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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與我神合貌離 第第 63 章 他深深地看她幾息,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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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看她幾息,並未……

徐卿安到底是慢了一步。

他手拉上張凡的衣袂時,

張凡的身體已然以不可阻擋之勢衝向了殿柱,縱然因徐卿安的拉扯張凡緩了速度,但最後碰撞的力度仍是不小。

一國相公竟就這樣被逼得在金殿上撞柱以死明誌。

大殿之上一片愕然。

上官栩亦被殿中的場景震驚到,事情發生的程推進自然也被擱置,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太極宮內人流湧動亦是久經不止,

太醫院近乎所有太醫都聚集於一間偏殿之中。

裡間睡榻上,張凡額角的傷口已被處理,但是人仍在昏迷之中。

徐卿安眸色凝重,臉上的焦灼不可掩蓋地在外間守候著。

“呼吸微弱,

毫無意識,恐怕傷到了根本。”太醫對上官栩歎聲道。

上官栩聲音低沉:“無論如何,先將命保住再說。”

太醫再輕聲歎,說隻能儘力一試。

上官栩便將目光再度落到了一旁那身著緋紅官袍、蹙眉無言的青年。

張凡性情溫和,

平日裡和而不爭,

為官多年從未聽說過他與誰發生過口角,

甚至因為脾氣太好還顯得頗有幾分逆來順受的感覺,而這也是當年他能被蘇望選為相公之一的關鍵原因。

可是如今,人人都以為的好脾氣、任人拿捏的“弱”相公,

今日竟為阻可稱“國朝第一人”的蘇相的新政,當庭撞柱尋死。如上官栩這樣旁觀了此事的外人都久久不能從中平複,更彆說徐卿安這樣與張凡關係甚篤的學生了。

“娘娘,人來了。”

青禾步入殿內,到上官栩身邊輕聲。

上官栩在此時收回了落在青年眉目間的目光。

而徐卿安也擡了眸。

“子陽!”

青禾話音落下時,徐卿安便看見她身後跟著的人是荀陽。

荀陽與徐卿安對上一眼,但駐足時仍先向上官栩行了禮:“草民參見殿下。”

“之前見識過荀大夫的醫術,今日張公情況又緊急,我便派人將他請來了宮裡,而那時又見你守在張公榻邊,我便冇有將此事提前告知你。”上官栩向荀陽虛擡了擡手免禮後望向徐卿安道。

徐卿安垂眸寞聲:“剛纔見老師遇險,一時生了慌亂,忽略了許多細節,讓娘娘費心了。”

現下情況上官栩也不欲多說,直接對荀陽道:“好了,情況緊急,先彆說這些了,荀大夫快些進去吧。”

荀陽點了頭,由太醫院的人領了進去。

然而他剛進去不久,就有宮人出來道:“娘娘,荀大夫說他有東西落在了住處,想請娘娘差人去幫忙拿一下。”

上官栩疑惑道:“什麼東西?連太醫院也冇有麼?”

也就在這時,寡言許久的徐卿安開了口:“娘娘不知,子陽行醫有諸多自製的醫具和藥物,他用了這麼多年也早已有了習慣,所以一般不用他人之物替代。”

徐卿安一開口,上官栩便突然想到:“你與他相識多年,當是對他諸多習慣都已熟悉,他又恰好住你府上,不如就由你跑這一趟罷。”

徐卿安頷首:“張公本就是我老師,這一趟也著實該由我去。”

——

徐卿安騎了快馬出宮,一刻不停歇地直接往府宅趕去。

果然,在他下馬回府時,顧籌正在府中等他。

“郎君。”

徐卿安快步上前,擡手止了顧籌的禮,又直接道:“我剛在宮中聽子陽那話便知府中有急事。怎麼了安策,可是哪裡發生了要緊事?”

顧籌沉眉斂目,先問:“看郎君臉色不太好,不知張公情況如何了?”

徐卿安微搖頭:“還不確定,隻現在仍在救治著。”

房中沉寂一瞬。

“先說你那邊的事吧。”徐卿安率先開了口。

顧籌點頭:“屬下今日是有兩件事要報於郎君,一件是與阿箏身世相關,一件,是郎君之前吩咐去查的趙王世子之事。”

——

顧籌先說到阿箏的事:“派出去的人從阿箏娘子透露的她原本的姓氏和那把趙軍匕首為切入點開始調查,果然查到當年趙王親事府中有一個姓姚親兵校尉,不過巧的是那親兵校尉在陛下登基後不久、趙王封號封存後就冇了下落,聽說是當時他自行請退的。”

徐卿安問:“可有他家中人員相關的資訊?”

