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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與我神合貌離 第第 91 章 京畿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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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已平

在餘下還未入京的神策軍的入京路上,

每條必經之路上都已有埋伏了數百名騎兵。

其中有部分兵士更是身穿神策軍的鎧甲,整裝列隊阻隔在前路。

“陛下口諭,神策軍諸將士聽令!著爾等即可停止前行,全軍整肅,

速返原戍之地,

嚴守防區,

拱衛京畿,全軍上下無陛下詔令不得出,違者以軍法處置,嚴懲不貸!”

雖然眼前的隊伍也是神策軍的裝扮,

然而前夜京城才傳來急報讓駐地離京城近的神策軍入京馳援,怎會這麼快就又改了命令?

“你們是神策軍下哪一營的士兵?緣何是由你們來傳達軍令?朝廷的人呢?還有,

為何是奉陛下口諭?近年來從未有過陛下口諭一說,中書省令呢?蘇公的令呢!”

來將探出手,

氣勢洶洶,然而倏地一聲,破風的聲音剛傳入耳中,一支利箭就擦著他的手掌過去,

最後紮落在了地上。

“神策軍的調動竟需要一個宰相的調令,你們究竟是大晉的兵,還是他蘇望的私兵?!”

官道邊的高坡上,一道駕馬持弓的身影慢慢現出,

周邊火把光兩照起,

從暗到亮,

玄色盔甲反射出點點亮光。

長弓慢放,寒眸含威,玉容斂肅,

豐王周昱帶著數千兵士矗立於高坡之上,他凝眸望著被那箭駭怔住的將官,淡聲道:“吾等奉熙寧皇帝之命率兵捉拿逆賊,你們是要恪守臣節,為君效力,還是要繼續聽那蘇望的指令,負隅頑抗,做那同他謀逆的逆賊?”

話落,周昱雙眸驀地一沉,厚聲凝威道:“奉陛下諭!逆賊蘇望,罪證昭彰,今共列其五大罪狀:熙寧七年,逆賊蘇望借上巳水祭,謀害陛下,篡權專扇!其後,殘害忠良,凡政見與其不合者,儘皆構陷屠戮!後又,禍亂宗嗣,先害親王,再換世子,以外姓之子混淆宗室血脈,扶作傀儡,動搖國本!自其扶立新帝以來,專權擅政,結黨營私,對朝廷規製視若無物!上至朝官,下至商戶,凡其黨羽皆奉其命朋比為奸,對黎民脂膏巧取豪奪,致使諸地名聲凋敝!”

“幸有天不佑逆,陛下未亡,今得熙寧皇帝陛下旨意,本王領兵進京除賊!凡執迷不悟,不降者,與逆賊同罪!今其它在京畿諸地駐防的神策軍,皆已回戍駐地,爾等若還不知進退,休怪本王麾下鐵騎無情!”

——

長安城中,蘇府,蘇望的書房內,蘇尚踩著大步,幾步從門外到蘇望案前。

他也不顧其它儀態規矩,直接就問:“城中的流言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就有了那樣的流言?”

蘇望緩緩擡眼看他:“縱是流言,但你也相信了,是嗎?”

蘇尚輕笑聲:“畢竟以父親手段,萬事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太極宮裡的人和城外正在發生的事也必然有關聯,她覺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把與那人有血脈相連的侄子打上野種的名號。”

蘇望與他靜靜相視幾息,忽然笑了。

“當年,趙王世子在入京的路上就已經死了。”

“你殺的?”

“一個毫無威脅的孩童,我殺他作何?”蘇望眼中的笑意斂下,轉而換上冰冷,“是他自己死的。”

他垂著眸,擺弄著桌案上的擺件,輕描淡寫道:“死個人也冇什麼,然而人死了之後的事卻總是要想辦法辦妥當的。”

“所以你就找了個孩童頂替他?”

“我若不找人來頂替,難不成讓豐王入京做皇帝?你應該明白,以當時情形來看,那孩子之後,該入繼大統的人就是豐王。”蘇望轉過眼來與蘇尚的視線相接。

他目無波瀾道:“豐王是絕不可能當皇帝的,所以當時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一個人頂替趙王世子的身份,反正京城的人也冇有見過趙王世子到底長什麼模樣,趙王夫婦又早已離世,這天下到時又幾個人知道如今的陛下非是趙王的孩子?”

“且頂替的那孩子又是從小被選在趙王世子身邊的伴讀,言行舉止,從小生長的環境都能和原本的世子對上,如此一來又能有多少疏忽?”

蘇尚道:“聽父親的意思,當初趙王的死也與你有關?”

蘇望並不掩飾道:“我總不能讓當今的陛下頭上還有個王父吧?那我做這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蘇尚神色無動幾瞬,就像被那話震驚到了般,然而不待蘇望開口寬慰,就見他突然笑了出來,略有瘋狂,略顯肆意。

“父親還真是事事周到啊,還以為殺個皇帝就已經夠大膽了,原來父親想的還不止是這些,一件事下來,從上到下,方方麵麵,父親都要考慮到,都要……做到最狠。”

說著,他隨意問得:“不知父親對趙王又是行的什麼法子?嗯……記得當時趙王好像是生了急病,難道是父親下的毒?”

蘇望亦如話平常:“雖奏報上是急病,但為了不被大夫查出端倪,毒藥卻是一點一點下的。”

蘇尚點點頭,突然道:“那父親可知那小世子是因何而逝的呀?可是……死前和他父王有了同樣的症狀?”

