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雁南飛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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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在異國的第一週，宋白找了份兼職。

她隱姓埋名，鎮上的人隻知道這裡來了個美麗的東方美人。

兼職攢下的錢，她用作了資助當地的貧困兒童。

更多的時間，她都像一隻鳥兒，這兒棲息一陣，而後又飛向另一處地方。

古老火車站的每一架鋼琴旁，都飛散著她鋼琴曲的韻音。

在這個鎮子上，許多小孩總喜歡圍繞著她，她白天忙完，晚上就去給孩子們做家教。

這天，她剛做完家教。

慈祥的老太太，遞來用信封仔細裝好的課時費，輕輕擁抱她：“宋，你的鋼琴聲真的治癒了許多孩子。”

宋白微笑著道謝。

她騎著有些年頭的自行車，穿過鋪滿鵝卵石的街道，來到一間慈善機構運營的社區中心。

孩子們一見到她，又歡呼著圍了上來。

日子像溪水般平靜而歡快地流淌。

宋白租住在一棟帶小花園的公寓裡，窗台上養著幾盆蓬勃的綠蘿和茉莉。

又過去了幾天。

偶爾她會教課、演奏、去社區中心輔導孩子、偶爾，她也會在週末的市場買新鮮麪包和鮮花……

她的生活被這些簡單而充實的事物填滿。

不過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記憶的碎片還是會不受控製地閃回。

嚴胥冰冷徹骨的眼神、自己付出予真誠卻換來的錐心背叛、黑暗房間裡絕望的氣息……

總是會在深夜時刻，敲響她的心門。

儘管它們變得模糊而遙遠，像隔著一層毛玻璃，總能再次刺痛她。

好在，宋白再也不會受傷了。

她學會了烘焙蘋果派，她結交了新朋友，會在週末一起看電影、徒步。

一個普通的傍晚，宋白抱著剛從超市買來的牛皮紙袋走出門。

一個身影猛地從街角的陰影處走出來，站在了她的麵前。

宋白腳步頓住，臉上的輕鬆笑意瞬間凍結，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

紙袋從她驟然脫力的手中滑落。

嚴胥就站在那片狼藉之前，曾經冷峻倨傲的臉龐寫滿了憔悴與痛苦，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悔恨與哀求。

他風塵仆仆，昂貴的西裝起了褶皺，與這個寧靜溫馨的小鎮格格不入。

才下飛機，他立馬趕到了這個避世的小鎮上。

“宋兒……”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宋白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她冇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能再度出現在她麵前。

就在她即將忘掉過往慘痛回憶的時候。

她繞開他，彎腰想去撿起散落的東西。

“噗通”一聲。

嚴胥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石磚地上。

他伸手想抓住她的衣角，卻被宋白敏捷地後退一步避開。

嚴胥聲音沙啞，這是他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見到宋白。

她憔悴了許多，但麵容仍然明媚。

“彆纏著我。噁心。”宋白轉身就走。

嚴胥望向宋白的背影：“對不起宋兒……我不知道她是騙子，對你造成的傷害，我知道無法彌補，但隻要你能原諒，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

如果過往可以一筆勾銷，那她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這兩個人對她的傷害。

“不可能的，嚴胥。”宋白冷聲道，“我們之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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