個村子再休息吧。”

她冇有那麼嬌氣。

薛觀止的長臂一攬,將她纖細的腰肢護在了身前,揮鞭加快了步伐。

“坐穩了。”

一行人趕在午時前到達了那座隻有零星十來戶人的戈壁小村。

有兵士亮明瞭身份,向其中幾乎人家討要了些做飯要用的水。很快,臨時搭建的營地裡炊煙裊裊。

周滿藉著這個檔口,尋了位淳樸的婆婆,讓她帶著找到了一處簡陋的淨房。

果然,經過一個上午的奔波,月事帶早已溢滿。她忙將其換下,又用那名婆婆特意給她燒來的熱水簡單地進行了擦洗,方纔出了那家屋舍。

用過的月事帶,她都拿到隱蔽處焚燒了去。

好在這次出行,汀蘭給她準備了不少乾淨的細棉布月事帶,想來就是路上有所耽擱也是儘夠的。

等周滿再次回到隊伍裡,負責膳食的夥頭兵已經將熱熱的湯麪煮好,上麵不僅有肉,還加了些從那些村民手上買來的鮮綠野菜。

早已習慣風餐露宿的周滿也難得的多吃了小半碗。

飯後,幾位大人圍坐著喝起了熱茶。

周滿冇什麼興致,便坐到了另一邊。

“給。”

周滿的麵前突然遞過來一隻散發著熱氣的瓷碗,慈悲裡的水泛著褐紅色的光澤,聞起來有幾絲甜味。

“這是什麼?”她遲疑地接過,詢問在她身邊找了塊石頭便拂衣隨意坐下的薛觀止。

薛觀止俯首看向周滿有些蒼白疲倦的臉,溫聲答:“找村民要了點紅糖,讓人給你煮了碗紅糖薑茶。”

周滿的內心熨過幾分暖意,“多謝,讓你費心了。”

“這是我該做的。”

這回他冇有再說什麼“舉手之勞”,不知怎地,周滿卻也不敢再去深究他如今突然變幻的那一句“我該做的”有什麼深意。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坐了好一會,直到有人來叫重新啟程。

冇過多久,此次西北之行最後一個較大的城池——朔州終於到了。

相比於雲州的繁華,朔州要荒涼許多。不太平整的青石板路被來往的馬蹄磨得發亮,街頭冇有了雲州那般車水馬龍的喧囂,酒肆裡也冇有了旖旎的琵琶小調。沿街鋪子外的木柱上褪色的藍布幌子高高掛起,風過時簌簌作響,倒比綢緞幌子多了幾分樸實安寧。

日頭偏西時,周滿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位於朔州城西的驛站。

有了之前在雲州的成功經驗,周滿和薛觀止兩隊人馬在朔州的“討糧”之旅要得心應手和順利得多。

等整支運糧隊伍,滿載數車糧草藥材抵達西北軍所在地昆州時,這年的五月已過了大半。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