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92章 穿越人
我在舊貨市場角落發現那隻銅殼座鐘時,它正被堆在褪色的絨布娃娃和缺角的陶瓷碗中間,黃銅外殼蒙著層灰,卻掩不住鐘麵上精緻的羅馬數字——那字型帶著種老派的優雅,像是民國時期大戶人家會擺在客廳的物件。攤主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說這鐘是從城郊拆遷的老宅裡收來的,機芯早壞了,隻能當擺設。我鬼使神差地買了下來,或許是鐘擺上刻著的“沈記鐘錶行”四個字讓我想起過世的爺爺,他生前也愛擺弄這些老物件。
搬鐘回家時,樓道裡的聲控燈忽明忽暗。鐘身比我想象的沉,金屬外殼貼著掌心,竟透著股反常的涼,像剛從冰水裡撈出來。我家住三樓,平時爬樓梯不費勁,那天卻走得氣喘籲籲,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著,回頭又空無一人,隻有樓梯轉角的窗戶被風吹得哐哐響,碎玻璃渣在窗台上滾出細碎的聲響。
到家已是傍晚,我把鐘擺在書房靠窗的位置。夕陽透過玻璃照在銅殼上,映出斑駁的光影,鐘麵上的指標停在三點十四分,指標邊緣有道細微的劃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刮過。我用軟布擦拭外殼,擦到鐘擺時,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低頭看見指腹被劃出一道小口子,血珠正慢慢滲出來,滴在鐘擺的“沈”字上,瞬間被銅麵吸了進去,連點痕跡都沒留下。
當晚我睡得很不安穩,總聽見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鐘表在走。我起身去書房檢視,那隻鐘明明沒上發條,鐘擺卻在微微晃動,指標不知何時開始轉動,正緩慢地朝著三點十四分挪動。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在鐘麵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那影子竟像是人的手,正順著鐘殼往上爬。我揉了揉眼睛,影子又變回原來的樣子,鐘擺也停了下來,指標穩穩地指在三點十四分。
接下來幾天,怪事接連發生。我放在書桌上的筆會莫名失蹤,第二天又出現在鐘旁邊;冰箱裡的牛奶總會少掉半盒,瓶口留著淡淡的牙印;夜裡總能聽見書房傳來翻書的聲音,推門進去卻空無一人,隻有窗台上的灰塵被踩出一串小小的腳印,腳印儘頭,正是那隻銅殼座鐘。
我開始失眠,黑眼圈越來越重,上班時總走神,眼前頻繁出現幻覺。有時會看見一個穿長袍的男人站在辦公室門口,背對著我,手裡拿著一把修表的鑷子;有時會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聲音細細的,像是在說“鐘壞了,該修了”。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精神壓力太大,開了些安眠藥,可那些藥根本不管用,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那隻鐘的指標在轉動,轉著轉著,就變成了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
週五晚上,我加班到十點纔回家。樓道裡的聲控燈壞了,我摸著牆往上走,走到三樓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很慢,像是拖著什麼東西。我不敢回頭,加快腳步掏鑰匙開門,手卻抖得厲害,鑰匙好幾次都插不進鎖孔。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能感覺到有人站在我身後,呼吸聲落在我的脖子上,帶著一股鐵鏽味。
我猛地轉過身,身後空無一人,隻有那隻銅殼座鐘不知何時被搬到了樓道裡,鐘擺正來回晃動,指標指著三點十四分。鐘麵上的羅馬數字開始扭曲,變成一個個模糊的人臉,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喊我的名字。我嚇得後退一步,後背撞在門上,鑰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就在這時,鐘突然發出“哢噠”一聲,像是機芯卡住了。鐘麵裂開一道縫,從縫裡滲出黑色的液體,順著鐘殼往下流,在地上彙成一灘,慢慢變成一隻手,朝著我的腳抓來。我抬腳就跑,卻被什麼東西絆倒,回頭看見那隻手抓住了我的褲腳,黑色的液體順著褲腿往上爬,所到之處,麵板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
