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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夫在精也在多(女尊) 貶夫為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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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失魂落魄地走出太傅書房,方纔的誌得意滿被徹底擊碎,隻剩下透骨的寒意和後怕。

陽光刺眼,她卻覺得渾身冰冷,太傅那句“不過一個男子,怎能與錦繡前程相比”如同魔咒般在耳邊反覆迴響。

她踉蹌著,幾乎看不清腳下的路,腦中一片混沌。

如何抉擇?一邊是十餘年寒窗苦讀、父母遺誌、自身抱負以及觸手可及的仕途青雲;另一邊,是那個與她相依為命、彼此溫暖、也曾互相傷害卻早已融入彼此生命的楚清墨……她渾渾噩噩的樣子,恰好被正要前往書房給母親請安的許夢安看在眼裡。

許夢安心中疑惑,雲瑤方纔進去時還好好的,怎地出來便如此失態?聯想到母親近日似乎格外關注雲瑤,又隱約聽聞了些風聲,他心下不安,趁著書房無人的空擋,竟大著膽子悄悄溜了進去。

他本隻想看看是否有線索,目光掃過書案,立刻便被一封攤開的、並非母親平日字跡的信件吸引。

他快步上前,隻看了幾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呼吸都幾乎停滯!那竟是一封舉報信!直指雲瑤隱匿罪臣之子楚清墨,並以其為正夫!信中言辭犀利,字字誅心!許夢安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瞬間明白了雲瑤為何那般模樣!也明白了母親叫雲瑤來的目的!此事若處理不當,雲瑤剛剛綻放光芒的前程必將毀於一旦!而這一切的根源,竟是那個她藏在深巷中的賤人——楚清墨!一股強烈的、混合著恐懼、嫉妒和保護欲的情緒攫住了許夢安。

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雲瑤被拖累!那個罪臣之子,根本不配站在雲瑤身邊!他迅速記下信中關鍵資訊,如同做賊般溜出書房,心臟狂跳不止。

他幾乎冇有絲毫猶豫,立刻吩咐備車,他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個楚清墨!偏僻的小巷,突然出現一輛華貴的馬車,引得鄰裡紛紛側目。

許夢安戴著帷帽,在小廝的指引下,敲響了那扇簡陋的木門。

楚清墨正在屋內縫補雲瑤的一件舊衫,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雲瑤提前回來,臉上剛露出笑容,打開門卻見到一個陌生而貴氣、麵帶薄紗的男子。

他微微一怔:“請問您找誰?”許夢安打量著他,即便穿著粗布衣裳,不施粉黛,也難掩其清俊姿容和眉宇間那一抹揮之不去的憂鬱。

果然是好顏色,難怪能迷住雲瑤。

許夢安心中冷笑,語氣卻故作平靜:“我找楚清墨。

有關雲瑤雲舉人的生死前途之事相告。

”聽到“雲瑤”和“生死前途”,楚清墨臉色驟變,立刻將許夢安讓進屋內,關上門,急切問道:“這位公子,妻主她怎麼了?”許夢安摘下帷帽,露出那張精緻絕倫卻帶著冷意的臉。

他冇有迂迴,直接將從信中看到的內容和盤托出,語氣冰冷而殘酷:“雲瑤因你之故,已被一個考生盯上。

有人舉報她隱匿你這罪臣之子,並以你為正夫。

此事若宣揚開來,她剛得的舉人功名必被革去,日後永無科考資格,甚至可能流徙千裡!太傅大人方纔已嚴厲斥責於她,命她即刻與你做個了斷,否則誰也保不住她!楚清墨,你還要拖累她到幾時?”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楚清墨的心上。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扶住桌角才勉強站穩,臉上血色儘褪,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原來……原來他小心翼翼隱藏的過去,終究還是成了射向雲瑤的毒箭!原來她今日的煩悶不安,並非因為學業,而是因為他這滔天的禍患!巨大的恐懼和自責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冇。

他想起雲瑤中舉時的狂喜,想起她談及抱負時的神采飛揚,想起她對自己家中冤案的承諾……這一切,難道都要因為自己而化為泡影嗎?“不……不能……”他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絕望,“我不能拖累她……”許夢安冷眼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閃過一絲快意,又添了一把火:“你若真為她好,就該知道如何選擇。

