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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85章 婦產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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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市二院婦產科輪崗的那天,是驚蟄。老院區的紅磚牆爬著半枯的爬山虎,磚縫裡嵌著經年累月的雨漬,像一道道暗褐色的血痕。護士長李姐把我領到值班室,指了指靠窗的舊木桌:“這是陳醫生以前用的,你先將就。”

我剛把白大褂搭在椅背上,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腥甜,像過期的紅糖水混著消毒水。窗台上擺著個缺了口的青花瓷瓶,裡麵插著幾根乾枯的桃枝,枝椏歪歪扭扭地抵著玻璃,在風裡晃一下,影子就會落在桌角的病曆本上,像隻抓撓的手。

第一個夜班,我值後半夜。淩晨兩點多,走廊裡的聲控燈突然自己亮了,慘白的光從門縫裡滲進來,伴著細碎的腳步聲——不是護士鞋的軟底聲,是那種繡著花的軟底布鞋,踩在水磨石地上,“沙沙”地擦過地麵。我攥著筆的手出了汗,聽著那腳步聲從走廊儘頭過來,停在值班室門外,然後慢慢往下走,停在了產房門口。

產房是老樓裡最偏的一間,門是深棕色的木門,上麵貼著張泛黃的“囍”字,邊角卷得厲害。我記得李姐說過,三年前這裡出過事,一個產婦生二胎時大出血,孩子沒保住,產婦也沒救回來,從那以後,夜班就總有人聽見產房裡有動靜。

我起身想去看看,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產房裡傳來“嗚嗚”的哭聲,不是大人的哭,是嬰兒的,又細又弱,像小貓叫。我手放在門把手上,指尖冰涼——產房鎖了大半年了,鑰匙在護士長的抽屜裡,不可能有人進去。

哭聲斷斷續續的,中間還夾雜著女人的哼唧聲,像是在哄孩子。我壯著膽子敲了敲門,哭聲立刻停了,隻剩下走廊裡聲控燈熄滅的“哢嗒”聲。我貼著門縫往裡看,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隻有一股腥甜氣順著門縫飄出來,比值班室裡的更濃。

第二天早上,我跟李姐說這事,她臉色白了白,往產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彆跟彆人提,陳醫生就是因為這個調走的。”她頓了頓,說那產婦姓王,生的是個女兒,當時孩子生下來沒氣,護士抱出去給家屬看,回來就發現產婦不對勁,血止不住,最後沒搶救過來。後來家屬來鬨,說醫院沒儘力,再後來,夜班就總有人聽見產房裡有嬰兒哭,還有人看見過一個穿碎花睡衣的女人在走廊裡走,懷裡抱著個東西。

我沒當回事,隻當是老樓裡的風聲和自己的幻覺。直到第二個夜班,我又聽見了動靜。

那天淩晨三點,我在寫病曆,突然聽見窗外有“篤篤”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手指敲玻璃。我抬頭看,窗外是老樓的後院,種著幾棵老槐樹,枝椏離窗戶還有一米多遠,不可能碰到玻璃。我走到窗邊,剛要開窗,就看見玻璃上貼著一張臉——不是大人的臉,是個嬰兒的,眼睛閉著,小臉皺巴巴的,麵板是青紫色的,像憋死的孩子。

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撞到了桌子,桌上的青花瓷瓶“哐當”一聲倒在地上,碎了。桃枝散在地上,其中一根的斷口處,竟然滲出了紅色的汁液,像血一樣,順著地磚縫往門口流。

我蹲下去撿碎片,手指被劃破了,血滴在桃枝上,那根桃枝突然“啪”地斷成了兩截。就在這時,走廊裡的聲控燈又亮了,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還是軟底布鞋的“沙沙”聲,這次直接走到了值班室門口,停在那裡。

我不敢抬頭,盯著地上的血珠,看著它們慢慢聚在一起,順著地磚縫往門外流,流到腳步聲旁邊,就不動了。然後,我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很輕,像貼在耳邊說:“我的孩子,冷……”

我猛地抬頭,值班室門口空蕩蕩的,隻有風從走廊儘頭吹過來,帶著產房裡的腥甜氣。我趕緊把碎片掃起來,用創可貼包了手指,再看地上的桃枝,斷口處的紅色汁液已經乾了,變成了深褐色,像結了痂。

第二天,我發現青花瓷瓶的碎片不見了,窗台上隻剩下那幾根桃枝,其中一根斷了的,斷口處整整齊齊的,像是被人用刀割過。李姐來上班,看見窗台上的桃枝,臉色變了,說這桃枝是陳醫生當年特意從老家帶來的,說能鎮東西,怎麼斷了。她讓我趕緊扔了,再找根新的來,我沒敢扔,偷偷把斷了的桃枝收進了白大褂的口袋裡。

