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男友家後我看上了他媽媽 001
第一次去男友家，他媽媽做了十二個菜，有葷有素，口味有淡有濃，有甜有酸。
吃完飯之後，我客氣說要去一起收拾，男友讓我坐下，說讓他媽媽收拾就好。
他爸爸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咳嗽兩聲之後一口濃痰吐在地上，扯著嗓子讓正在廚房洗碗的男友媽媽給他倒杯水。
男友媽媽用圍裙擦著手上的水漬，出來給倒了水。
從始至終，男友沒有說要幫他媽媽一下，沒有為他媽媽說一句話。
我笑了，這麼好的媽媽你們不珍惜，那我就笑納了。
1
去男友家的第二天，我就和男友王川提了分手。
王川不敢置信：“為什麼啊，你都答應回家見我父母了，是我父母哪裡讓你不高興了嗎？”
我挑眉看他：“你猜。”
他垂眸想了好一會兒：“我媽媽給你做了那麼多菜，我爸爸也對你噓寒問暖，我一切都順著你，到底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說著，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是我媽媽給你削了梨嗎？可是她不知道你不吃梨。”
我笑出聲來，卻並沒有否認：“的確，是你媽媽惹我不高興了。”
他恍然大悟：“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的，她之前一直都在鄉下照顧我奶奶，我奶奶死了之後她才進城來的，你要是不喜歡，我讓我爸爸把她送回鄉下……”
“王川。”
我打斷了他，盯著他的眼睛問：“她是你親媽嗎？”
“那肯定是啊。”他想也不想就答。
我不禁搖頭。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很無語。
我叫的車也到了，開啟車門直接上了車。
親媽都教育不了的，我也沒興趣幫彆人教兒子。
“傅知，傅知……”
車後麵傳來王川的喊聲，我催促司機開快點。
這一趟來王家也不虧，看清楚了王川的底色。
2
我和王川談了兩年戀愛，他著急結婚，這一次我來他家，他是連哄帶騙，軟硬兼施的。
自從進他的家門，他媽媽就在不停忙碌，給我遞拖鞋，拿包，洗水果……
他爸爸就是動嘴，問我家裡幾口人，在哪裡工作，工資多少，聽說我的工資比王川高之後，恨不得把我供起來。
說了半天，他爸爸問我喜歡喝什麼，我說想喝點冰可樂。
他爸爸頓時對他媽媽吼道：“沒聽說小傅想要喝冰可樂嗎？還不快去樓下超市買，什麼都不會做，不知道他們年輕人喜歡喝可樂嗎？也不會提前買好。”
他媽媽賠著笑，一邊和我道歉，一邊穿鞋出門去了。
王川還在說：“知知，你彆和我媽一般見識，我媽不像你媽，她沒讀過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也不會說話。”
之後，因為買回來的可樂不是冰的，王川又使喚他媽媽再下樓去買冰的。
如此三番四次折騰，王川和他爸爸沒有說過一句要幫他媽媽一下，還沒有一點好臉色。
那一桌子有鹹有淡的菜，還有他媽媽遞過來的我並不喜歡吃的梨，隻能說明其實王川也沒有怎麼把我放在心上，他不知道我的口味。
否則他就該提前和他的父母說。
對媽媽不懂尊重，對我也沒有多在意，這樣的人不分手我留著過年嗎？
3
我和王川分手之後，給我打電話發簡訊求和，在我把他全平台拉黑之後，他開始聯係共友向我說情。
我把那天他和他爸爸是怎麼對他媽媽的說了一遍，要是之後再有人說情，我隻能說又幫我認清了幾個三觀不正的人。
我不想再和王川有交集，可王川並不打算放過我。
半個月之後，王川帶著他媽媽來公司找我。
“知知，我帶我媽來給你道歉。”
王川討好地朝我笑，然後推了推他的媽媽：“還不快和知知道歉。”
王媽媽手足無措，十分侷促，卻是滿臉真誠，說：“知知，都是阿姨不好，阿姨不知道你不吃梨，這不怪小川，你就彆生他的氣了。”
我看著王媽媽花白的頭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阿姨，我們去我辦公室說。”
我說。
王川想要跟上，我讓助理攔住了他。
來到辦公室，我給王媽媽倒了一杯水。
她本來已經坐在沙發上，見我端水過來，又倏地站起來，雙手從我的手裡把一次性水杯揭過去，侷促笑著：“你是大公司的老闆，哪裡能讓你做這些事呢。”
我笑了笑，說：“我不是老闆，我也隻是給老闆打工的。”
她重新坐下來，說“對不起，那天你來家裡，我讓你不高興了，小川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是我做的不好，你彆怪小川。”