蘇望瞬間瞠目,如恍然大悟般。

蘇尚大笑道:“父親啊父親,你看你,事情做絕卻不做細,那小世子整日和他父王呆在一起,你對他父王下毒,他焉能不受到影響,父親啊,你看,這多可惜啊,留下隱患了。”

因蘇尚的戲謔,蘇望已漸漸有了不滿,他不由得沉了眸,然而又見蘇尚現在已有瘋魔的模樣,他又不得不緩下聲來,就怕他接受不了這些資訊:“事情已經過去了,再糾結也無言,父親的確從小就教你聖賢之言,所以你一時接受不了這些事也正常,這也是我一開始不告訴你的原因。”

“不!我冇什麼接受不了的。”蘇尚笑意不在,眸色也越來越狠,“我隻是在想,為什麼你不把事情做得再絕一點!你都殺皇帝,殺親王了,都已經用外麵的野種來當皇帝了,你都這麼大膽,無所禁忌了,你為什麼不自己當皇帝?”

“千古賢相的名頭就比盛世明君的還要耀眼?!”蘇望剛纔張了口,就被蘇尚直接打斷。

蘇尚反問道:“篡位又如何?曆朝曆代來,凡王朝更替,又幾個開國皇帝是完全靠自己一步一步將天下打下來的?不都是以權臣篡位得多麼?真篡位了又如何?除了那些宗室和老腐朽外,當世有幾個人會緊咬著你不放?至於後世,你真成了聖君之後,所有的頌詞都會將你那些所謂的不光彩給抹去,而你也能依靠王朝更替永絕後患,不像現在,束手束腳,反是一團糟。”

蘇望垂眸:“人各有誌,皇帝,以後你有機會你自己做吧。”

蘇尚不屑道:“有什麼機會?現如今被彆人抓到命脈把柄,不說你的賢相夢破碎,就是整個蘇氏都被捲入了萬劫不複之地,而之前你還不讓我直接攻太極宮,如今有了那些傳言,便是更不可能發兵攻打了,不然豈不是又把你那些‘罪狀’坐實了。”

“誰說外麵的傳言就是真的了?”在蘇尚的凝眸下,蘇望擡了眼幽聲道,“他們怎麼證明?總得給出證據吧?你彆忘了,自古以來,外戚乾政亦是亂國的起因之一,誰知道那些流言傳到最後的受益人到底是誰?”

“四年前,趙王世子的確是下一輩中唯一可以入嗣的宗親,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豐王在兩年前也有兒子了,所以你說,如今這流言傳出來隻是為了攻擊我麼?會不會是那幕後之人想以此一石二鳥,既藉以剷除了托孤重臣,又能因此換上一個年紀更小,更為聽話的主君,以此來延長自己的攝政生涯呢?”

看著蘇尚一點點沉下去的眼神,蘇望眼尾慢慢浮起笑意:“還是說,你到現在對她都還捨不得?”

——

上官栩站在城樓上,視線從遠方天空的某處慢慢收回。

她沉吟片刻,輕聲向顧籌問道:“留在城裡的人可是都交代好了的?人手配置又可是足夠?”

縱然一切都是提早做了準備的,但在那一個月裡,為了不被蘇尚懷疑而影響後麵的計劃,上官栩確也是極少與外界之人有來往,故而如今和顧籌碰上麵時便總要再對一對。

顧籌頷首,自是明白她問起這事的緣由:“娘娘放心,之前便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其中阿箏娘子在完成對流言的傳播之後也會去到我們之前選擇好的位置安頓下來。”

上官栩眉頭微蹙,憂心道:“那流言的事,先控製好,莫要在宮裡傳開。”

顧籌瞭然:“末將明白。”

上官栩再度擡眼望天,又看向城下還壓在宮門外的兵馬:“算時辰他們就要到了,去將我們之前積攢下來的口糧分給將士們吧,就要開戰了。”

顧籌拱手應是。

然而待顧籌退下之後,上官栩卻仍是迎著寒風,獨自站在闕樓上,她想著馬上就要到來的那場惡戰,蹙起雙眉始終難舒展開。

而她感覺到不遠處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便先壓下那些心思,轉眸向那目光投來處看去。

上官櫟站在城樓樓梯口,手提著食盒,見她望來慢慢露出笑。

“阿兄?”

上官櫟邁步向她過去,聲音溫煦道:“你在這裡都守了一日一夜了,還是先歇一歇吧。”他提了提手中食盒,“現在宮裡的糧食的確不多,但你也不能完全不吃不喝,我帶了一碗粥來,還是暖暖胃吧。”

受糧食影響,被圍宮之後,宮裡所有人的吃食全部一致,這粥也是從今日分給所有人的粥裡盛來的。

上官栩這一日一夜來除了水外分米未進,在上官櫟為她端來粥時她也隻拿著勺子攪了攪。

上官櫟開出她的憂思:“可是在擔憂之後的事?”

上官栩攪動白粥的動作不止,在上官櫟的關注下有了幾圈動作之後,她才輕“嗯”道:“也許是因為蘇望樹大根深太久了吧,也見識過他的許多手段,所以縱是此前已削減了他的勢力,但也擔心到這最後的關鍵時刻會出岔子。”

“這次一定會成功的。”上官櫟溫聲,在上官栩帶著詫異的目光看向他時,他再道,“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他,相信你自己啊。”

上官栩終是揚唇笑了笑:“冇有的,阿兄,我也是相信你的。”

——

時間一點點過去,看著上空一道又一道的響箭炸開,周景知握住韁繩的手越來越緊。

隨侍道:“京畿已平,郎君下令吧。”

周景知沉了眸,抓著韁繩勒轉了馬頭:“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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