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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23章 舊玩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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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搬進這條老巷時,是2019年的深秋。巷口的梧桐樹葉子落得滿地都是,踩上去咯吱響,風一吹就卷著碎葉往衣領裡鑽。巷子儘頭有間沒掛招牌的鋪子,木質門板褪成了深褐色,門縫裡總飄出股淡淡的、像舊棉花混著樟腦丸的味道——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家玩具店,開了快三十年,老闆姓周,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左手小指缺了半截,聽說是早年修玩具時被機器軋的。

我會注意到這家店,是因為租房時房東特意囑咐,晚上十點後彆從店門口過,尤其是彆盯著櫥窗看。我當時以為是老房東迷信,沒當回事,直到搬來的第三個週末,我加班到深夜,踩著月光往回走,路過玩具店時,眼角餘光瞥見櫥窗裡亮著一點昏黃的光。

那光不是燈泡的白光,是像燭火一樣的暖黃,忽明忽暗的。我停下腳步,借著路燈往櫥窗裡望——玻璃上蒙著層薄灰,隱約能看見裡麵擺著些舊玩具:掉了耳朵的布兔子、缺了輪子的鐵皮火車、油漆剝落的塑料娃娃。最顯眼的是個半人高的熊玩偶,棕色的絨毛結塊,右眼的紐扣掉了,露出裡麵的棉絮。

就在我要轉身走時,那熊玩偶的頭好像動了一下。

我以為是風吹的,揉了揉眼睛再看——櫥窗裡沒風,熊玩偶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歪著頭,像是在看我。可能是加班太累眼花了,我加快腳步回了家,躺在床上卻總想起那隻熊玩偶,總覺得它缺了紐扣的右眼,好像一直在盯著我背後看。

之後的日子,我儘量繞開那家玩具店,可巷子裡就這麼一條路,有時候趕時間,還是得從店門口過。我發現那店好像從來不開門,門板上的銅環生了鏽,窗戶也一直拉著米黃色的窗簾,隻有傍晚的時候,窗簾會掀開一條縫,露出裡麵昏黃的光。

有次我下班早,路過時正好看見窗簾縫裡有個人影。那人影很高,穿著深色的衣服,背對著窗戶,好像在整理貨架上的玩具。我停下腳步,想看看是不是周老闆,可沒等我看清,人影突然轉了過來——窗簾縫太窄,我隻看見一片模糊的輪廓,還有一雙特彆亮的眼睛,像是貓的眼睛,在昏黃的光裡閃著冷光。

我嚇得趕緊走了,心臟跳得厲害。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站在玩具店裡麵,到處都是舊玩具,地上堆著布娃娃的胳膊和腿,天花板上掛著鐵皮火車的零件,叮叮當當作響。那個熊玩偶就站在我麵前,比我還高,棕色的絨毛上沾著黑色的東西,像是血。它突然張開嘴,裡麵全是細小的牙齒,朝著我的臉咬過來——我尖叫著醒過來,渾身是汗,枕頭都濕了一片。

第二天,我去找房東問那玩具店的事。房東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頭發花白,聽我問起周老闆,手裡的針線活頓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那家人可憐,周老闆的媳婦和孩子,十年前就沒了。”

我愣了一下,問怎麼沒的。房東說,十年前的一個雨夜,周老闆去外地進貨,家裡就剩他媳婦和五歲的女兒。半夜的時候,玩具店著了火,火太大,消防車來的時候,房子都燒塌了,他媳婦和女兒沒跑出來,連屍體都沒找全。後來周老闆回來,就在原來的地方重新蓋了玩具店,還是賣舊玩具,說是他女兒喜歡舊玩具,總說舊玩具纔有靈氣。

“那他女兒叫什麼名字?”我問。

“叫周萌萌,”房東說,“小丫頭片子長得可俊了,總穿著個粉色的裙子,天天在巷子裡跑,手裡抱著個熊玩偶,就是現在櫥窗裡擺的那個——那是她生日,周老闆給她買的。”

我心裡一沉,想起了櫥窗裡那個缺了紐扣的熊玩偶。房東接著說:“自從家裡出了事,周老闆就變得怪怪的,不怎麼跟人說話,天天關在店裡,也不知道在弄些什麼。有次我路過,聽見店裡有小孩子的笑聲,還有玩具的響聲,可我扒著門縫看,裡麵就他一個人,坐在地上對著一堆舊玩具說話。”

