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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32章 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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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城區拆遷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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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門口,不知從何時起多了個青花碗。碗沿缺了個三角口,裡麵盛著三顆乾癟的蜜棗,棗皮發烏,像是在福爾馬林裡泡過。

最先注意到的是收廢品的陳老頭。那天他推著板車經過,車輪碾過碗邊的瞬間,板車鐵鏈突然繃斷,鐵鉤彈起來在他手背上劃了道血口子。血珠滴在蜜棗上,原本硬邦邦的棗肉竟微微顫動,像活物的心臟在搏動。

接下來的七天,每天清晨碗裡都會多出樣東西。第二天是半截紅蠟燭,燭芯焦黑,蠟油凝固成蜘蛛網狀;第三天是塊發黴的桃酥,綠毛底下隱約能看見牙印;到第七天,碗裡已經堆起座小小的墳塋,最頂端擺著枚生鏽的銅紐扣,釦眼纏著根女人的頭發。

住對麵樓的張老太說,這是給

“那邊”

的人擺的貢品。她年輕時見過類似的陣仗,1958

年挖防空洞時,工地上就天天有人擺這些,後來塌方埋了七個工人,挖出的屍體手裡都攥著同樣的銅紐扣。

第八天夜裡下了場小雨。清晨有人發現,青花碗被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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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的門檻上,碗裡的東西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三粒白色藥片,糖衣裂開處露出灰黑色的粉末。撿垃圾的小孩扒著門檻往裡看,空蕩蕩的堂屋裡,地板上有串濕漉漉的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後牆,腳印大小和三歲孩童的腳差不多,卻在腳跟處拖著道細長的劃痕。

社羣保安李建國來處理時,用鐵鍬把碗鏟到了垃圾桶裡。當天半夜他被凍醒,發現臥室門縫裡滲進股甜腥味,像熬糊的紅糖水混著鐵鏽。他開燈看見,那隻青花碗正擺在床頭櫃上,碗裡盛著半滿的暗紅色液體,水麵浮著他早上刮鬍子時掉落的胡須。

從那天起,37

號院周圍開始丟東西。王寡婦曬在陽台的紅毛衣沒了,晾衣架上留著圈褐色的汙漬;二樓劉老師的眼鏡盒空了,鏡片卻出現在碗裡,玻璃上布滿細密的裂痕;最奇怪的是張老太的假牙,明明睡前泡在玻璃杯裡,第二天卻卡在碗底的裂縫中,牙床上還沾著半片沒嚼爛的桃酥。

有人開始往碗裡添東西。起初是些不值錢的小物件:斷鞋帶、舊電池、褪色的塑料花。直到有天清晨,碗裡出現了隻死老鼠,肚子被剖開,內臟掏得乾乾淨淨,腹腔裡塞滿了撕碎的黃紙。那天下午,拆遷隊的推土機剛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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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門口,液壓管突然爆裂,油液噴濺在院牆上,順著磚縫流淌,在牆根積成個暗紅色的水窪,形狀像隻攤開的手掌。

擺貢品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匿名送來整隻的燒雞,雞皮被剝得完整,包裹著骨架,眼睛的位置插著兩根火柴;有人擺上瓶二鍋頭,瓶蓋沒擰緊,酒液淌出來在地麵彙成蜿蜒的小溪,流過之處野草全變成了紫黑色;最出格的是包著紅布的東西,開啟後是半截手指骨,指節處還戴著枚銀戒指,戒麵刻著個模糊的

“蘭”

字。

陳老頭的板車再也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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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他說有次遠遠看見,正午的太陽底下,青花碗周圍的地麵始終是濕的,像剛下過雨。有隻流浪貓叼走了碗裡的雞骨頭,跑出去沒十米就倒在地上抽搐,臨死前用爪子拚命抓自己的喉嚨,血沫子濺在路麵上,凝結成細小的血珠,顆顆都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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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的方向滾動。