我拚命掙紮,終於掙脫開來,連滾帶爬地衝進家門,反鎖了門。我靠在門上大口喘氣,透過貓眼往外看,樓道裡空蕩蕩的,那隻鐘不見了,地上的黑色液體也消失了,隻有我的鑰匙還躺在原地,上麵沾著幾根細細的黑色絨毛。
我不敢再待在家裡,連夜收拾東西去了朋友家。朋友聽我說了事情的經過,以為我在開玩笑,直到他看見我褲腿上的灼燒痕跡,才變了臉色。他說城郊那片老宅確實邪門,幾十年前住著一個鐘表匠,姓沈,手藝很好,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瘋了,把自己關在屋裡,用修表的鑷子把自己的眼睛挖了出來,死的時候,手裡還攥著一隻沒修好的銅殼座鐘,時間剛好是三點十四分。
我這纔想起鐘擺上的“沈記鐘錶行”,原來那鐘表匠就是鐘的主人。朋友說,那鐘表匠死後,他的房子就經常鬨鬼,後來拆遷時,工人在他的床底下發現了一堆小孩的骨頭,據說他生前拐走了好幾個小孩,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裝在鐘表裡,說是能讓鐘表走得更準。
我聽得渾身發冷,突然想起那些幻覺裡的畫麵——穿長袍的男人,修表的鑷子,還有鐘麵上的眼睛。朋友說,那鐘表匠的怨氣太重,附在了鐘上,隻要有人碰了鐘,就會被他纏上,他是想找個人替他繼續修那些裝著眼睛的鐘表。
第二天一早,我和朋友一起回到我家,想把那隻鐘扔掉。推開書房門,我們都愣住了,那隻鐘還擺在原來的位置,鐘麵上的羅馬數字變回了原樣,指標卻停在了三點十四分,鐘擺上沾著幾根金色的頭發,像是小孩的頭發。鐘旁邊放著一張紙,紙上用毛筆寫著一行字:“鐘壞了,該修了,還差最後一隻眼睛。”
朋友突然指著我的眼睛,臉色慘白地說:“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變成金色的了。”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沒感覺到什麼異樣,可當我看向鏡子時,卻看見自己的瞳孔變成了金色,像是鐘表裡的齒輪,正在慢慢轉動。
就在這時,鐘突然發出“滴答”一聲,鐘擺開始晃動,指標朝著三點十四分轉動。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一步步朝著鐘走去,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修表的鑷子。朋友想拉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我走到鐘前,看著鐘麵上的眼睛,那些眼睛像是在對我笑。我舉起鑷子,朝著自己的眼睛刺去,就在這時,鐘突然裂開,從裡麵掉出一堆小小的眼球,滾落在地上,朝著我爬來。我聽見鐘表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終於找到最後一隻眼睛了,現在,你可以替我修鐘了。”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慢慢變成了民國時期的鐘錶行,穿長袍的男人站在我麵前,手裡拿著一隻銅殼座鐘,笑著說:“徒弟,該學修鐘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裡拿著修表的鑷子,指尖沾著血,鐘擺上刻著的“沈”字,正慢慢變成我的名字。
後來,朋友醒了過來,發現我不見了,隻有那隻鐘擺在書房裡,鐘麵上的指標停在三點十四分,鐘擺上沾著一根金色的頭發。他把鐘扔到了河裡,可沒過多久,那隻鐘又出現在了舊貨市場的角落,等著下一個碰它的人。
而我,永遠留在了民國時期的鐘錶行裡,穿著長袍,手裡拿著修表的鑷子,麵前擺著一堆裝著眼睛的鐘表。每天三點十四分,我都會聽見有人在門口喊我的名字,那聲音細細的,像是個小孩,他說:“師傅,我的眼睛不見了,你能幫我裝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