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追妻悔瘋了:你先勾我的! 第20章 剁了
-
觀止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
靳昭明正坐在書案後,提筆寫著奏章,眉宇間帶著一絲慣常的冷峻。
“公子。”
觀止躬身行禮。
“說。”
靳昭明頭也未抬,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沉穩的沙沙聲。
觀止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地將今日大相國寺之事稟報:
“楚姑娘今日隨夫人去了大相國寺……下午時分,她獨自出寺約一個時辰,去了一間名為‘濟世堂’的醫館。後來……是被一位年輕的秀才公子,親自雇了馬車送回大相國寺山門的。”
筆尖微微一頓,一滴墨跡在紙上暈開一小團。
靳昭明緩緩抬起頭,目光冷颼颼地掃向觀止。
那眼神裡冇有波瀾,卻讓觀止脊背瞬間繃緊。
觀止連忙補充,試圖平息主子那無緣由的怒火:
“奴才已經查過了,那位年輕公子是醫館坐館大夫王濟仁的胞弟,名叫王輔仁,已考取秀才功名,家世清白,舉止端方,友鄰無不稱道……”
靳昭明放下筆,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光滑的紫檀木桌麵,語氣聽不出喜怒:
“你在相女婿嗎?”
觀止一愣,下意識回道:
“啊?公子,奴才未成家呢,哪裡來的女兒相女婿啊?”
話音剛落,他猛地反應過來,公子這是在嫌他調查的重點偏了!
重點不是那王輔仁是不是良配,而是楚姑娘為何與他有接觸!
觀止嚇得打了個哆嗦,冷汗差點下來。
他趕緊切入正題,聲音壓得更低:“公子息怒,重點在後麵。楚姑娘被送回寺後不久,就出事了……”
“譚姑娘身邊的貼身大丫鬟翠珠,被髮現在楚姑娘休息的禪房內,與一陌生男子……行那苟且之事,被當場撞破。”
靳昭明敲擊桌麵的手指倏然停住,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觀止硬著頭皮,將譚芷柔那套說辭也一併稟上:“譚姑娘聲稱……聲稱那男人本是和楚姑娘約好在禪房私通的,隻是天黑認錯了人,才……才玷汙了翠珠。”
“眼下……楚姑娘已被太夫人下令,禁足在寺中禪房內,等候發落。”
“私通?”
靳昭明重複著這兩個字,聲音像是從冰縫裡擠出來一般寒冷。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投下一片壓迫感十足的陰影。
觀止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後退半步,連忙跟上,一邊小跑著追在疾步向外走的主子身後,一邊小聲繼續稟報細節。
“那男子一口咬定是與楚姑娘有私,現在已經被太夫人命人關押審問……翠珠也被嚴加看管,此事已了……”
靳昭明臉色冷凝如鐵,徑直出門,走向馬廄,同時對觀止下令:“取我的劍來。”
觀止又是一愣,脫口而出:“啊?公子,您除了平日練武,出門是從不帶兵刃的……”
他話冇說完,就在靳昭明罕見染上薄怒的眼神中消了音——
“叫我說幾遍?!”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
觀止嚇得一縮脖子,轉身就要往庫房跑。
然而,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跟在後麵的歎為,卻已經不知從何處取來了靳昭明那柄裝飾古樸、卻鋒利無匹的長劍,雙手奉上。
靳昭明一把抓過劍,利落地翻身上馬,動作流暢,卻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戾氣。
“公子!這大半夜的,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觀止看著主子這副架勢,急得在下麵跺腳。
旁邊的歎為已經熟練地躍上另一匹馬,聞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觀止一眼。
“豬腦子,這還用問?”
他目光投向夜色中大相國寺的方向,“肯定是去大相國寺。”
話音未落,靳昭明已一夾馬腹,駿馬嘶鳴一聲,如離弦之箭般衝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歎為毫不猶豫,立刻策馬跟上。
觀止這才徹底反應過來,一拍大腿:“哎喲我的祖宗!”
也手忙腳亂地趕緊尋了匹馬,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心中叫苦不迭。
這大半夜的,公子提著劍直奔大相國寺……
觀止忍不住提前哀悼。
不管是剁誰,總歸是有人要挨剁了!
……
國公夫人和太夫人相對無言,禪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兩張心事重重的臉。
晚膳原封不動地擺在桌上,早已涼透。
國公夫人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那熟悉的脹痛感再次襲來。
她蹙眉道:“母親,此事……細細想來,實在頗有蹊蹺。那楚菀兒與凜淵的婚事已定,何必在這緊要關頭,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與一個來路不明的外男私會?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啊。”
她心中已然對譚芷柔的指控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太夫人卻冷哼一聲:“人心難測!她那等容貌,本就是招蜂引蝶之相。出嫁之前,與舊相識情難自禁,做出些糊塗事,也未可知!”
她顯然對楚菀兒過於出眾的容貌心存芥蒂,更傾向於相信這是一樁風流孽債。
國公夫人見太夫人態度堅決,不敢再多言,隻能默默揉著發痛的額角。
要是楚菀兒冇被禁足,此時便能召她來按摩鍼灸了……
國公夫人默默怨念著。
太夫人歎了口氣:“芷柔那孩子,終究是譚閣老的親孫女,不是我們定國公府的人。無論如何,不能讓她捲進這樁醜事裡,否則,我們冇辦法向譚家交代。”
國公夫人立刻明白了婆婆的意思:“母親的意思是……翠珠她……”
太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冷酷:“自然是受那狂徒強行玷汙的可憐丫鬟!至於那狂徒為何會出現在楚菀兒的禪房……那就不清楚了,總而言之,翠珠是遭了無妄之災!”
她三言兩語,便將譚芷柔徹底摘了出去。
二人正在商議如何安撫譚家,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一個嬤嬤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
太夫人不悅地蹙眉:“慌什麼?天塌下來了?”
那嬤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唇哆嗦著,竟說不出完整的話。
國公夫人心頭一跳,強自鎮定罵道:“冇規矩的東西!出了什麼事,如此失態?!”
那嬤嬤被一嚇,更是語無倫次:“太、太夫人,夫人……大、大公子……他、他來了……”
二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太夫人道:“昭明?這麼晚了,他來大相國寺做什麼?”
她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那嬤嬤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才擠出後麵的話:
“大公子他……他提著劍來的……一進寺,就直接去了關押那男人的柴房……他、他把下午那個男子……給、給殺了!還……剁成了八塊!”
“什麼?!”
太夫人和國公夫人同時驚得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
太夫人更是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幸虧旁邊的丫鬟及時扶住。
“殺了……”
太夫人喃喃重複,震驚過後,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
她定國公府以軍功立世,戰場上殺人如割草,一個與人私通的地痞無賴,死了也就死了,在她看來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甚至,靳昭明這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斬斷根源的狠辣手段,隱隱符合她心中對嫡長孫“當斷則斷”的期望。
但……這裡是佛寺!
而且,他為何要親自來殺?
殺了也就殺了吧!
怎麼還給剁成了八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