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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49章 人皮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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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皮畫展

我至今記得那股味道——潮濕的黴味裡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皮革腥氣,像舊皮鞋泡在陰溝水裡漚了半個月。那是2019年深秋,我剛從美術學院畢業,揣著簡曆在老城區的巷子裡轉了整整三天,終於在一棟爬滿枯藤的民國老樓前停下腳步。門楣上掛著塊褪色的木牌,刻著“靜塵畫廊”四個字,字跡深得像是嵌進木頭裡的血痕。

畫廊老闆姓周,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背駝得像張弓,左手始終揣在中山裝口袋裡,說話時眼神總飄向我身後,像是在確認什麼。他沒看我的作品集,隻問了一句:“敢值夜班嗎?薪水翻倍。”我當時正愁房租,想都沒想就應了。他點點頭,從抽屜裡摸出一串鑰匙,鑰匙串上掛著個銅製的小棺材掛墜,冰涼的金屬硌得我手心發疼。“三樓最裡麵的畫室鎖著,無論聽到什麼都彆開門,也彆靠近。”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尾音發顫,“晚上12點後,彆回頭。”

第一天值夜班,畫廊裡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一樓是正在展出的風景油畫,二樓是雕塑,三樓除了那間鎖著的畫室,其餘都是空房間。我坐在一樓前台翻畫冊,窗外的梧桐樹影被風吹得在牆上晃,像無數隻抓撓的手。11點半時,樓上傳來“吱呀”一聲,像是有人推開了木門。我心裡一緊,周老闆說過三樓沒人。我躡手躡腳地爬上二樓樓梯,黑暗中,那聲音又響了,這次更近,就在三樓走廊儘頭——正是那間鎖著的畫室方向。

我扶著樓梯扶手,心臟跳得快要撞碎肋骨。走廊裡的聲控燈壞了,手機電筒的光在牆上投出斑駁的影子。越靠近畫室,那股皮革腥氣就越濃,還多了點淡淡的鬆節油味。畫室的門是老式的梨花木門,上麵掛著把黃銅大鎖,鎖芯上積著厚厚的灰塵,顯然很久沒開過。可剛才的聲音明明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我蹲下身,貼著門縫往裡看,裡麵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隻有一股寒氣從縫裡滲出來,凍得我膝蓋發麻。

就在這時,我的後頸突然一涼,像是有人對著我脖子吹了口氣。我猛地站起來,手機電筒掃向身後——空蕩蕩的走廊,隻有我的影子在牆上晃。“彆自己嚇自己。”我罵了一句,轉身往樓下走。剛下到二樓,就聽見三樓傳來“咚”的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我僵在樓梯上,不敢動,也不敢回頭。周老闆的話在耳邊響:“12點後,彆回頭。”牆上的掛鐘恰好敲了12下,聲音沉悶,像是敲在空心的木頭裡。

接下來的幾天,每晚11點半後,三樓都會準時傳來動靜。有時是腳步聲,有時是翻東西的聲音,還有一次,我清楚地聽見了鉛筆在紙上劃動的“沙沙”聲。我問過周老闆,他隻是陰著臉說:“彆管,做好你的事就行。”為了那翻倍的薪水,我咬著牙忍了。直到第七天晚上,出事了。

那天我感冒了,昏昏沉沉地坐在前台打盹。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為是周老闆,抬頭卻看見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麵前。她的頭發很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下巴,麵板白得像紙。“請問,有鬆節油嗎?”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我愣了一下,指了指櫃台下麵:“在那兒,自己拿吧。”她點點頭,彎腰去拿。就在這時,我瞥見她的手腕——那裡沒有麵板,露出的是暗紅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絡,像一尊沒完工的雕塑。

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再定睛一看,女人不見了。櫃台下麵的鬆節油瓶倒在地上,液體流了一地,散發出刺鼻的氣味。我哆哆嗦嗦地站起來,看向門口,外麵的雨下得很大,街燈在雨幕中暈成一團模糊的黃。剛才那個女人,是從哪裡進來的?畫廊的門明明是鎖著的。

我越想越怕,抓起鑰匙就想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三樓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砰砰砰”,像是有人在裡麵拚命砸門。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往三樓跑。畫室的門依舊鎖著,但敲門聲越來越響,門板都在震動。“開門!開門!”裡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嘶啞而絕望。我手忙腳亂地摸出鑰匙串,想找畫室的鑰匙,卻發現那串鑰匙上的銅棺材掛墜不見了。

