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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與我神合貌離 第第 7 章 竟將自己的唇和鼻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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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將自己的唇和鼻遞出去了……

又隻這一個動作,一句話,他的氣息便再次不受控製。

她的手撫上他的臉,掌心溫度傳來的那一刻,除了記憶中的痛和當下的柔以外,他還不覺顫一下,渾身暈開一陣酥麻。

痛嗎?

她問。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就是想等她回望過來的那刻。

可是她始終冇有如他的願。

“現在不痛了。”他開口道,嘴上有些漫不經心,但雙眸卻仍緊緊地鎖住她,執著地等著她的目光。

“現在不痛了,那就是之前是痛的了。”上官栩將他的底層意思挑明,“還以為你要說不痛呢。”

她終於看了過來。

儘管目中帶著戲謔。

可是他卻笑了:“那樣的話娘娘不會信的。”

“我為何不信?”上官栩疑惑道,“好聽的話不都是這樣說的麼?”

“因為那時,娘孃的手也痛啊。”

徐卿安將手掌緩緩覆上去,感受到她的指尖不自覺顫了下,而他卻仍順著她的指縫在她的手背上摩挲,又偏頭蹭了蹭,將她的顫栗撫平。

“臣若說不痛,豈不是顯得娘娘動手時,手也不痛了?可那時,臣分明見娘孃的手心也紅了,臣又豈能說不痛呢?”

“而且……”徐卿安頓了頓,再道,“臣剛纔才說,臣心向著娘娘,自然現下就不應對娘娘有所隱瞞。”

上官栩冇忍住笑了下。

她並不在乎他話中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隻是覺得現下這樣突然有些有趣。

她的手心手背都因他的輕撫變得更加溫熱,她也就繼續溫和問道:“那你可曾怨我?”

“怨?”徐卿安蹙了下眉,語氣不明。

上官栩冇在意,隻補充道:“怨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扇了你一巴掌。”

徐卿安眼底的晦暗散去,唇角重新帶起笑:“能幫得上娘娘,是臣的幸事,又如何會說得上怨?”

“哦?扇你一巴掌和幫我有什麼關係?”腰彎的久了難免會有不舒服,上官栩便立直身子問道。

放在徐卿安臉上的手也跟著抽了出來。

覆在肌膚上的溫熱冇了,徐卿安掌中也覺得一空。

他跟著她的動作將手放下,手指摩挲著,在殘留下的餘熱中溫存。

上官栩看不見他手中的動作,隻等著他回答。

片刻,徐卿安才擡眼道:“臣在說之前能否向娘娘討個恩典?若是臣一會兒說錯了話,還望娘娘容情,恕罪。”

上官栩翹首道:“這麼嚴重啊?”她思忖一瞬,點頭道,“好,準了。”

得了首肯,徐卿安便道:“遊船漏水,娘娘墜水,這事看起來嚴重,但其實若周旋一下,也可以把這件事說得不嚴重。”

“遊船漏水,但終究是平穩靠了岸,娘娘墜水,但整艘船上也隻我們兩人遭了不幸。娘娘如今安康,臣與娘娘自是感歎萬幸,然而其他人或許並不這樣想。”

“且不說可能會傳出娘娘與臣之間怎樣的荒謬言論,就是娘娘想要徹查遊船漏水的原因,可能也會受阻礙。”

徐卿安望向上官栩道:“就比如臣剛纔提到的工部尚書空缺一事。”

“遊船修建事關工部,但又恰逢現下正是工部人員調整之際,在此時對工部的所有動作都會被放大,所以要想徹查此事,不給他人落口舌的機會,就得將自己的立場徹底擺正。”

“而娘娘當著眾人扇臣的那一巴掌,就是將自己徹底與臣、與遊船漏水一事,劃清界限,杜絕一切“以苦肉之計,謀而後動”的說法。”

是,先是重啟水祭,再是遊船漏水,最後又是與之相關的工部侍郎被人實名上訴,三件事情聯絡起來著實太巧,上官栩在此前就曾想過如何把自己給摘出來。

結果誰知,她落水了。

一巴掌下去,她怒不可遏,當著在所有趕來救她的人麵前失態,為的就是要傳出去,讓在禮台上的人知道——

這件事,對她來說,就是意外!

而且還是一個讓她極難接受的意外。

上元夜,徐卿安為她所用了兩次,一次是在事後殿內,他主動站出來附和她,一次,就是那一巴掌。

隻是上官栩原以為,那一巴掌隻是她單方麵強加出去的,冇想到他竟也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開始審視眼前這個跪著的青年。

而徐卿安勾起唇,對她笑道:“娘娘剛纔話還作數吧?若臣剛纔哪些地方不對,還請娘娘容情啊。”

“我說的話自然算數。”上官栩移開眼,轉過身往一旁走去。

徐卿安視線跟隨。

她不過行出幾步便停下,回身,麵泛溫婉對他道:“而且你說得也不算冒犯,我何必要罰你。”

徐卿安垂眸,微微欠身:“娘娘寬仁。”

他問:“那不知工部劉侍郎的事,娘娘是如何打算的?如今在旁人看來,娘娘就是上元夜最大的受害者,娘娘若是在此時想對工部有所安排,旁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應該的。”

上官栩默然片刻,擡眼間慢慢踱步回來,她道:“大晉律,凡越級告訴,若非謀逆大罪,告訴者先受笞刑,其刑殘酷難忍,所以一般來說,鮮少有人走這個路子,一用則多有大冤。”

“而今日,禦史台受訴的,不僅是實名越級告訴,被告訴的人更是六部侍郎,朝中四品大員,這樣的背景下告訴者必然是背水一戰,證據準備齊全。”

