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82章 家中水鬼
我家住在皖北的一個小村莊,村後有條河叫茨河,河灣處水深得發黑,老一輩人都叫它老河灣。打我記事起,村裡的老人就囑咐小孩彆靠近那片水域,說底下住著水鬼,專抓不聽話的孩子。我小時候總以為那是大人嚇唬人的話,直到二十歲那年夏天,我親眼撞見了不該見的東西,才知道那些傳說是真的。
那年我剛讀完大專,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就回了村裡幫我爸打理家裡的幾畝水田。六月的天格外熱,正午的太陽曬得地麵發燙,連狗都趴在樹蔭下吐舌頭。那天下午兩點多,我爸讓我去河邊的水泵房開閘引水,說田裡的稻子快渴死了。水泵房就在老河灣旁邊,平時很少有人去,我騎著電動車過去時,一路上沒見著半個人影,隻有蟬在樹上拚命叫著,聲音聽得人心裡發慌。
到了水泵房,我推開門,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裡麵就一個老舊的柴油機水泵,地上堆著些生鏽的水管。我按照我爸教的方法,先檢查了油箱裡的柴油,又開啟了進水閥,然後拉著啟動繩使勁拽了幾下。柴油機“突突突”地響了起來,水流順著水管往田裡淌。我鬆了口氣,靠在門框上抽煙,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了老河灣。
那天的河水很奇怪,平時就算沒風也會有微波,可那天的河麵平靜得像一麵黑鏡子,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水的顏色也比平時深,黑沉沉的,看不到底,彷彿底下藏著什麼東西在盯著我。我心裡有點發毛,正想轉身回水泵房,忽然看見河中央的水麵上,慢慢浮起了一隻手。
那是一隻女人的手,麵板白得像紙,指甲縫裡還夾著些墨綠色的水草。它就那樣直直地豎在水麵上,一動不動。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那隻手還在,而且好像離岸邊更近了些。我當時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手裡的煙掉在地上都沒察覺,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老河灣的水鬼,真的出來了。
我想跑,可腿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邁不開。就在這時,那隻手往下一沉,緊接著,一個女人的頭從水裡冒了出來。她的頭發很長,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那眼睛沒有眼白,全是黑色的,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正死死地盯著我。
我喉嚨裡像堵了什麼東西,喊不出聲。她就這樣在水裡飄著,離岸邊越來越近。我能清楚地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藍色的的確良襯衫,領口和袖口都已經發白,衣角還在往下滴水。那衣服的款式,我在我奶奶的舊箱子裡見過,是幾十年前流行的樣式。
突然,她動了。不是像正常人那樣遊泳,而是像一片葉子似的,貼著水麵飄過來。我看到她的胳膊從水裡抬起來,也是慘白的顏色,手腕上好像戴著一個銀色的鐲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閃了一下。就在她離岸邊隻有兩三米遠的時候,水泵房裡的柴油機突然“哢噠”一聲停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隻有蟬的叫聲還在耳邊響著,可這安靜比剛才的蟬鳴更讓人害怕。我趁著這個機會,終於緩過神來,轉身就往水泵房裡跑,手忙腳亂地想重新啟動柴油機,可不管我怎麼拉啟動繩,柴油機就是不響。我回頭往門外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已經飄到了岸邊,半個身子露在水麵上,正慢慢地往岸上爬。
她的動作很慢,像是渾身沒力氣,每爬一步,都有水流從她的衣服上往下滴,在岸邊的泥地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我看到她的腳了,光著腳,腳底沾著黑色的淤泥,腳趾甲也是墨綠色的。我嚇得魂都沒了,也不管柴油機了,拉開水泵房的門就往外跑,騎上電動車拚命往村裡衝。