接下來的幾天,夜班都很安靜,沒有哭聲,也沒有腳步聲。我以為事情過去了,直到一週後的一個雨夜。

那天雨下得很大,打在紅牆上“劈裡啪啦”的,老樓裡的水管“滴答”漏水,走廊裡的聲控燈壞了幾盞,黑沉沉的。我值夜班,淩晨一點多,急診室送來了一個產婦,羊水破了,宮口已經開了三指,我趕緊推著床往產房走——沒辦法,新院區的產房在裝修,隻能用老樓的這間。

產婦疼得直叫,我一邊安慰她,一邊準備器械。突然,產房裡的燈閃了一下,滅了。應急燈亮了起來,是暗紅色的,照得整個房間陰森森的。我聽見產婦“啊”的一聲叫,指著門口說:“有……有人!”

我回頭看,門口空蕩蕩的,隻有風吹著門“吱呀”響。可產婦卻一個勁地搖頭,說:“穿碎花衣服的,抱著孩子,站在那裡……”

我心裡一緊,趕緊把產婦的眼睛蒙上,說:“彆瞎說,沒人,是你疼得眼花了。”可我自己的手卻在抖,因為我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腥甜氣,從門口飄進來,越來越濃。

就在這時,胎心監護儀突然響了起來,尖銳的警報聲在房間裡回蕩——胎兒心率下降了。我趕緊叫護士,可護士跑進來的時候,卻突然停在門口,臉色慘白地說:“姐,你看……”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產房的牆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血痕,像個小小的手印,慢慢往下滑,最後停在牆角,變成了一灘暗紅色的水漬。而胎心監護儀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變成了一條直線。

“保大人!”我大喊著,開始搶救產婦。可血止不住,像泉水一樣從產道裡湧出來,染紅了手術布,也染紅了我的白大褂。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聽見產婦在耳邊斷斷續續地說:“我的孩子……彆帶走她……”

最後,產婦還是沒保住。護士收拾器械的時候,突然“啊”地叫了一聲,指著手術台旁邊的地上說:“有……有個銀鎖!”

我低頭看,地上真的放著一個小小的銀鎖,上麵刻著個“囍”字,已經發黑了。我認得這個銀鎖——李姐跟我說過,當年王姓產婦的女兒,脖子上就戴著這麼個銀鎖,後來孩子沒了,銀鎖也不見了,家屬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我把銀鎖撿起來,冰涼的,上麵還沾著點濕乎乎的東西,像是露水。就在我碰到銀鎖的瞬間,我突然聽見了嬰兒的哭聲,又細又弱,就在我耳邊,像是在說:“媽媽……”

我嚇得把銀鎖扔在地上,銀鎖“當啷”一聲,滾到了牆角,停在了那灘血漬旁邊。然後,我看見那灘血漬慢慢聚起來,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人影,像個嬰兒,順著牆角往上爬,爬到牆上,變成了一道血痕,最後消失在天花板的縫隙裡。

第二天,我把銀鎖交給了護士長,李姐看著銀鎖,眼淚掉了下來,說:“這是王家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她跟我說,當年王產婦去世後,她的丈夫沒過多久就再婚了,把王產婦的東西都燒了,包括這個銀鎖,怎麼會出現在產房裡。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值夜班了,跟主任申請調了科室。臨走那天,我去值班室拿東西,看見窗台上放著一個新的青花瓷瓶,裡麵插著新鮮的桃枝,李姐站在窗邊,手裡拿著那根斷了的桃枝,正在用紅繩纏。

“這桃枝斷了就鎮不住了,”她看見我,笑了笑,眼裡卻有紅血絲,“我讓人從廟裡求了符,纏在上麵,應該能好點。”她頓了頓,指著產房的方向說:“其實她也可憐,孩子沒了,自己也沒了,就是放心不下……”

我走出老樓,陽光照在紅牆上,卻暖不熱那股滲在磚縫裡的寒氣。我回頭看,產房的木門緊閉著,門上的“囍”字被風吹得又捲了起來,露出下麵一道淡淡的血痕,像個小小的手印。

後來,我聽說市二院的老院區要拆了,新院區的產房早就裝修好了,沒人再去老樓的那間產房。可我偶爾路過老院區,還是會看見紅牆下麵,有個穿碎花衣服的女人,抱著個東西,慢慢往前走,走到老槐樹下,就不見了。風一吹,老槐樹的葉子“沙沙”響,像是嬰兒的哭聲,又像是女人的歎息,飄在紅牆上麵,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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