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54章 打牌
我至今不敢再碰撲克牌,連超市貨架上那盒印著小醜圖案的鬥地主卡牌都要繞著走。這事得從十年前說起,那年我剛大學畢業,在老家縣城找了份臨時工的活,租住在老城區一棟爬滿爬山虎的筒子樓裡。
筒子樓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建築,牆皮斑駁,樓道裡永遠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和各家廚房飄來的油煙味。我的房間在三樓最裡側,隔壁住著一位姓陳的老太太,大家都叫她陳婆。陳婆約莫七十來歲,頭發花白,總是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整天佝僂著背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手裡攥著一串磨得發亮的佛珠,卻很少見她念經,隻是直勾勾地盯著樓道口,像是在等什麼人。
我搬進去的第三個週末,同屋的同事阿明約了人來打牌。阿明是本地人,性格外向,認識不少朋友。那天來的有兩個男生,一個叫胖子,是阿明的發小,另一個叫阿傑,看著斯斯文文,戴一副黑框眼鏡。我們四個擠在我那間十平米的小屋裡,把折疊桌支在床邊,就開始打“鬥地主”。
剛開始氣氛很熱鬨,胖子手氣好,贏了好幾把,嘴裡不停地唸叨著“今天財神爺附體”。阿明輸得急了,脫了上衣,光著膀子扇風。我和阿傑輸贏參半,偶爾搭幾句話。窗外的天漸漸黑了,樓道裡的燈壞了幾盞,隻有遠處樓梯口的一盞昏黃的燈泡亮著,把人影拉得老長。
大概晚上十一點多,胖子突然停住了手,眼睛盯著門口,聲音有點發顫:“你們聽見沒?好像有腳步聲。”我們都靜了下來,果然,樓道裡傳來一陣緩慢的、拖遝的腳步聲,“嗒、嗒、嗒”,像是有人穿著拖鞋在走路,一步一步朝我們這邊靠近。
阿明笑著罵了一句:“嚇我一跳,估計是哪個鄰居起夜。”可那腳步聲到了我們門口就停了,接著是一陣輕微的呼吸聲,像是有人貼在門縫上往裡看。
胖子的臉一下子白了:“誰、誰在外麵?”外麵沒有回應,隻有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阿明壯著膽子站起來,走到門口,猛地拉開了門。
門外空無一人。
樓道裡靜悄悄的,隻有那盞昏黃的燈泡在微風中輕輕搖晃。阿明撓了撓頭:“奇了怪了,難道是我聽錯了?”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可能是吧,繼續打牌繼續打牌。”
我們重新坐下,可剛才的輕鬆氣氛已經蕩然無存。我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像是有雙眼睛在盯著我。阿傑推了推眼鏡,低聲說:“這樓裡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聽說老房子都容易鬨鬼。”
阿明剛想反駁,突然“啪”的一聲,桌上的台燈滅了。房間裡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隻有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勉強能看清彼此的輪廓。“怎麼回事?跳閘了?”阿明摸索著站起來,想去按開關。
就在這時,胖子突然尖叫起來:“牌!牌動了!”我們都朝著桌子看去,隻見桌上的撲克牌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撥動著,一張張自動翻了過來,最後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扇形。最上麵的一張,是黑桃a。
我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冷汗順著後背往下流。阿明也慌了,聲音都變了調:“彆、彆嚇唬人啊,是不是你搞的鬼,胖子?”胖子連連搖頭:“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手都沒碰桌子!”
阿傑突然指著門口,顫聲說:“你、你們看門口……”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門口的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雙布鞋。那是一雙黑色的老式布鞋,鞋麵上繡著一朵已經褪色的蓮花,鞋底沾滿了泥土,像是剛從外麵回來。
這雙鞋我見過,是陳婆的。每天早上,陳婆都會穿著這雙鞋去樓下買菜。可現在已經半夜了,陳婆怎麼會把鞋放在我們門口?而且她人呢?