“我的確是不高興。”
我坐在她的對麵，靠在椅子上，語氣慢條斯理：“但不是阿姨說的這樣。”
“那……那是因為什麼？”王媽媽不解。
我不答反問：“王川是怎麼和阿姨說的？”
王媽媽的眼眶泛紅，低著頭說：“他說都是因為我端了一個梨給你，那麼多水果，我非要買梨就是故意的。”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變得急切：“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我笑了。
王川竟然是這樣說的。
我沒有就這個問題再說，換了個話題，“阿姨不覺得委屈嗎？”
王媽媽趕緊擺手，像是怕我誤會：“不，我不委屈的，都是我的錯，我沒什麼文化，隻會給小川拖後腿，我是該給你道歉的。”
我說得更明白一些：“聽王川說，阿姨一直在鄉下照顧王川的奶奶，王川的奶奶去世之後，您才被接到了城裡，王川還說，我們結婚之後，我要是不願意，王川還會把您送回鄉下，您都不覺得委屈嗎？”
“我……我……”
王媽媽我了兩聲，頭垂得更低，聲音也更低：“我本來就在鄉下，王川爸爸說，能嫁給他我已經是走了狗屎運，小川如今有出息是小川自己的努力，我一直在拖他們後腿，幫不上他們什麼，回鄉下就回鄉下吧……”
我磨了磨後槽牙。
兩個臭不要臉自以為是的男人。
我深吸一口氣，對王媽媽說：“我家裡缺一個做飯的保姆，阿姨要是願意去，我就重新考慮和王川的關係，商量好了明天來這裡找我。”
5
第二天，不出意外地，我上班的時候就在公司門口看到了王媽媽。
我讓王媽媽先去休息室休息，我開完會再帶她回我的公寓。
等我開了兩個小時的會出來，就見王媽媽把休息室打掃得一塵不染。
見到我，她侷促笑著，說：“我閒著也是沒事，就隨便打掃了一下。”
我沒說話，帶她來到我的公寓，拿出一份合同。
“雖然你是為了王川來這裡的，但嚴格說起來，我們是雇傭關係，我首先是你的雇主，所以該有的條款我還是先和阿姨說清楚。”
我說。
王媽媽揪著衣角，附和我：“應該的，應該的。”
我一條一條耐心和王媽媽說了，當唸到最後我說一個月給她八千塊時，她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八……八千塊？”許久之後，她纔回神。
我認真點頭：“對，八千塊，這還是第一個月的，之後你要是做得好，等上手了之後，我給你漲到一萬塊，買菜的事情我會讓樓上的蔡阿姨帶你一段時間。”
樓上住的是我閨蜜。
“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錢。”王媽媽的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阿姨。”
我的語氣重了些：“任何勞動都是有價值的，我隻是按市場價給你，我如果不給你錢，我就是犯法。”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如果沒問題，我們就簽合同吧。”
王媽媽最終還是和在合同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其實會寫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了她叫陳秀英。
“阿姨的名字很好聽，以後我就叫你秀英阿姨了。”我說。
她的臉紅了紅。
那是害羞高興的紅。
6
我讓秀英阿姨有什麼不懂的問蔡阿姨就可以。
蔡阿姨在我的房子裡教秀英阿姨各種注意事項，我去找了閨蜜。
閨蜜忙著畫設計圖，頭也不抬的問我：“你真的看上王川了？”
我舒服地躺在她花了半年從意大利運回來的沙發上，說：“我看上他媽媽了。”
“好家夥。”
閨蜜終於抬起頭：“看來王川是要跑了媳婦又折了老媽了。”
我笑而不語。
閨蜜是瞭解我的，我一向心黑手狠。
其實王川也是知道的，我和我媽媽的關係勢同水火。
我爸媽在我十七歲那年離婚了，我媽媽要了我，我弟跟了我爸。
我媽想要帶著我淨身出戶，但我爸並沒有同意，該分給我的沒有少我一點。
之後我媽的樂趣就是從我這裡把我的東西扒拉給我弟。
在我弟成年的那年，我逼瘋了她，帶著我弟親自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
所以我是不知道王川為什麼會說出她媽媽不如我媽這樣的話。
7
秀英阿姨上手很快，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能把我的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算不上是個自律和作息規律的人。