社羣貼出告示禁止再擺貢品,但每天清晨碗裡的東西還是會更新。李建國試著在周圍裝了監控,螢幕裡卻總出現雪花點,隻有淩晨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能看清

——

空無一人的巷子裡,碗裡的物品會自己移動,像有雙無形的手在整理,擺成規整的三排,最中間永遠留著個空位,像是在等什麼東西。

九月初九那天,有人在碗裡擺了雙童鞋。紅色的小皮鞋,鞋跟處繡著鴛鴦,鞋底沾著新鮮的泥土。當天晚上,37

號院的老槐樹突然開花,白色的槐花簌簌往下落,落在地上卻變成暗紅色,踩上去像踩著爛肉。住在隔壁的孕婦半夜肚子疼,送醫院後早產,生下的女嬰沒有瞳孔,眼白裡布滿細密的紅血絲,醫生發現女嬰的左腳踝上,有圈和童鞋鞋帶一模一樣的勒痕。

拆遷隊的負責人決定強行清理。七八個工人戴著安全帽,拿著撬棍和鐵鍬衝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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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剛走到門口就聞到股濃烈的腐臭味。青花碗裡的東西變成了堆黑色的淤泥,裡麵埋著七枚生鏽的銅紐扣,和張老太描述的一模一樣。當鐵鍬碰到碗沿的瞬間,所有工人同時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低頭發現手背都出現了道和陳老頭一模一樣的血口子,血珠滴在地上,竟順著那些細小的劃痕滲進了土裡。

那天夜裡,37

號院燃起了大火。消防隊趕到時,整座院子已經燒成了焦炭,奇怪的是周圍的建築毫發無傷。大火熄滅後,現場隻剩下那隻青花碗,碗裡盛滿了灰白色的骨灰,上麵插著七根黑色的羽毛,每根羽毛的根部都纏著根紅繩。

李建國在廢墟裡撿到塊燒焦的木牌,上麵刻著

“蘭”

字。他突然想起張老太說過,1958

年塌方事故裡,有個叫趙蘭的女技術員,懷著身孕在洞裡勘察,最後沒出來。有人說她的屍體一直沒找到,有人說她被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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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的地基下。

從那以後,37

號院的廢墟上每天清晨都會憑空出現貢品。起初是些簡單的吃食,後來漸漸有了玩具、發卡、女人的圍巾。附近的居民說,半夜路過時能聽見院子裡有小孩的笑聲,還有女人哼著跑調的搖籃曲。

陳老頭的板車再也沒去過那個片區。他說有天起大霧,他迷迷糊糊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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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門口,看見青花碗裡擺著雙小小的虎頭鞋,鞋裡塞滿了槐花。霧氣中站著個穿紅衣服的女人,背對著他,懷裡抱著個裹在繈褓裡的東西,繈褓縫隙裡露出雙眼睛,沒有瞳孔,隻有密密麻麻的紅血絲。

現在那片廢墟已經被圈起來,圍牆上刷著

“施工禁地”

的標語。但每天清晨,還是會有人偷偷往裡麵放東西。有人放的是自己孩子穿舊的衣服,有人放的是妻子的發卡,還有人放的是母親生前最愛的圍巾。他們說,隻要把東西放在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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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院門口的位置,第二天早上就會消失,而家裡那些不順心的事,也會慢慢變好。

隻有李建國知道,那些消失的東西去了哪裡。上個月清理監控硬碟時,他找到了段沒被雪花點覆蓋的錄影:淩晨三點十七分,空無一人的廢墟上,青花碗自動浮到半空中,碗沿的缺口處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麵上,那些被人放下的物品,正順著液體流淌的軌跡,慢慢滲入土裡,像被什麼東西一點點拖了下去。

錄影的最後幾秒,鏡頭突然晃動了一下,畫麵裡閃過個模糊的影子,像是個女人抱著孩子站在碗邊,女人的手腕上,戴著枚和那半截手指骨上一模一樣的銀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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