阿明嚥了口唾沫,壯著膽子喊了一聲:“陳婆?是您嗎?”門外還是沒有回應。我突然想起,昨天下午我下班回來,看到陳婆的女兒在門口哭,聽鄰居說,陳婆前一天晚上突發腦溢血,已經走了,今天早上剛把遺體拉走。
想到這裡,我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陳婆已經死了,那這雙鞋是誰放在這裡的?還有剛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難道……
就在這時,桌上的撲克牌又動了起來。這一次,它們不是被撥動,而是一張張憑空飄了起來,在半空中旋轉著,像是在跳一支詭異的舞蹈。胖子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爬下床,想要往外跑,卻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我也想跑,可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撲克牌慢慢聚在一起,組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輪廓越來越清晰,最後變成了一個佝僂的老太太的樣子,穿著那件熟悉的藍布衫,手裡攥著那串佛珠。
是陳婆!
陳婆的身影在房間裡飄來飄去,沒有五官的臉上像是有風吹過,藍布衫的衣角微微擺動。她飄到桌子旁邊,伸出一隻沒有實體的手,拿起了那張黑桃a,然後慢慢地轉向我們,像是在邀請我們繼續打牌。
阿傑嚇得癱在椅子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阿明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報警,可手機螢幕漆黑一片,怎麼按都打不開。我盯著陳婆的身影,突然想起昨天鄰居說的話,陳婆生前最喜歡打牌,尤其是鬥地主,以前經常拉著樓裡的老頭老太太一起玩。
難道她是因為沒打夠牌,所以纔回來找我們?
陳婆飄到胖子身邊,胖子嚇得閉著眼睛,不停地磕頭:“陳婆,我錯了,我不該打擾您,您放過我吧!”陳婆沒有理他,隻是用那隻無形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又飄回了桌子旁邊,把黑桃a放在了桌子上,像是在催促我們繼續。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鼓起勇氣說:“陳婆,您是不是想打牌?我們陪您打。”阿明和胖子都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可能是覺得跑也跑不掉,不如順著她的意思來。
陳婆的身影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地飄到了桌子對麵,像是坐了下來。我看了看阿明和胖子,用眼神示意他們坐下。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阿傑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隻是死死地抓著桌腿。
我拿起桌上的撲克牌,開始洗牌。我的手不停地發抖,牌掉了好幾次。陳婆的身影就在對麵看著我,沒有任何動作。洗好牌後,我開始發牌。發到陳婆麵前時,那些牌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接住了,整齊地擺在了她麵前。
第一局,陳婆當地主。她的牌很好,有三個2和一個王炸。我們三個農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很快就輸了。陳婆贏了之後,身影似乎晃動了一下,像是很高興。
第二局,阿明當地主。他的牌也不錯,有兩個2和一個a炸。可就在他準備出牌的時候,桌上的牌突然全部翻了過來,陳婆麵前的牌裡多了一個王炸。阿明嚇得手一哆嗦,牌掉在了地上:“不、不玩了!我不玩了!”
他剛想站起來,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按在了椅子上。陳婆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像是生氣了。我趕緊拉住阿明:“彆衝動,繼續玩。”阿明哭喪著臉,隻好繼續出牌。這一局,我們又輸了。
就這樣,我們玩了一局又一局,每一局都是陳婆贏。房間裡的溫度越來越低,我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快凍僵了。阿傑已經暈了過去,胖子也快撐不住了,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就在我以為我們要被陳婆困在這裡一直打牌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雞叫。天快亮了。陳婆的身影猛地一顫,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我們,然後慢慢地飄向門口。
她走到門口,拿起那雙布鞋,穿在了腳上。然後,她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在了空氣中。桌上的撲克牌也一張張掉在了地上,恢複了正常。
房間裡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台燈也恢複了正常。阿明和胖子像是脫力了一樣,癱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扶著桌子站起來,走到門口,看了看樓道裡,空無一人。
第二天,我們三個都病了,發了高燒,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纔好。阿明和胖子再也不敢提打牌的事,沒過多久就搬走了。我也在一個月後換了住處,再也沒有回過那棟筒子樓。
後來我從以前的鄰居那裡聽說,陳婆生前確實很喜歡打牌,而且牌癮很大,經常打到半夜。她去世的那天晚上,本來還約了人打牌,結果還沒等到人來,就突發腦溢血走了。
我想,那天晚上,陳婆應該是不甘心,所以纔回來找我們繼續那局沒打完的牌。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碰過撲克牌,隻要一看到牌,就會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想起陳婆那模糊的身影和那雙沾滿泥土的布鞋。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那天晚上我們沒有陪陳婆打牌,後果會怎麼樣?也許我們永遠都離不開那間屋子了。這件事就像是一個噩夢,一直縈繞在我心頭,提醒著我,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