電動車的速度已經開到了最快,可我還是覺得那個女人在後麵追我。我不敢回頭看,隻覺得後頸一陣陣發涼,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回到家的時候,我渾身都濕透了,臉色蒼白,我爸看到我這個樣子,問我怎麼了。我把剛纔在老河灣看到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手裡的鋤頭“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爸蹲在地上抽了根煙,才慢慢開口說,那個水鬼,可能是三十年前死在老河灣裡的一個女人。他說,三十年前,村裡有個叫桂英的女人,跟她丈夫吵架,一氣之下就抱著兩歲的孩子跳進了老河灣。後來村裡人打撈了好幾天,隻撈上來了孩子的屍體,桂英的屍體一直沒找到。有人說她是被水鬼拖走了,也有人說她自己變成了水鬼,留在了老河灣裡。
我爸還說,這幾十年裡,老河灣時不時就會發生些怪事。有一年夏天,村裡的一個小孩在河邊玩水,突然就被什麼東西拽進了水裡,等大人把他救上來的時候,他的腿上有幾道青紫色的抓痕,說水裡有個女人抓他。還有一次,一個漁民在老河灣撒網,網拉上來的時候,裡麵纏著一件藍色的的確良襯衫,跟我看到的那件一模一樣。
我聽了之後,嚇得一晚上沒睡著覺,總覺得窗外有東西在盯著我。第二天,我爸請了村裡的一個老道士來家裡做法。老道士說,那個水鬼是怨氣太重,一直不肯離開,我那天撞見她,是因為她想找個替身。老道士在我家門前燒了些紙錢,又給了我一道符,讓我戴在身上,說這樣水鬼就不敢靠近我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去老河灣了,就算路過也要繞著走。可怪事並沒有就此結束。大概過了半個月,村裡的一個叫王二的男人,在老河灣釣魚的時候失蹤了。村裡人找了兩天,纔在河灣深處找到了他的魚竿和草帽,人卻一直沒找到。有人說,他是被桂英的鬼魂拖走當替身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我站在老河灣的岸邊,桂英從水裡飄出來,伸出慘白的手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我的肉裡,疼得我直叫。她湊到我耳邊,用沙啞的聲音說:“我好冷,你陪我一起吧……”我拚命掙紮,可怎麼也掙脫不開,眼看著就要被她拖進水裡,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一下子驚醒了,渾身都是冷汗。
第二天,我跟我爸說,我想離開村裡,去城裡找工作。我爸歎了口氣,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我收拾好東西,臨走的時候,老道士又給了我一道符,讓我帶在身上,說隻要我不回老河灣,就不會有事。
我去了城裡,找了份在工廠上班的工作,很少回村裡。偶爾給我爸打電話,他也會跟我說村裡的事,隻是再也沒提過老河灣的水鬼。可我知道,那個穿著藍色的確良襯衫的女人,還在老河灣的水裡等著,等著下一個不小心靠近的人。
去年過年,我回了趟村裡。晚上跟幾個發小喝酒,有人說起了老河灣。他們說,村裡打算在老河灣旁邊修一條公路,上個月施工隊去測量的時候,在河底發現了一具屍骨,旁邊還有一個銀色的鐲子。警察來了之後,經過鑒定,說那具屍骨就是三十年前失蹤的桂英。
警察把桂英的屍骨挖了出來,通知了她的家人。她的丈夫早就再婚了,兒子也已經長大了,在外地工作。她的兒子回來,把她的屍骨埋在了村後的山上。從那以後,老河灣就再也沒發生過怪事了。
我聽了之後,心裡鬆了口氣,可還是有點害怕。那天晚上,我又夢見了桂英。這次她沒有抓我,隻是站在老河灣的岸邊,看著遠方。她的衣服還是濕的,可臉色卻比之前好了很多,眼神也沒有那麼嚇人了。她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慢慢轉過身,走進了水裡,再也沒有出來。
第二天早上,我去了老河灣。河麵還是像以前那樣平靜,隻是水的顏色好像淺了些。岸邊的泥土上,再也沒有濕漉漉的腳印,也沒有藍色的的確良襯衫。我站在岸邊,看了很久,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或許,桂英的怨氣終於散了,她終於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可我還是不敢靠近那片水域。有些恐懼,一旦刻進了骨子裡,就再也無法抹去。我知道,老河灣的故事,會一直留在我的記憶裡,提醒我,有些地方,有些東西,是永遠不能輕易觸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