“那……有人見過他女兒嗎?”我猶豫著問。

房東的臉色變了,壓低聲音說:“前幾年有個晚歸的學生,路過玩具店時,看見櫥窗裡有個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趴在玻璃上往裡看。那學生以為是周老闆的親戚,還跟她打招呼,可那小女孩沒理她,轉身就進了店裡。那學生後來跟我說,那小女孩的臉特彆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而且……她穿的裙子,跟當年周萌萌下葬時穿的一模一樣。”

我聽得後背發涼,原來不是我一個人看見過奇怪的東西。房東又囑咐我,以後晚上千萬彆靠近那家店,尤其是彆盯著櫥窗裡的熊玩偶看,“有人說,周老闆是想把他女兒的魂招回來,用那些舊玩具當引子,可招回來的,不一定是他女兒啊。”

那天之後,我更怕那家玩具店了,每天下班都等同事一起走,繞遠路從另一條大街回家。可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巧,有天晚上我加班到十一點,手機沒電了,打不到車,隻能硬著頭皮走回老巷。

巷子裡的路燈壞了幾盞,忽明忽暗的,梧桐樹的影子落在地上,像張巨大的網。我攥著口袋裡的鑰匙,走得飛快,快到玩具店時,突然聽見裡麵傳來一陣小孩子的笑聲。

那笑聲很輕,像是在玩捉迷藏,還有玩具的響聲,是鐵皮火車的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我停下腳步,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往後退,隻能站在原地,聽著店裡的聲音。

突然,笑聲停了。

緊接著,櫥窗裡的燈亮了。不是之前的燭火,是白色的燈泡,亮得刺眼。我看見那個熊玩偶被擺在了櫥窗正中間,棕色的絨毛好像乾淨了些,右眼的位置,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顆黑色的紐扣,正對著我。

然後,我看見熊玩偶的胳膊動了。

它慢慢地抬起胳膊,指向我身後的方向。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敢回頭,可我能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靠近,有股淡淡的、像舊棉花的味道,還有小孩子的呼吸聲,熱乎乎的,吹在我的後頸上。

我猛地轉過身——身後什麼都沒有。

可當我再轉回來時,櫥窗裡的熊玩偶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背對著我,坐在櫥窗裡的小椅子上,手裡抱著那個熊玩偶。她的頭發很長,黑色的,垂到肩膀上,裙子上有白色的小花,跟房東說的一模一樣。

我嚇得腿都軟了,想跑,可腳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動不了。那個小女孩慢慢轉過身來——她的臉很白,像紙一樣,眼睛很大,是黑色的,沒有眼白,嘴唇是青紫色的。她手裡的熊玩偶,正對著我咧嘴笑,露出裡麵細小的牙齒。

就在這時,玩具店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周老闆站在門口,穿著深色的衣服,左手小指缺了半截,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空洞。他看著我,又看了看櫥窗裡的小女孩,慢慢說:“萌萌,該回家了。”

小女孩抱著熊玩偶,從櫥窗裡走了出來——她走得很慢,腳好像沒沾地,飄在半空中,穿過玻璃的時候,身體像煙一樣透了過去。她走到周老闆身邊,拉著他的衣角,抬頭看著他,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嘴角咧得很開,快到耳朵根了。

我再也忍不住,尖叫著往家跑,連鑰匙都差點掉在地上。回到家後,我反鎖了門,又用櫃子頂住,坐在沙發上發抖,直到天亮都沒敢閤眼。

第二天,我就找房東退了房,搬到了離老巷很遠的地方。搬家的時候,我沒敢再從玩具店門口過,讓搬家公司的人繞了路。

後來,我再也沒去過那條老巷。偶爾跟以前的鄰居聊天,問起那家玩具店,鄰居說,自從我搬走後,那店就更冷清了,有時候大白天也關著門,隻有晚上會亮燈。有次鄰居路過,看見周老闆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懷裡抱著那個熊玩偶,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跟誰說話,而他身邊的地上,有個小小的粉色影子,像是個小孩子,在圍著他轉圈。

我有時候會想,周老闆到底是把他女兒的魂招回來了,還是被彆的東西纏上了。那個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到底是萌萌,還是彆的什麼。還有那個熊玩偶,它缺了紐扣的右眼,是不是真的能看見些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這些問題,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了。但我知道,那條老巷裡的舊玩具店,還有裡麵的舊玩具,會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裡,每當深秋的風吹起,我就會想起那股舊棉花混著樟腦丸的味道,想起那個缺了紐扣的熊玩偶,還有那雙沒有眼白的黑色眼睛,在昏黃的光裡,靜靜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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