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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4章 牆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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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盯著手機螢幕,後頸竄起一陣細密的涼意。

淩晨兩點十七分,她刷到一個匿名發布的短視訊。畫麵搖晃得厲害,光線昏暗,像是手機攝像頭懟在斑駁的老舊牆麵上。牆皮大片剝落,露出底下暗紅色的磚體。一個沙啞、帶著詭異喘息的男聲從畫外傳來:“……你們看這些抓痕,像不像……像不像有人被硬生生按在牆上,指甲摳進磚縫裡掙紮時留下的?”

視訊足足有三分十七秒。前二十秒,鏡頭隻是靜態地對著那麵牆。蘇晴耐著性子,劃到第二十一秒時,畫麵猛地劇烈抖動起來。緊接著,一隻青灰色的手背突兀地闖入鏡頭——麵板乾癟得如同風乾的樹皮,指甲又尖又長,烏黑發亮,正以一種極其緩慢而詭異的姿態,在粗糙的牆麵上一下、一下地刻劃著什麼。

螢幕驟然一黑。

彈出的評論區裡,頂置的一條留言赫然寫著:“這是三馬路那邊早就廢棄的福來旅社!去年年底,打掃衛生的大爺在那間廢棄的307房間的牆縫裡,竟然摸出了一枚帶血的銀鐲子!”

蘇晴的呼吸瞬間凝滯。她對那一帶再熟悉不過——福來旅社離她租住的公寓樓,直線距離不過三百米。上個月,她還曾在樓下便利店買宵夜時,聽隔壁桌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嘰嘰喳喳地討論:“聽說那旅社邪門的很,十幾年前就關門大吉了,可一到陰雨天,夜裡就能聽見樓上傳來女人淒厲的哭聲……”

指尖在螢幕上猶豫了幾秒,一種混合著好奇與不安的衝動最終戰勝了理智。蘇晴點下了“收藏”鍵,隨即從床上坐起身,套上一件薄外套。反正明天是週六,不用上班,倒不如親自去福來旅社門口看個究竟,說不定還能拍幾張照片,發到同城論壇裡賺點眼球。

福來旅社的大門鏽跡斑斑,虛掩著。門楣上,“福來”兩個褪色發黑的燙金大字依稀可辨,下方還掛著一塊同樣鏽蝕嚴重的木牌,上麵的字跡已模糊不清,隻能勉強辨認出“住宿”二字。蘇晴輕輕一推,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長鳴,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大廳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黴味,還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腐敗氣息。正中央的服務台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蒙塵的玻璃櫃台後麵,歪歪斜斜地插著一塊蒙塵的塑料牌,上麵用紅漆寫著早已過時的房價:“普間30元\\/晚”。牆角的蛛網層層疊疊,一隻瘦小的蜘蛛正悠閒地在網上修補著被風吹破的缺口。

蘇晴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功能。光束掃過布滿灰塵的牆壁時,她眼角餘光瞥見樓梯拐角處的牆壁上,似乎有一團深色的印記。她好奇地走近,蹲下身,用手電筒仔細照射。那是一片不規則的汙漬,顏色比周圍的牆壁要深上許多,在手電筒的光線下呈現出一種近乎紫黑色的質感。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想輕輕抹開表層,指尖卻傳來一陣輕微的阻礙感——那汙漬彷彿已經乾硬,深深地沁入了牆皮之中。

就在這時,手機螢幕突然亮了起來,是無儘的黑屏,緊接著彈出一個對話方塊。發信人顯示為“使用者”——一個她通訊錄和社交軟體裡都沒有的名字。

對話方塊裡的第一行字,讓她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彆碰那麵牆。”

蘇晴猛地抬起頭,心臟狂跳不止。旅社大廳空蕩蕩的,除了她自己踩在積灰上發出的輕微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響。她強作鎮定,手指顫抖著回複:“你是誰?”

對方幾乎是秒回:“我是張九河。十五年前,這旅社307房間最後一個住客,就是我妻子。”

蘇晴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她記得剛才刷到的視訊裡,那個沙啞的男聲也姓張。她下意識地再次舉起手機,試圖尋找光源,手電筒的光束無意中掃過樓梯上方——二樓走廊的陰影裡,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人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卡其布工裝,褲腳上沾滿了星星點點的暗紅色汙漬,正一動不動地仰頭盯著她所在的方向。

“你……你彆過來!”蘇晴的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她想轉身逃跑,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根本不聽使喚。那個身影開始緩緩地朝她這邊移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緊繃的神經上。當那人走到樓梯轉角,光線勉強照亮他的臉時,蘇晴看清了他的五官——那張臉消瘦得有些脫相,顴骨高高凸起,左眼皮上赫然一顆豌豆大的黑色痣,位置和視訊中那個沙啞男聲的主人一模一樣!