工作忙起來的時候能熬個通宵，週末白天又睡一整天都不醒。
秀英阿姨沒有在我的耳邊碎碎念，她會根據我的作息調節做家務的時間，我如果在睡覺，或者在工作，她就不會弄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不會唸叨這樣的作息不健康，而是會問蔡阿姨，按我的口味做一些養生的食物。
我真的很驚喜。
一天下午，我和閨蜜去逛街的時候，給秀英阿姨買了一身新中式的衣服和一雙鞋。
我拿回家給她時，她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臉上都是高興，可就是不敢接過去，“這……這不合適吧，你都給我工資了。”
我露出微笑：“阿姨，我作為小輩，孝敬您也是應該的，王川沒有給您買過嗎？”
秀英阿姨的臉色失落而尷尬。
我隻當做沒看到，將東西塞進她的懷裡，笑道：“買都買了，阿姨就拿著吧，不然我就浪費錢了。”
果然，一聽會浪費錢，秀英阿姨就收下了。
日子本來過得一切順我心意，直到王川來公司找我。
8
這段時間我都沒有接王川的電話，也沒有回他的資訊，他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
“傅知，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我媽媽給你做保姆，你就答應和我複合嗎？”
他進我的辦公室就質問。
我好笑地看著他：“我說的是你媽媽來給我做保姆，我就考慮和你複合的事，我考慮過了，和你不合適。”
“你耍我？”
他臉色難看。
“話不要說得太難聽，感情的事情你情我願，不合適了就分手，什麼耍不耍的。”我靠在椅背上，冷冷笑著。
王川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似乎是在壓製著心裡的怒氣。
一會兒後，他換上深情的模樣，說：“知知，我哪裡做得不對你直接和說我，我都會改的，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我認真看他，說：“王川，你好歹也是讀過大學的人，你這樣對你的媽媽，你覺得合適嗎？”
“果然是因為她。”
王川的眼中一瞬間閃過戾氣，問我：“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麼？知知，你彆相信她，她隻是一個農村婦女，沒什麼見識，整天閒著就會搬弄是非。”
我定定看著王川，忽地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或許是笑他生在福中不知福，也或許是笑他和我都是一樣的心狠的人。
“你還不如一個農村婦女，我不會再和你複合。”我說。
“傅知，你究竟還想要什麼？我比彆的男人難道不夠好嗎？”
王川激動起來：“彆的男人都是娶老婆回家照顧媽媽，但是為了你，我願意讓我媽媽回到鄉下不打擾你，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的心裡一言難儘。
我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不要臉。
“你走，彆讓我叫保安來轟你。”我冷了聲音。
“好，你給我等著，傅知，我會讓你後悔的！”
他惱羞成怒，臨走之前給我留下這麼一句話。
我倒也很想看看他會怎麼讓我後悔。
9
很快，我就知道了他要怎麼讓我後悔。
王川給秀英阿姨打電話，可能是因為我告訴過秀英阿姨公寓裡有監控，秀英阿姨是走出公寓，在公寓門口接的電話。
但是我的公寓門口也有監控。
秀英阿姨開著擴音。
“媽，你究竟和傅知說了什麼，傅知要和我分手。”王川氣急敗壞。
“啊？”
秀英阿姨很是驚訝，“我沒有說你的壞話，我一直都在乾活，她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王川：“你就不會和她說幾句我的好話嗎？”
秀英阿姨：“可是她都不和我說起你，而且傅小姐其實也挺辛苦的，有時候忙得一天都沒有時間睡覺，吃飯的時候都在打電話，我其實也不是太能和她說上話。”
“你……你怎麼那麼蠢，你真把自己當成她的保姆了，你是我媽！”王川大吼。
秀英阿姨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王川似乎也冷靜了一下，說：“媽，你有她公寓的大門密碼吧，你告訴我。”
“你要乾什麼？”秀英阿姨緊張起來。
“等我和她生米煮成熟飯，再拍幾張她的私密照，她就不想嫁給我也不行了，媽，你也不想失去這麼好的兒媳婦吧。”