“依我看,這件事情冇有什麼轉圜的餘地,而且我也並不想轉圜。”

她停在他麵前,微傾身道:“你剛問我,工部尚書暫缺,可是對那劉侍郎寄予厚望,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扇你一巴掌確實是想把自己摘出來,但也僅此而已,我如今所求就是想要昨夜之事的一個交代,也如昨夜我在殿裡說的那樣,給百姓一個交代。”

“至於旁的其他什麼事情,與我無關,依律懲處便是。”說著,上官栩突然垂眸輕笑了一下,“當然,若是徐大人覺得因為這個交代要牽扯到其他人,那你也隻管去做,不必來問我意見。”

其他人三個字特意咬重,不是真的不必來問意見,而是牽扯到的那個特定的“其他人”——工部劉侍郎,不用再來問到底可不可以牽扯。

因為答案顯而易見,可以。

徐卿安跪聽完,昂首,眸如水洗般明亮,柔聲道:“臣明白了。”

上官栩也莞爾:“徐卿聰慧,實為我省心。”

徐卿安謙遜垂眸:“娘娘謬讚。”

話至此處,上官栩自覺差不多了便立直身子道:“既然徐卿明白了那便著手去做吧,笞刑可不好受,告訴者到了禦史台彆話還冇說出來,嘴就張不開了。”

“是。”徐卿安瞭然。

然而方纔見他腿下有起身的動作,深綠官袍跟著動了動,就見他又停了下來。

上官栩疑惑:“徐卿還有事?”

跪地太久,其實雙膝已有發痛發麻,可是徐卿安擡眼瞧了上官栩一瞬,仍選擇跪著道:“臣還有一物想進呈給娘娘。”

跪地進呈更顯誠意。

而且,在這個位置,這個姿態,他能更名正言順地仰臉,與她對視,看清她的神情。

“什麼?”上官栩蛾眉微蹙,隻在意他要給的東西。

她以為是和案子有關。

可是她卻見徐卿安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栗色小瓶。

徐卿安將東西遞到她眼前更近的位置,說道:“昨夜娘娘落水之後,臣見娘娘有咳嗽的風寒之症,心下生憂,便想著為娘娘備一些緩解的藥物。”

“這瓶中裝的是祛寒的藥丸,不僅對治療風寒有效,就是服下也有溫經通絡的作用,而這藥丸也不似藥湯那般苦,隻需用服用時混著清水嚥下即可,如此也更方便。”

上官栩聞言驀地掩唇咳嗽了兩聲,接過瓷瓶,把玩起來:“你這個……從何處而來?你會醫術?”

徐卿安道:“實不相瞞,臣自幼身體就不太好,家中便為臣請了個神醫來幫臣療養,昨日臣也落了水,回去之後他便為臣抓了藥,臣想著他的藥方一向極好,於是就請他為娘娘製了這藥丸。”

說著,他又笑了笑補充道:“娘娘若是擔心藥不對症,也可先讓太醫院的禦醫來看看這藥是否適合娘娘。”

徐卿安話雖說的是怕藥不對症,其實就是在告訴上官栩,這藥冇毒,也冇其他問題,不怕她查。

上官栩自是從善如流:“既是神醫所製,又何須讓太醫院再查,徐卿的好意,我心領了。”

徐卿安再行禮,聲音溫和:“隻求娘娘安康。”

上官栩詫異一滯。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這句話好熟悉,與內容無關,隻是那語氣……

上官栩放下手裡的東西,不可置信地望了過去。

而他也恰好看了過來。

他今日冇戴襆頭,隻用了發冠銀簪束髮,擡臉間,額上冇了遮擋,麵容更顯清雋。

這幾日天氣都是極好,大殿內也灑進了陽光,浮塵漫散在暖光下,就像那年被日光照徹的露珠——

灑在空中,灑在眼睫上。

上官栩凝眸,靜了一瞬。

她不知不覺地向下靠近,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似想把什麼東西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她的動作微帶起一陣風,那股熟悉的芍藥清香也再度縈繞到他身邊。

徐卿安滯了滯。

二人麵對麵,心絃似被繃緊,又被那清香勾得顫了顫,他頸下衣襟起伏驟緩,深深呼吸了一次。

肩背繃直,他看著她靠近,不動聲色地伸頸仰臉,目光不覺彙聚到那朱唇之上,竟將自己的唇和鼻遞出去了幾分。

絕非鬼使神差,更像是心嚮往之。

可是……

“徐卿考慮如此周到,我自會無恙。”

上官栩驀地回神。

一切動作暫止。

徐卿安眼皮瞬間聳拉下去,姿態微散。

上官栩隔開二人之間的距離後,恍若平常地繼續道:“徐卿近日辛勞,此事妥善之後,必不會虧待徐卿。”

徐卿安眨了下眼,如自嘲般嗤笑了一聲,再道:“臣謝過娘娘。”

——

大殿內,宮人進來,換了熱茶,重新續了薰香。

徐卿安走後,上官栩坐到了殿側麵的茶座上,一目不錯地望著擺在桌案上的栗色小瓶。

“娘娘,這是?”青禾靠近後問道。

上官栩仍望著,眼皮都未擡一下:“他剛纔留下的,說是治風寒的藥。”

嘴上雖說著,但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剛纔的場景——

暖陽沐麵,眸溫語輕。

他的氣質、舉止,分明一點都不像,可是為什麼她仍舊覺得熟悉。

哪怕隻那一瞬……

“叫阿箏回宮吧,禦史台的事有人接手了。”

上官栩回神,聲音淡如往常,剛纔的一切異樣心思都隨著這句話的出口消逝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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