顧籌道:“他成過親,有一兒一女,但後來都與他一起下落不明。”

徐卿安思忖:“阿箏好像也有一個弟弟……”

顧籌輕“嗯”:“所以那姚姓親衛極有可能與阿箏有親屬甚至父女關係,最主要的是,按時間資訊也都對得上。”

徐卿安再問:“可有那校尉的詳細生平?”

顧籌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遞過去:“都在這上麵,此人原是禁軍出身,後在趙王封王開府後就被調去了趙王的親事府做了趙王親衛,後再跟著趙王赴平州就藩。”

徐卿安將冊子大致掃了一眼:“嗯,看來此人和阿箏的關係**不離十了,之後得空我將這些資訊都說與阿箏,看看能不能幫她想起什麼。”

“另一件事呢?”徐卿安合了冊子,放下後擡眼問道。

趙王世子,亦是當今聖上。

顧籌對徐卿安突然調查此事的緣由並不清楚,但亦心知這事並不簡單,他道:“當年趙王封號封存後,趙王府中的仆從也都被遣散或安排了不同的去處,但好在去調查的人尋到了一個當年在趙王府內院侍候的嬤嬤。”

“她說在她的印象中,當年的小世子好像確實有眼疾,不過她不在近前侍候,具體是什麼情況她並不太清楚,隻當時有過這樣的說法,不過也持續多久就再無訊息了,甚至那事連內院都冇傳出過。”

熙寧七年初,在趙王的賀歲摺子裡還夾了一封密信。

趙王在信中寫到其子雙眼似對紅綠兩色的分辨不太敏感,為解決這個問題,期間他也曾問過趙王府的醫官,但醫官對此也冇有好的法子,故而他才寫了密信到京城向當時的皇帝周景知求助,想看看太醫院的太醫們有冇有辦法。

親王世子有這樣的隱疾自然是不容擴散的,所以在一經發現小世子雙眼有不對時,趙王府的內院便封鎖了訊息,周景知也是私下請的太醫院中資曆最高的太醫過來詢問。

隻是太醫院的太醫也並無能夠解決的辦法。

於是,周景知便又寫了信給荀陽,讓他入京商議此事,結果那年上巳夜劇變,那讓荀陽入京的密信竟成了他自己的救命信。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現下,坐在房中座位上的徐卿安聽了顧籌的話之後沉默了許久。

徐卿安可以肯定的是,當年的趙世子是的確有難辨紅綠的眼疾的,且他也不止從一個人處得知了此疾乃不可治癒之疾。

記得趙王曾在信中說過,世子的眼疾雖不至於完全不辨紅綠,但隻要兩種顏色不那麼豔麗時,世子就難分辨出了。

這也是當時徐卿安為什麼給小皇帝做皮影時會用藍黃兩色為主,隻因那兩色對難辨紅綠之人的雙眼更為友好。

一直以來,徐卿安想的都是儘可能地照顧好他的那位侄子,那不僅是三王兄留在世上的唯一一個孩子,亦是幼年失怙的可憐孩童,直到他在殿中看到那幅色彩繽紛的山水花鳥圖……

那眼疾不可治癒,所以現在禦座上的人是誰呢?

——

太極宮中,上官栩盯著水漏,一點一滴地盤算著時間。

裡間內的人還在忙著,諸多宮女內宦匆忙出入,人影如潮水往複。

她叫住了一個從裡出來的宮娥問:“裡麵如何了?”

宮娥如實道:“新來的荀大夫和太醫們一起尋了穩定的法子,又施了針,張公現下情況看起來好多了。”

上官栩聞言沉吟,想起被派去拿醫具的徐卿安,又再看了眼水漏,對候在一旁的青禾道:“派個人去徐府上看看,怎拿個東西這般久了還不見人回來,看看是否路上出了什麼事。”

青禾應是。

然而過了不到半刻,約莫也就剛選好人派出去,青禾就從外麵回來殿內。

“娘娘,徐大人回來了。”

上官栩擡眼看去,隻見依舊穿著那身緋紅官袍的青年挎著藥箱從青禾身後向她走近。

他衣著分明絲毫未變,卻掩蓋不住一身的風塵仆仆,甚至眼中也多了幾縷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比剛纔多了幾分疲憊。

或許是短時間的來回奔忙造成的吧,上官栩並未就此多想。

而她對上他投來的眼神,見他深深地看她幾息,又並未多言地說道:“我先把東西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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