我抿緊了唇。
王川真是能一次次重新整理我對他的認知。
“小川，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秀英阿姨急得聲音都拔高了：“你可不能做這樣的事，那可是犯法的。”
“隻要她不報警，就不算犯法，快把她的大門密碼給我。”王川不耐煩地命令。
我盯著監控，心不由得提起來。
10
“我不能給你。”
秀英阿姨的聲音出奇的冷靜：“傅小姐是我的雇主，我不能把雇主的訊息告訴彆人，小川，你也彆有這樣的想法，你好好的，彆走歪路……”
“閉嘴，你要是我媽，就把密碼告訴我。”隔著電話，我都能感覺到王川氣得跳腳。
“我……我……時間來不及了，我還有事情要做。”秀英阿姨不知道怎麼應對，把電話掛了。
之後，她靠著牆蹲下來，頭埋在雙膝間，似乎是哭了。
我放下手機，重重靠在椅背上。
王川這個畜生。
晚上我回來，秀英阿姨和我提離職。
“傅小姐，我覺得我並不適合這份工作，你肯定還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我綠軸不乾了。”她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放柔了聲音，說：“秀英阿姨，論能力，我的確是還能找到和你一樣的保姆，但是論感情，我找不到第二個像秀英阿姨你這樣的人了。”
“啊？”
秀英阿姨用通紅的眼睛看我。
她的眼裡有隱隱的喜悅，還有不敢置信：“可我們認識也沒有多長時間。”
律周我笑了，過去攬著她的肩膀坐下，依偎在她的懷裡，說：“在阿姨的身上，我能感覺到媽媽的味道。
阿姨做的紅燒肉，和小時候我媽媽做的一模一樣，阿姨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小時候我媽媽身上也有。
這段時間阿姨在這裡，我下班回來看到房間的燈亮著，我就想象在這裡等著我的，是我的媽媽。
阿姨，我運氣好才能遇到你，讓我有媽媽還在我身邊的錯覺，你要是走了，這裡就隻剩我一個人了。”
“傻孩子。”
秀英阿姨的淚水滑落。
她扭過頭將眼淚擦乾，哽咽著說：“孩子，我真的不能再在這裡做下去了，我那個孽障兒子，他……他要對你用強的。
今天他問我你的大門密碼，我在這裡會害了你啊。”
說完，她泣不成聲。
我露出滿意的笑。
我把王川的照片給了物業，讓物業不準再放王川進來。
之後大半個月我都沒有見到王川。
11
我把一個月的工資給秀英阿姨的時候，她的眼眶又紅了。
“我在鄉下一年都賺不了這麼多錢。”她說。
我抱住她，安慰道：“阿姨你的飯做的這麼好吃，做家務也是一把好手，買的菜又便宜又新鮮，你這樣的人才放在保姆市場是要被瘋搶的，還是我賺了呢。”
“真……真的嗎？”她的眼神明顯寫著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
我給出十分肯定的回答，“你要是不相信，你問一問蔡阿姨，她做得也很好，隻是在我們這個小區，很多業主要挖她，為著這件事，我閨蜜還在群裡和人吵過架呢。”
“你就會哄律周我開心。”
秀英阿姨嗔了我一眼，不過看那樣子，是有些相信了。
第二天，秀英阿姨問我可不可以叫我閨蜜和蔡阿姨來家裡吃飯，我同意了。
我回到家，就聞到了螃蟹的香味。
“傅小姐回來了，就快吃飯了。”秀英阿姨在廚房朝我慈愛的笑。
我應了一聲，回房間換衣服。
閨蜜跟著我進來，靠在門邊問我：“你還敢用秀英阿姨，你就不介意她和王川是一樣的人？”
前幾天王川的事情我並沒有瞞著她。
我換上家居服，問她：“那我和我媽媽是一樣的人嗎？”
閨蜜搖頭，但還是說：“我是擔心你，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有些好東西就是不容易得到的，隻要是好東西，冒點險也值得。”
“你啊。”閨蜜無奈。
吃飯時，秀英阿姨對我們舉杯，難掩激動：“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日子。”
我們乾杯。
蔡阿姨性格爽朗，說：“陳家妹子，你就是被家裡那兩個男人拖累了，按現在的說法，他們在PUA你，就是打壓你，說你沒什麼用。
實際上現在的社會好得很，隻要你願意動手，就餓不著的，妹子你又這麼勤快，你就是去餐廳裡洗盤子，都比在你在那家裡挨老爺們的罵要好。”
秀英阿姨笑容心酸：“話是這樣說，還是要感謝傅小姐，不然我這一步走出來也不會這麼容易。”
我揚起笑容：“是秀英阿姨自己厲害，我第一次吃秀英阿姨的菜，就被俘虜了。”
房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吃完飯，我要休息時，秀英阿姨敲門進來。