“小姑娘,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張九河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砂紙在摩擦木板,“那是……那是曹素芬的指甲印。”

曹素芬,正是視訊評論區裡提到的,去年冬天在307房間牆縫裡被發現的那個女人的名字。據當時的新聞報道,曹素芬的屍體被發現時,整個人呈大字型被死死按在牆壁上,十指的指甲全部翻裂外翻,指縫裡塞滿了凝固發黑的血塊和牆灰。警方初步判斷是自殺,但在她緊緊攥著的右手手心裡,卻發現了半枚斷裂的銀鐲子——與張九河在對話方塊裡傳送的那張照片上,那隻斷成兩截的銀鐲子一模一樣。

“她走的那天,也是這樣的陰雨天。”張九河一步步逼近,聲音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悲涼與詭異,“她站在307房間的窗邊,哭著對我說,牆裡麵……牆裡麵有東西在拽她的腳,讓她動彈不得。我不信,以為她隻是犯了癔症。等我反應過來想拉她的時候,就看見……看見她的指甲,一截一截地……斷在了牆縫裡……”

蘇晴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螢幕瞬間摔黑。黑暗中,她清晰地聽見身後傳來了指甲刮擦牆壁的“刺啦——刺啦——”聲,那聲音尖銳而密集,彷彿有無數隻無形的手,正從四麵八方的牆壁裡探出來,要將她也死死按進牆中!

“跟我來。”張九河突然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觸碰到她的手腕。那觸感冷得像一塊剛從冰棺裡取出來的寒冰,可他的手掌卻又滾燙得嚇人。蘇晴不由自主地被他拉著,跌跌撞撞地往旅社深處跑去。他們穿過幽暗的大廳,跑過吱嘎作響的木質樓梯,最終停在了二樓最裡端的那間房門前——門牌號307的銅牌早已鏽蝕得不成樣子,隻依稀能辨認出“7”這個數字。

張九河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黃銅鑰匙,插入鎖孔。隨著一聲刺耳的“哢嗒”聲,門鎖應聲而開。一股比之前在大廳裡聞到的更加濃鬱、更加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夾雜著陳年舊物的黴味,撲麵湧來。蘇晴捂住口鼻,借著手機螢幕微弱的光線(她不知何時又撿起了手機),看見房間的牆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抓痕。有些地方的牆皮大塊大塊地剝落,露出了裡麵暗紅色的磚體,而在那些磚塊的縫隙裡,竟然真的嵌著一些指甲蓋大小的、灰白色的碎屑——仔細一看,那竟是風乾後的人體指甲碎末!

“曹素芬走後,這房間就被旅社的老闆封死了。”張九河的聲音在空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他指著牆角一個積滿蛛網的木凳,“你蹲下,把那個木凳挪開。”

蘇晴依言照做。木凳被移開後,原本被遮擋的牆麵赫然出現了一個早已被灰塵封堵得嚴嚴實實的暗格。張九河從隨身的布袋裡拿出一把小巧的錘子和鑿子,對著暗格的縫隙用力敲了幾下。隻聽“簌簌”一陣輕響,暗格的封堵物掉落下來,露出了裡麵放著的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小包。紅布已經褪色發黑,散發著一股陳腐的氣味。

張九河小心翼翼地解開紅布包,裡麵露出一本邊緣已經殘破泛黃的筆記本。筆記本的紙張已經脆弱不堪,稍一觸碰就可能化為齏粉。蘇晴借著手機光線湊近一看,隻見第一頁上,用娟秀的鋼筆字寫著一行標題——《我的出馬仙路》。

“曹素芬,她……她其實是個出馬弟子。”張九河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身上的仙家,是一條成了精的白蛇。”

筆記本裡,夾雜著許多張用鉛筆畫的潦草圖案,有的像扭曲的蛇身,有的像盤踞的狐狸,還有一些更像是某種不知名的昆蟲。在記錄中,曹素芬提到,她十九歲那年,在荒山破廟裡遇上了她的“仙家師父”,一條修行已有五百年的白蛇。師父說她命格清奇,是塊好料子,收她為徒,教她看香問事、驅邪治病。直到她二十二歲那年,師父突然告訴她,她的“堂口”不穩,需要“拿身子來養仙”——也就是說,要在她的後背上,用特製的硃砂筆,刺繪出一個巨大的蛇形圖騰,以此來鎮壓和供養仙家。

