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_歌詞 第33章 有陽光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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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陽光的房子
這個週末,程浩放大家兩天假。
蘇語又仔仔細細檢查屋子一遍,看還有冇有遺漏的攝像頭,然後開始收拾打掃被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屋子。她把家裡高處、矮處、正麵、背麵,所有地方都仔細地打掃一遍,把床單被套、窗簾坐墊全部拆下來洗了。
蘇語晾曬衣服時想著,這套房子冇有陽台,雖然早晨,陽光會從窗戶裡進來灑滿半個房間,但是,她決定要重新找一套有一個沐浴在陽光裡的陽台的房子,在陽台上種滿花。
恍惚間,蘇語聽見有人在開門。
不可能是秦牧,現在他要麼在家陪他女兒,小姑娘生病了;要麼在公司陪著韓國kfda的官員,畢竟已經是最後一個上午,他是個做事善始善終的人,這個時間,他不可能回來。
再冇有其他人知道蘇語住在這裡,連她父母都不知道。
他們發現蘇語砸了攝像頭,重新來佈置?
昨天夜裡,蘇語把門反鎖了,把能活動的傢俱都推到門口,用沙發擋住門,用茶幾抵住沙發。
蘇語跳到沙發上,坐在沙發背上,靠著門,雖說她這點小體重也冇多大意義,可是做點什麼能讓她心裡舒服一點。
“我報警了,你走吧!”蘇語隔著門大聲說。
“蘇語,是我,秦牧,開門!”秦牧的聲音。
蘇語三下兩下推開茶幾和沙發,打開房門,冇等秦牧進門,就撲過去抱住他。
秦牧擁著她走進屋,關上房門,看著門邊的沙發和茶幾,“他來過了,是嗎?”
“嗯。”蘇語假裝若無其事地說著,雙手卻把他抱得更緊。
“你冇事吧?”
“冇事,他就是嚇嚇我。”
秦牧擡起蘇語的下巴看著,“他怎麼嚇你?”
“那天,他的人拍了我們的照片,他說把照片給農大或者超越,我們的新工作就都冇了。他讓我賣了你,他會給我錢,或者你。”蘇語冇講那些他輕而易舉就能弄死自己的話,講了,就幫他實現威脅秦牧的目的了。”
“我看看照片。”
蘇語稍微用力抱了抱他,鬆開手到臥室拿出那幾張照片。
秦牧已經把沙發和茶幾恢複原位,他接過照片,拉著蘇語坐下,“我們還是第一次拍合照呢,拍得還不錯。不過,你比照片上更好看,我喜歡你笑,不喜歡你眼裡汪汪的樣子。”
“你是在哄我開心,還是哄你自己開心啊?”
他摟住蘇語,“不是!我們都是單身,我們有什麼錯?他愛給誰給誰。再說,就算他真的顛倒黑白、隻手遮天,超越戶外不能去了,程浩可以把你推薦給其他小俱樂部,還可以自己註冊一個俱樂部。農大真的因此認為我人品差不能當老師,我可以去讀書,可以做實驗寫博士論文,可以找投資建獨立科研實驗室,可以申請專利。我合同裡競業補償金是年薪的三分之一,比在農大教書的薪水高多了,不用發愁。”
“你是想要量產的。”
“競業限製兩年期滿,我可以找家公司技術入股,比如之前那個朋友的公司,他們已經找到投資人,在城郊買了地,預備建新廠房,目標是海外市場。我相信我有能力構建一套能通過國家局認證,能達到美國、歐盟、日本那些發達國家認證標準的體係。”
“到時候龍翔生物會被你們打垮的吧?”
“還要誰打嗎?如果他們不重視這幾次飛行臨檢暴露出來的問題,不好好整改,他們自己就把自己打垮了。”他歎口氣,搖著頭。
“放手吧,不是你的問題了。”
“我還是希望龍翔好好活著,我用二十年的生命澆灌出來的。我以前還想過,也許等我拿出成果,或者也可以回到龍翔,讓它好起來。”
“他那麼陰險毒辣,吃人不吐骨頭的。”蘇語想起總裁,忍不住一激靈,全身汗毛都豎起來。
“是,他那麼陰險毒辣的人,會這麼輕描淡寫?你冇告訴我全部吧?他跟你說的話是要你說給我聽的。”秦牧握住蘇語的雙肩,推開一段距離,看著她的眼睛。
蘇語有些糾結,最後還是說了,“他說,戶外運動是高危運動,掉下懸崖摔死太正常了。”
“還有呢?”
“林鋒上次差點把我打死,再打死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秦牧把她拉回來緊緊抱著,“昨晚怎麼不告訴我?”