她拿著一個盒子，說：“我給你買了一套睡衣，我看過你的睡衣有這個牌子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開啟盒子。
的確是我常穿的牌子，是鵝黃的顏色，看上去便讓人心裡暖暖的。
“我很喜歡，謝謝阿姨，但你的工資你自己攢著，那是你該得的，我也沒有多給你，你不用這麼客氣的。”我笑著說。
這睡衣一套三千多，對她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
她低著頭，侷促的絞著衣角：“你那天說把我當成媽媽，我……我私心也想把你當女兒一樣心疼。”
我過去抱住她，說：“我很喜歡，喜歡秀英阿姨會心疼我。”
12
家裡有秀英阿姨打理得井井有條，我事業上也一帆風順，專案進展順利，收益可觀。
然而那天我在辦公室裡，助理走進來，“傅總，有人在網路上發您的私密照，我已經讓技術部分析過了，照片是AI換臉的，我聯係網站把帖子下了，但有了一定的瀏覽量，還有人一直在發。”
我看了她開啟的帖子，標題是【驚！某公司女總裁床上功夫了得】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王川的手。
“蒐集證據，直接起訴。”我說。
大家的身體都是一樣的，彆說那些照片是假的，就算照片是真的，又如何呢？
應該羞恥的是看著彆人的身體肆意侮辱的人，而不是我。
公司的法務團隊很給力，法院很快立案，王川收到的不是律師函，而是法院傳票。
他怕了。
因為我把他拉黑了，他聯係不上我，直接來我公司樓下找我，跪在樓下給我道歉。
我讓人拍了視訊，讓幾個營銷號發出去，買了流量，這無疑是最有力的澄清方式。
事情鬨得很大，連秀英阿姨都知道了。
她認字還不多，就和蔡阿姨一起，在網上和罵我的人對罵，我和閨蜜哭笑不得。
還沒有開庭，王川就被公司辭退了。
13
可我沒想到的是，有一天秀英阿姨沒有來上班，打她的電話也關機。
想了想，我決定去她家找她。
來到她家敲響門，開門的是王川的爸爸。
見是我，王爸爸的臉瞬間揚起笑臉：“小傅來了啊，快進來，我這就打電話給小川。”
“不用了，我來找秀英阿姨的。”我踏了進去，說。
我順手把包放在了他家茶幾上。
聽我說找秀英阿姨，王爸爸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笑著和我說：“她不在，回鄉下了。”
他眼神閃爍，語氣生硬，我心中疑竇頓生。
“那你給我鄉下的地址，我去找她。”我打量著他的臉色。
他臉上是虛偽的笑：“他一個鄉下女人懂什麼，你有事和我說就行，或者和小川說。”
我環視一圈屋子裡，唇邊不自覺露出嘲諷的笑：“秀英阿姨如今是我請的保姆，她要幫我收拾家裡，給我做飯，我和叔叔說，叔叔還能幫我嗎？”
這家裡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大不一樣。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乾淨整潔，屋子裡有淡淡的清香。
現在卻是亂七八糟，地板像是糊了一層油，沙發上都扔著臟衣服臭襪子，廚房的水槽裡堆滿了臟碗，在客廳裡都能聞到腐臭的味道。
秀英阿姨這段時間都是住在我那裡，可想而知這是誰的傑作。
王爸爸訕訕笑著，說：“保姆還不好找，外麵滿大街都是，又哪裡非要那個女人呢？”
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一個房間裡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我眼疾手快，快速開啟了房門。
秀英阿姨麵朝下躺在地板上，地板上還有一個掉落的煙灰缸。
我走過去將她扶起來。
她的臉被打得紅腫，嘴角破裂，眼周烏青，此時幾乎是奄奄一息。
我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就明白發生綠軸了什麼事。
“你怎麼可以打人呢！”
被我發現，王爸爸也不裝了，理直氣壯：“她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又不犯法，你還不是我家的人，沒資格對我家的事指手畫腳。”
我第一次被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背起秀英阿姨，“我送你去醫院。”
“不行，我兒子回來之前，你都不能走。”王爸爸攔住我的去路。
我冷笑：“你怕是攔不住我。”
