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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66章 二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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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遠記得2019年深秋那個陰雨天,空氣裡飄著洗不掉的潮濕黴味。那天我在二手車市場轉了整整一下午,終於在角落的攤位裡看到了那輛黑色捷達——車身蒙著薄灰,但線條還算周正,2012款的手動擋,老闆說隻跑了四萬多公裡,一口價一萬八。

我剛工作沒兩年,手裡沒多少積蓄,正急需一輛代步車通勤。老闆是個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人,說話時總愛用袖口蹭鼻子,他拍著引擎蓋說:“小夥子放心,這車沒出過大事,就是前車主出國了,急著出手。”我開啟發動機艙看了看,管線還算規整,試駕時離合和刹車也都靈敏,沒多想就付了錢,當天下午就把車開回了出租屋樓下。

麻煩是從第二天早上開始的。我住的老小區沒有固定車位,前一晚把車停在3號樓和4號樓之間的空地上。那天我七點起床趕早班,下樓時卻發現車不見了——原本停車的位置隻剩下一攤新鮮的貓爪印,濕漉漉的,像是剛踩過泥水。我當時腦子“嗡”的一聲,趕緊掏出手機報警,又給二手車行老闆打電話,他在那頭支支吾吾,說不可能有人偷這種老車,讓我再仔細找找。

我圍著小區跑了兩圈,額頭冒的全是冷汗。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眼角瞥見5號樓後麵的拐角處,似乎有個黑色的影子。跑過去一看,正是我的捷達,安安穩穩地停在那裡,車頭對著一麵斑駁的紅磚牆。奇怪的是,我明明記得昨晚停在空地上時拉了手刹,可現在車輪是正的,手刹也鬆著,像是有人特意把車挪到了這裡。

我開啟車門坐進去,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昨天試駕時明明隻有舊皮革的味道。儀表盤上的時間停在00:17,裡程表卻比昨天多了12公裡。我心裡犯嘀咕,但趕時間上班,沒再多想,發動車子就往公司開。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怪事越來越多。有時候我晚上鎖好車,第二天早上會發現副駕駛的座椅被調到最靠後;有時候停在路邊買瓶水,回來會看到中控台上放著一枚生鏽的硬幣,而我從來沒帶過這種硬幣。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一次加班到深夜,我開車經過一條僻靜的小巷,突然從後視鏡裡看到後座坐著一個模糊的黑影,披著長長的頭發,可我明明是一個人出門的。我猛踩刹車回頭看,後座空無一人,隻有副駕駛腳墊上多了一撮黑色的長發。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車子有問題,週末特意把車開到朋友介紹的修理廠檢查。修車師傅是個乾了二十年的老技工,他把車子拆得七零八落,最後撓著頭說:“兄弟,你這車險杠和車門都換過,像是出過事故,但發動機和變速箱沒問題,至於你說的那些怪事,我實在沒法解釋。”他頓了頓,又壓低聲音說,“這老捷達以前是不是出過什麼事?我剛才拆門板的時候,在夾層裡摸到點東西。”

他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個用紅繩係著的小布包,開啟一看,裡麵是一張泛黃的一寸照片——照片上是個年輕女人,梳著齊劉海,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容很淡。我拿著照片的手開始發抖,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仔細一想,竟然和我前幾天在後視鏡裡看到的黑影輪廓有些相似。

我拿著照片回到二手車行找那個山羊鬍老闆,他看到照片的瞬間臉色就變了,支支吾吾半天,終於說了實話。原來這輛捷達的前車主不是出國了,而是一年前在城郊的十字路口出了車禍,當場身亡——那個女人開車時被一輛貨車追尾,車子失控撞上護欄,大火燒了半個多小時才撲滅。後來她的家人把燒得麵目全非的車子拖去修理廠翻新,噴了新漆,換了車門,纔拿到市場上賣。

“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老闆搓著手,眼神躲閃,“我以為翻新完就沒事了,誰知道……”我沒聽他說完,轉身就走,心裡又怕又氣,恨自己當初沒多問幾句,也怕那個女人的魂魄真的附在車裡。

那天晚上,我不敢再開車,把車停在樓下,自己打車回了老家。我媽見我臉色不對,追問之下,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她是個迷信的人,第二天一早就帶著我去鄰村找了個據說很靈的老太太。老太太接過照片,又摸了摸我帶來的那撮長發,閉著眼睛唸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然後說:“這姑娘怨氣重,是捨不得離開自己的車。她不是要害人,就是想找個人幫她完成心願。”

我忙問什麼心願,老太太說:“她死的時候,手裡攥著一張去外地的火車票,好像是要去見什麼人。你要是能幫她把這張票送到對方手裡,她或許就肯走了。”我半信半疑,但實在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第二天又回了城裡。

我把車開到當初發生事故的十字路口,停在路邊,仔細回想老太太說的話。突然,我注意到副駕駛的儲物箱好像被人動過——之前我一直是空的,現在卻露出一個白色的角。開啟一看,裡麵果然有一張皺巴巴的火車票,日期是去年的10月17日,從本地到蘇州,乘車人寫著“林曉燕”,應該就是照片上那個女人的名字。票根後麵還寫著一個地址和電話號碼,字跡娟秀,像是女人的手筆。

我按照地址查了一下,就在蘇州的一個老小區裡。週末我請假開車去了蘇州,找到那個地址,敲了半天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開了門。我拿出火車票和照片,說明來意,老頭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說林曉燕是他的女兒,去年本來是要回蘇州給他過六十大壽的,沒想到半路上出了意外。他還說,曉燕生前最喜歡那輛捷達,是她剛工作時攢錢買的,開了五年,從來沒捨得換。

“這孩子,就是太念舊了,”老頭抹著眼淚,接過火車票,“謝謝你啊小夥子,要是她知道票送到了,肯定能安心了。”我陪老頭坐了一會兒,聽他講了很多曉燕的事,心裡既難過又釋然,好像壓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從蘇州回來後,車裡的怪事真的消失了。儀表盤上的時間恢複了正常,裡程表也不再莫名增加,副駕駛再也沒有出現過奇怪的東西。有時候我開車經過安靜的路段,會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老頭說那是曉燕最喜歡的味道。

我後來把那輛捷達開了兩年,直到換了新車才賣掉。賣車的時候,我特意把林曉燕的照片和那張火車票影印件留在了儲物箱裡,還在紙條上寫了她的故事,希望下一個車主能善待這輛車。

現在我偶爾還會想起那輛黑色捷達,想起那個梳著齊劉海的女人。我總覺得,有些東西不會隨著死亡消失,那些未完成的心願、放不下的牽掛,會以另一種方式留在我們身邊。而所謂的靈異,或許不過是那些被遺忘的思念,在某個潮濕的夜晚,輕輕敲了敲我們的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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