“她一開始是不願意的,說怕疼,也怕遭反噬。”張九河的手指輕輕撫過筆記本中一幅尤為血腥的插畫——畫中,一個年輕女子的後背上,赫然盤踞著一條猙獰的赤練蛇,蛇眼的位置,被描繪成了兩個血洞。“可後來,她告訴我,她好像……好像能聽見蛇說話了。她說,那蛇在她耳邊不停地對她說:‘乖女兒,快些,把身子給我,給我……’”

蘇晴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頭頂,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清楚地記得,剛纔在樓下便利店的閒聊中,有人曾提到,福來旅社的那個307房間,多年以前,確實死過一個身上紋著大蛇的女人。當時旅社的老闆還說,警察後來在房間裡找到了一本帶血的日記,但日記的內容卻無人知曉,也從未對外公開過。

“出事那天,她又聽見那蛇在說話了。”張九河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喉嚨,“那畜生說,它要‘借’她的臉,要‘借’她的皮!她拚命反抗,哭著求我救她,可我……我當時被她嚇傻了,我以為她是被什麼臟東西附了身,我以為……我以為她是瘋了!”

筆記本的最後幾頁,字跡變得異常潦草而混亂,很多地方都被大片的墨跡和淚痕浸染。其中一頁上,用顫抖的筆觸寫著:“它在牆裡,它在牆裡對我笑。它說隻要我肯把後背的皮給它,它就讓我活下來。可我揭開牆紙的時候,看見的……看見的是……”後麵的字跡徹底模糊,再也辨認不清。

蘇晴的手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她拿起一看,螢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一條簡訊:“小姑娘,你後背上的胎記,形狀是不是像一條盤著的小蛇?”

她猛地掀起自己的外套和上衣。在她的後腰處,果然有一片淡粉色的胎記,從小到大,一直存在。那胎記的形狀,蜿蜒曲折,確實像一條盤踞著的小蛇,尤其是蛇頭的部分,隱約還能看出一對細小的、彷彿是眼睛的凸起。

“它……它找上你了。”張九河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冰冷,他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驟然收縮,閃爍著一種非人的幽光,“曹素芬的仙家沒得到她的命,現在,它要找替身了。”

話音剛落,房間的窗戶突然“哐啷”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麵狠狠撞開。一股夾雜著冰雹的狂風猛地灌了進來,吹得桌上蠟燭的火苗劇烈搖曳,忽明忽暗。蘇晴驚恐地看見,窗戶的玻璃上,赫然映出了一個女人的影子——那女人背對著窗戶,後背上赫然盤踞著一條猙獰的赤色蛇形圖案,而她的雙手,正死死地按在玻璃上,十指的指甲已經全部翻裂開來,鮮血順著玻璃緩緩流下,滴落在窗台上,發出清晰的“吧嗒……吧嗒……”聲。

“它進來了。”張九河突然一把抓住蘇晴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快!跪在地上,給我磕頭!求它饒命!”

蘇晴還沒來得及反應,後頸便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她感覺有什麼冰冷而尖銳的東西,正狠狠地刺進她的皮肉裡。她想尖叫,想掙紮,可身體卻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般,不受控製地跪了下去。耳邊傳來一陣陣細密的“沙沙”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用指甲在輕輕地刮擦著她的後背。她聽見張九河口中念念有詞,是一些她從未聽過的、晦澀拗口的咒語。突然,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後頸的劇痛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僵硬地抬起頭,看見窗戶上那個女人的影子,正咧開嘴,對著她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張臉,竟然和李小雨一模一樣!

“小晴!”

一個焦急萬分的呼喊聲將蘇晴從噩夢中驚醒。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的臥室床上,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斑。她手機螢幕亮著,顯示著時間:早上七點十五分。床邊的茶幾上,放著一杯已經涼透了的溫水。

“做噩夢了?”合租的室友李小雨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走進來,放在她麵前,關切地問道,“你昨晚半夜突然坐起來,大聲喊著‘彆抓我後背’,還拚命捶打牆壁,嚇死我了。”

蘇晴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那裡光滑平整,並沒有任何傷口。她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小口,溫熱的米粥順著喉嚨滑下,讓她稍微安定了一些。可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瞥見了牆上貼著的一張租房廣告——廣告的背景照片上,正是那棟福來旅社的正麵照。在旅社三樓窗戶的位置,她清楚地看見,有一張蒼白而扭曲的女人臉孔,一閃而過,正死死地貼在玻璃上,衝著鏡頭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而在那張廣告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用紅色記號筆手寫的批註:“此屋曾發生過命案,邪門,慎入!”

與此同時,蘇晴的手機螢幕突然再次亮起,彈出了一個來自“使用者”的新訊息:“孩子,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窗外,不知何時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冷雨。蘇晴隱隱約約聽見,隔壁老房子的牆壁裡,似乎傳來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像是蛇在蛻皮時發出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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