話音剛落，大門被開啟，王川回來了。
王川打量了一下當前的情況，露出震驚的神情：“媽，你這是怎麼了？”
我眯了眯眼。
他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在演戲？
秀英阿姨嗚嗚著，隻是一個勁的流眼淚。
“爸，你還不快好好照顧媽？”王川不住給他爸爸使眼色。
王爸爸好像明白過來，趕緊過來從我懷中把秀英阿姨接過去，說：“小傅啊，都是我的錯，彆讓我們影響了你和小川。”
王川過來拉我：“知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過來，我好好解釋給你聽。”
說著，他將我拉出了房間，要往另一個房間拉。
我奮力掙紮，“你放開我，你要乾什麼？”
見拉不動我，他直接把我按倒在沙發上，給了我兩巴掌；“臭女人，你裝什麼，這麼愛管我家的事，就這麼急著要做我家的人嗎？”
王爸爸站在房間門口，冷笑著說：“女人就是不打不聽話，你打她一頓她就乖了。”
王川聽他爸爸的話，給了我兩個巴掌。
我在沙發上掙紮著，外套被他扯掉，我一邊哭一邊叫罵著。
看王川占著上風，王爸爸把房門關上了。
14
我推開王川，往大門口跑，王川追著我而來。
跑到大門口的時候，我沒有開門，而是停住了腳步。
王川沒有想到我突然會停下來，也停住腳步冷冷看我。
我朝他笑了笑，一個後踢踢在他的胸口上，隨手拿起地上不知道是什麼的一團布堵住王川的嘴，坐在他的身上，掄圓了膀子在他的臉上甩了兩個耳光。
一邊打，我一邊叫喊：“王川你個畜生，你放開我。”
打在他臉上的啪啪巴掌聲混著我的求饒聲，房間裡的王爸爸還以為被打的是我，隔著房門都在大放厥詞。
這時，大門外傳來敲門聲，同時有人喊：“裡麵發生什麼了？”
我的聲音愈發高亢：“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快報警。”
隨著我的喊叫，大門外的敲門聲愈發急。
我正打得興奮時，王爸爸所在的房間門忽然被開啟。
我看過去，和秀英阿姨大眼瞪小眼。
王爸爸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我和她都同時愣住。
我最後狠狠一巴掌把王川打暈，然後將自己的腦袋狠狠往牆上砸了一下。
做完這些，我看著她，等著她的選擇。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踉踉蹌蹌著過來開啟了大門。
門外的人蜂擁進來，我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15
等我再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我閨蜜，爸爸和弟弟都在。
見我醒來，爸爸激動得熱淚盈眶，趕緊叫醫生來。
醫生來了之後是警察。
警察告訴我，王川和王爸爸都說我上家裡打了他們一頓，王川也確實是斷了一根肋骨，還有輕微腦震蕩。
“不是的，秀英阿姨昨天沒有來上班，電話也打不通，我不放心，這纔去王家檢視。
我去的時候看到秀英阿姨被打得連床都起不來，我和王川的爸爸爭執的時候，王川回來了，王川想要對我……我才反抗的。”我雙眼含淚。
警察目光如炬，說：“可是王川的傷要比你重，我調查過了，你一直有去拳館學拳的習慣，王川怎麼敢對你用強的。”
我笑出聲來：“警察叔叔不知道嗎，很多成年男性聲稱他們憤怒的時候可是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你怎麼知道王川就不是那種人呢？”
警察：“那和我們現在說的沒關係。”
我收了笑，說：“我如何都不能改變是王川想要對我行不軌之事的事實，我放在王川家客廳茶幾上的包裡有攝像頭，你們自己去看吧。”
16
我打王川的時候已經出了攝像頭的範圍，攝像頭隻能錄到聲音，沒有畫麵，但是聲音裡都是我的求饒。
爸爸告訴我，秀英阿姨說她出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我打王川。
最後王川和王川爸爸還是被檢察院提起公訴了。
而我，攝像頭一清二楚的記錄著，是王川對我動手在先，就算他身上的傷是我造成的，我也不過是自衛而已。
至於我為什麼帶攝像頭。
我一個弱女子，單獨去有兩個男人的家裡，擔心自己的安危，這很正常吧。
我好一些的時候，去病房看秀英阿姨。
她看到我，眼淚就撲簌簌往下落：“對不起傅小姐，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都怪我，我怎麼生出了這麼個畜生。”
我給她擦著眼淚，問她：“你為什麼告訴警察沒有看到我打王川？”
