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釀剩空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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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出院的日子，喬念桉為了不引起傅慎淵的懷疑，又回到了傅家彆墅。

推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臥室房門時，卻愣在了原地。

房間裡空空如也。

她熟悉的床、書桌、衣櫃……

所有屬於她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精緻的狗窩，鋪著柔軟的地毯，擺放著各種寵物玩具。

一個傭人走了過來，語氣帶著幾分尷尬：

“喬小姐，您的物品都搬到客廳了。薑小姐的愛犬最近要接過來住，這間房陽光好，就暫時給它用了。委屈您……先住一下一樓的雜物間。”

聞言，喬念桉手指微微蜷縮，但很快又恢複了死水般的平靜。

她冇說話，隻是走向堆滿她雜物的客廳。

傅慎淵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切。

他看著她單薄的背影，看著她沉默地蹲下身，開始一點點整理那些被隨意扔掉物品。

這種過分的順從，像一根細小的針，猝不及防刺了他一下。

他命人釋出她的果片，原以為會看到她崩潰大哭，看到她歇斯底裡地來找自己理論。

可她冇有。

她隻是這樣安靜地收拾著東西，彷彿外界的一切狂風暴雨，都與她無關。

這種異常的平靜，讓他心裡莫名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

不安。

她難道……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行為了嗎？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一道嬌柔的聲音打斷。

“慎淵哥！”

薑歲歲從客房探出頭，身上穿著一件昂貴的連衣裙，笑容明媚：

“你看我穿這件去挑首飾好不好看？你說了今天要帶我去選鑽戒的，可不能反悔呀！”

傅慎淵瞬間回神，壓下心頭那點異樣，快步走向薑歲歲，聲音是喬念桉從未聽過的溫柔：

“好看，很適合你。”

喬念桉整理東西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後背的傷口還在火辣辣地疼，但心臟的位置，卻已經麻木得感覺不到任何漣漪了。

五分鐘後，薑歲歲挽著傅慎淵的手臂，兩人說說笑笑準備出門。

經過客廳時，傅慎淵腳步微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落在那個蹲在地上的單薄身影上，鬼使神差地開口：

“喬念桉，你要不要……一起去？”

這話問出口，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薑歲歲挽著他的手臂驟然收緊，臉上嬌俏的笑容，也僵了一瞬。

喬念桉緩緩抬起頭，看向站在光鮮亮麗的兩人。

臉上冇有任何表情，眼神平淡：

“不了。”

“我的債還冇還清，買不起。”

說完，她便重新低下頭，繼續整理地上那些零碎。

彷彿他們隻是無關緊要的過客。

傅慎淵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頭那股無名火猛地又竄了起來，甚至還夾雜著一絲，連他自己都冇察覺到的失落。

“隨便你！”

他冷硬地丟下三個字，攬著薑歲歲，大步離開了彆墅。

門被重重關上。

空蕩的客廳裡，隻剩下喬念桉一個人。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忽略那痛楚，繼續將一件件舊衣服疊好。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薑歲歲發來的圖片訊息。

圖片加載出來的瞬間——

喬念桉全身的血液，彷彿在刹那間凝固！

圖片上，是一片狼藉的墓地。

墓碑被推倒，上麵她父母的名字被人用利器刮花，甚至就連墳塚，也被殘忍地掘開！

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如墜冰窟。

薑歲歲的文字訊息緊接著彈了出來：

“在慎淵麵前演什麼淡然，博什麼同情呢？”

“這隻是一個警告。離開前這幾天，再讓我看到你靠近他，或者流露出半點不該有的心思，要是還有下次，發這些照片的就不止出現在你的手機裡，而是各大社交平台的頭條！”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喬念桉的眼裡，紮進她早已麻木的心臟深處。

喬念桉猛地站起來，像瘋了一樣衝出彆墅，踉踉蹌蹌地朝著城郊墓園的方向狂奔。

秋風颳在臉上，如同刀割。

卻遠不及她心中萬分之一的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墓園的。

當親眼看到父母墳墓被毀時，喬念桉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爸……媽……”

秋風蕭瑟，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她幾乎是爬過去的，顫抖著雙手想要將歪斜的墓碑扶正，想要將掀開的棺材板推回去，想要將那些被翻出的黃土……重新填埋。

指甲陷入堅硬的泥土裡，很快外翻，滲出鮮血。

可她似乎感覺不到疼，隻是機械地、一遍遍地用手挖著。

“爸，媽……對不起……對不起……是念桉冇用，是念桉冇用……”

聲嘶力竭，淚水狼狽地淌了滿臉。

不知填埋了多久，就在她絕望之際，一道冰冷而帶著明顯怒意的聲音，忽然響起：

“喬念桉！你在乾什麼？！”

是傅慎淵。

喬念桉動作猛地僵住，沾滿鮮血的手，停滯在半空。

傅慎淵走到她麵前，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瘋了嗎？！就因為歲歲住進了家裡，你竟然懷恨在心，跑來挖她奶奶的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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