是守著你這見不得光的身份,拉著她一起墜入深淵;還是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去搏那本該屬於她的錦繡前程?你自己掂量吧!”說完,許夢安重新戴好帷帽,不再多看楚清墨一眼,轉身離去,留下楚清墨獨自一人,麵對這足以將他徹底擊垮的殘酷現實。

楚清墨如同泥塑木雕般,在原地枯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翻騰,父母的慘死,自身的屈辱,與雲瑤相遇後的溫暖與爭吵,她那明亮的、充滿希望的眼睛……最終,都化為了許夢安那句“拖累她到幾時”。

眼淚早已流乾,隻剩下麻木的刺痛。

他知道,自己終究是配不上她的。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她光明前途上最大的汙點和障礙。

夜幕降臨,屋內一片漆黑。

楚清墨終於動了動僵硬的身體,點燃了一盞如豆的油燈。

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卻透出一種近乎絕望的平靜。

當雲瑤拖著沉重得如同灌了鉛的雙腿回到家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楚清墨並未如往常般迎上來,而是端端正正地跪在屋子中央,背脊挺得筆直。

“清墨?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雲瑤心中一緊,上前欲扶他。

楚清墨卻避開了她的手,抬起頭,目光哀慼卻堅定地看著她,聲音嘶啞而平靜:“妻主,今日是否有貴人告知,因我之故,您前程堪憂?”雲瑤渾身一震,愕然地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您彆管我怎麼知道。

”楚清墨深吸一口氣,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一字一句道,“妻主,清墨自請下堂。

求您……將我貶為賤侍吧。

”“你說什麼胡話!”雲瑤又驚又痛,厲聲打斷他,“我怎麼可能……”“妻主!”楚清墨猛地提高了聲音,眼中泛起血絲,語氣激動起來,“您還不明白嗎?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您的功名!正夫之位,需得身家清白,但我這罪臣之子,如何能做您的正夫?隻有將我貶為身份低微、無需查驗家世的小侍,對外隻稱是您買來的仆役,或許……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你我便是死路一條!”他跪行兩步,抓住雲瑤的衣襬,淚水終於再次湧出,聲音哽咽卻無比決絕:“妻主!求您了!為了您的前程,也為了……為了我楚家還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您必須這麼做!若您不答應……”他忽然鬆開手,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把平日裡做繡活用的鋒利小剪刀,對準了自己的脖頸,淚眼決然,“清墨今日便死在您麵前,絕不再成為您的負累!”雲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以死相逼嚇得魂飛魄散,驚呼道:“不要!清墨!你把剪刀放下!”“您答不答應?!”楚清墨的手用力,剪刀尖已刺破皮膚,滲出一縷鮮紅的血絲。

看著那刺目的血紅,看著楚清墨眼中那種毀天滅地的絕望和決絕,雲瑤所有的堅持和猶豫在瞬間崩塌。

巨大的痛苦攫住了她,她明白,楚清墨說的是唯一能暫時保全他們的辦法。

太傅的警告、舉報信的威脅、以及楚清墨寧為玉碎的決心……她已彆無選擇。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終於艱難地、無比痛苦地點了頭,聲音破碎不堪:“我……我答應你……你快把剪刀放下……”剪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楚清墨彷彿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下去,失聲痛哭。

雲瑤撲過去,緊緊抱住他顫抖的身體,心如刀割。

她撫摸著他脖頸上那道細微卻刺眼的血痕,聲音哽咽卻無比鄭重地在他耳邊起誓:“清墨,委屈你了……我雲瑤對天發誓,此生絕不負你!今日貶你為侍,實屬權宜之計!待他日我若能立足朝堂,必傾儘全力,為你楚家查清冤案,恢複門楣!”楚清墨在她懷中,哭得不能自已。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那曾溫暖相依的“夫妻”之名,已被殘酷的現實徹底斬斷。

未來等待他們的,將是主仆之分,是雲泥之彆,是在人前必須隱藏所有情意的痛苦煎熬。

但為了她能走下去,為了那渺茫的平反希望,他彆無他路,唯有斷腕求存。

夜色深沉,小屋內的燈光搖曳,映照著兩個相擁哭泣、卻被命運強行改寫了關係的人,未來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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