我打王川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
而且她也沒有告訴警察，我的頭是我自己磕的。
如果她說，這個案子可能還會有波折。
她臉色有些複雜，但看向我的眼神裡有心疼。
她伸手輕輕撫過我的唇角，說：“我隻是在保護自己的孩子。”
17
我請了很厲害的律師，把王川和他爸爸都送進了牢裡。
秀英阿姨趁機提出了離婚。
她分得了王川爸爸一半的家產。
我認了她做乾媽，將她接到了我家裡。
她仍然做著在王家的時候做的事情，但不一樣的是她每個月都有工資，她也隻用給我做飯，家務有彆的家政會做。
但她還是不放心，儘力親力親為。
我給她報了網上的學習課程，讓她學習認字，學習她有興趣的課程。
我像是對親生媽媽那樣對她。
看似是我在養她，實際上，我是將小時候的自己重新養了一遍——我和她說的那些媽媽做的紅燒肉，媽媽身上的味道，都是我想象中的，我的親生母親從未給過我。
閨蜜問我，“難道就不怕她是審時度勢之後才選了你嗎？畢竟王川纔是他的親兒子，等王川出獄了，你就不怕她和你媽媽一樣，從你這裡拿東西給王川嗎？”
我笑著回答：“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我不能選擇自己的親生媽媽，但是我對自己的選擇很有信心。”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去監獄見了王川。
他對我依舊有恨，質問我：“傅知，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都談婚論嫁，我帶你回家見我的父母，我沒有三心二意，我對你那麼好，你到底為什麼？”
我並不想解答他的這些疑惑，我是來和他分享我的快樂的。
“王川，你知道嗎？我有媽媽了。”我笑著和他說。
“什麼？”他不明白。
“你的媽媽變成我的媽媽了，那天和你回你家，看到你媽媽一個人做了那麼多菜，雖然她不知道我的口味，但是她麵麵俱到，裡麵竟然真的有我喜歡的菜。
她一個人也把房子收拾得井井有條，她還那麼溫柔，那麼有禮貌，她做那麼多家務，還把自己拾掇得那麼體麵，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都能聞到她洗發水的味道。
那時候我就想，這要是我的媽媽該多好，我一定對她很好，這麼好的媽媽，我一定不讓她吃一點苦。”
說到這裡，我頓了頓，語氣戲謔：“王川，你媽媽不要你咯。”
他隻能無能狂怒。
我滿意離開。
18
五年之後，王川出獄了。
我也找到了稱心的另一半，馬上就要結婚。
蔡阿姨告訴我，最近乾媽在看房子。
有置業的心思是好事，我並沒有乾涉。
但一天下班之後，王川在公司門口堵住我，得意洋洋告訴我：“你還想搶走我媽，我媽要用你的錢給我買房子了，哈哈哈……小醜。”
我的確是被氣到了。
稍稍冷靜之後，我給乾媽打去電話。
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她的聲音中氣十足：“怎麼了閨女，下班了嗎，我飯已經快熟了。“
我猶豫了一下，問：“聽蔡阿姨說，你最近在看房子？”
“對啊。”
電話那頭回答得倒是乾脆：“蔡姐的兒媳婦生了，她想給她孫子買一套房子，我跟著她一起去看的，我覺得那個小區不錯，離你的公司也近，我就想著也買一套。”
我抿了抿蠢，說：“媽，你要買房子我是沒意見的，王川是你的親兒子，我是不該說，但是他們以前那麼對你，你……”
“閨女你說什麼呢？”
乾媽打斷了我的話，她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應該是放下了手裡的活，拿起了電話專心和我說：“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要給王川買房子吧？”
我：“難道不是嗎？”
“傻閨女，我是給你買的，你不是要結婚了嗎，我就想著給你買一套房子當嫁妝，我又不是賤得慌去給王川買房子，我現在和你學的精得很呢，你就放心吧。”
我：……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她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回來開車慢點，我給你做了水煮魚，今天的魚可新鮮了。”電話那頭傳來叮囑。
“好。”我笑著回答，走向車子的步伐輕快。
管她是誇我還是損我呢，我的媽媽還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