蘇語歎著氣,也算不上為你著想吧,說了你不回來,我自己不是更難過。當然,她隻是想想,說出口的卻是:“你怎麼回來了?”
“我女兒冇生病,她說她舅舅為她請了假,說她媽媽狀態不太好,讓她回家陪陪媽媽。”
“她媽媽狀態不好嗎?”
“不好,她有點消沉。”
蘇語推開他,坐起來,不知道心裡是恐懼、是憂慮、是悲哀、還是愧疚。
“不,不,不要這樣,不要推開我,我想你,從昨天開始,我滿腦子都是你。”秦牧重新把蘇語擁在懷裡,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把頭埋在她肩上。
“有點消沉是什麼意思?她的男朋友呢?”蘇語明白不該問,可是還是問了。
“她這些年來一直都不開心,因為我媽媽,因為我們之間越來越無話可說,因為我和她家人相處不好,因為她父母、兄嫂一直看不起我,因為青春期少女的暴脾氣……她不願跟我一起呆在家,她每天每晚都出去,健身、上課、開講座,或者其他的。那人是她的同事,年紀有點大了才結婚的,有一對上小學的雙胞胎兒子,父母都臥病在床,他妻子是個農村女人,冇什麼文化,但是,在家裡把老人孩子都照顧得很好。他們是純粹的情人,不問將來的,互相安慰,互相取暖。有多少感情,我不知道。”
蘇語冇想到,他曾經把他們查得那麼清楚。
“家裡的保姆跟我說,她現在不太出去,吃得很少,下班回來,經常一個人坐著發呆,不說一句話。”
蘇語不能想象,那個目光能凍死人、氣勢能壓死人的強悍淩厲的美麗女人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說她冇事,隻是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對什麼都冇興趣。”秦牧寫著一臉的憂慮。
蘇語想起程浩的話來:他們二十多年的感情,愛情冇有了,親情永遠在。
如果不憂慮就不是秦牧了。
秦牧的電話響起來,他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漂亮小姑孃的笑臉,坐在他腿上、臉枕著他肩頭的蘇語也看著那個漂亮小姑孃的笑臉。
“爸,你說的,送走韓國人你就回家,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和媽媽等你回來吃飯呢!”
負罪感、悲哀、絕望、心痛一瞬間全部湧入蘇語心頭,她不顧秦牧的阻止,用儘全力地掙脫他的懷抱,跑到窗邊站著看著窗外,淚水無邊無際地湧出來。
此刻已是正午,陽光已經從這屋子裡撤出去,要到明天早晨,它纔會回來,或者,它就不回來啦!
秦牧說:“好,我就回來。”
他收了電話,走過來抱住蘇語,慢慢把她轉過來麵對著自己。
蘇語執意不擡頭,把臉埋在他肩頸處。
“你知道我愛你,你知道的,我是愛你的。”
蘇語環抱著他的身體,放縱自己輕輕哭起來,她在心裡說:我也知道你是那個小姑孃的父親,知道你放不下你曾經的妻子,你也開始滿口謊言和欺騙。
“我準備跟她談談你,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談。也許,她舅舅已經跟她說過了,她不再對我們愛理不理的,她很小心地和我說話,和她媽媽說話。可是,過去的永遠過去了,無論是誰都永遠回不去了,你明白的。丫頭,不哭,好嗎?我不想讓你傷心,你傷心的時候我更傷心。你明白的,我以後的人生想和你一起過,我們一起過。給我點時間,給我點時間,也許會有點長,可是,給我點時間,我們一起努力,好嗎?”他把蘇語抱得很緊,彷彿一鬆手,就會消失不見。
“你走吧!他們等你呢,去吧!”蘇語鬆開手,推推他。
秦牧擡起她的下巴,“蘇語,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要輕易就放棄我,不要放棄我,我們能走過去,不管什麼艱難困苦,我們
一起努力,我們能挺過去,我們可以的,答應我!”
蘇語點點頭,可是,她不知道讓她點頭的勇氣在哪裡。
他吻過她額角的傷痕,吻去眼角殘留的淚痕,停留在她柔軟甜美的雙唇。
蘇語還是輕輕推推他,“去吧!先去看看你媽媽,她想你。”
“你跟她說過話?”秦牧看她的目光甚至有些驚恐。
“冇說什麼,就是經過的時候,隨便說了幾句。”
“不要,不是什麼好主意。”他堅定地搖著頭。
“她隻是外強中乾,其實心裡很孤獨、很無助。”
“不,不,我不要再來一遍,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要重新回到噩夢裡,不要再試圖去幫我媽,我會幫她的,你不要讓她認識你。”他夢魘一般地搖著頭,“一定不要讓她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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