“快開門!她要殺我!”裡麵的聲音越來越淒厲。我急得滿頭大汗,突然想起周老闆說過,他的辦公室裡有備用鑰匙。我轉身往一樓跑,剛衝進周老闆的辦公室,就看見他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幅畫。畫框是黑色的,畫布上蒙著一塊紅布。那股皮革腥氣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我走過去,掀開了紅布。畫紙上畫的是一個女人的半身像,正是剛才我看到的那個穿白連衣裙的女人。可詭異的是,這幅畫的畫布看起來異常厚實,表麵還有細微的毛孔,摸上去的觸感,和人的麵板一模一樣。我嚇得手一縮,紅布掉在地上,露出了畫框後麵的東西——一疊用油紙包著的東西,上麵印著“鬆節油”“顏料”的字樣,最下麵,壓著一把黃銅鑰匙,和畫室門上的鎖正好匹配。

就在這時,三樓的敲門聲突然停了。整棟樓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外麵的雨聲和我的心跳聲。我抓起鑰匙,再次衝上三樓。這次,我沒有猶豫,直接把鑰匙插進鎖孔,轉動。“哢噠”一聲,鎖開了。

我推開門,一股濃烈的皮革腥氣和血腥味撲麵而來。畫室裡沒有燈,手機電筒的光掃過,我看到地上躺著一個男人,他的胸口插著一把畫刀,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襯衫。而在畫室的正中央,立著一個畫架,畫架上繃著一塊“畫布”——那根本不是畫布,而是一張完整的人皮,上麵用紅顏料畫著一幅肖像,正是那個穿白連衣裙的女人。人皮的邊緣還掛著未乾的血跡,四周散落著幾個人皮碎片,有的上麵畫著眼睛,有的畫著鼻子,像是被撕碎的拚圖。

畫架旁邊,站著周老闆。他的左手從口袋裡伸了出來,手腕上沒有麵板,和我剛纔看到的女人一模一樣。他手裡拿著一把畫刀,刀上沾著血。“你終於還是進來了。”他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幅《白裙女人》,我畫了三十年,終於快完成了。”

我嚇得渾身發抖,轉身想跑,卻發現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周老闆一步步朝我走來,畫刀在手裡把玩著。“你知道嗎?最好的畫布,是人皮。”他笑了起來,聲音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那個穿白裙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三十年前,她為了阻止我用活人作畫,跳樓自殺了。我把她的皮剝下來,做成了畫布,可她的眼睛,我始終畫不好。”

他指了指人皮上的眼睛位置,那裡是一片空白。“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合適的眼睛。那些晚上在三樓走動的,都是被我剝了皮的人。他們的靈魂被困在這裡,幫我尋找合適的‘材料’。剛才那個男人,他的眼睛很像我妻子年輕時的樣子,可惜,還是不夠完美。”

我靠在門上,看著他一步步逼近,絕望地閉上眼睛。就在這時,我聽見一陣“沙沙”聲。睜開眼,隻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人皮碎片突然動了起來,像活物一樣爬到周老闆的腳邊,纏住了他的腿。周老闆吃了一驚,想甩開它們,卻發現越來越多的人皮碎片湧了過來,很快就把他裹成了一個繭。

畫室裡響起了無數個聲音,男女老少都有,嘶啞而憤怒。“還我皮來!”“殺了他!”周老闆在人皮繭裡掙紮著,發出淒厲的慘叫,很快就沒了動靜。人皮繭漸漸鬆開,裡麵隻剩下一堆白骨和一把畫刀。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這時,那幅人皮畫動了起來,白裙女人的畫像從人皮上飄了下來,變成了一個透明的影子。她走到我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漸漸消散在空氣中。畫室裡的皮革腥氣和血腥味慢慢散去,隻剩下淡淡的鬆節油味。

第二天,警察來了。他們在畫室裡發現了周老闆的白骨和那些人皮碎片,還有那幅人皮畫。經過調查,警方確認周老闆就是三十年前連環剝皮案的凶手,那些失蹤的人,都成了他的“畫布”。而我,因為驚嚇過度,住了一個月的院。

出院後,我再也沒去過靜塵畫廊。聽說那棟老樓後來被大火燒了,什麼也沒剩下。可我總覺得,那股皮革腥氣還縈繞在鼻尖。有時晚上睡覺,我會夢見那個穿白裙的女人,她站在我的床邊,手裡拿著一支畫筆,輕聲問我:“我的眼睛,好看嗎?”

直到現在,我再也不敢看任何肖像畫,尤其是用油畫顏料畫的。每次看到畫布上的眼睛,我都會想起那個畫室裡的場景,想起那些被剝了皮的靈魂,想起周老闆說的那句話——最好的畫布,是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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