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13章 人肉包子
我搬到躍進裡的時候,正是梅雨季最黏膩的六月。老城區的巷子像泡發的海帶,牆根爬著墨綠的青苔,踩在石板路上能聽見鞋底與潮氣摩擦的“咕嘰”聲,連空氣裡都飄著股揮不散的黴味。中介說這地方租金是周邊一半,唯一的缺點是“巷子太深,晚上早點回”,我當時滿腦子都是省下來的房租,沒把這句輕飄飄的提醒當回事。
搬進三樓那天,我扛著最後一個行李箱拐進巷尾,忽然聞到股極香的肉包子味。不是超市冷櫃裡那種香精味,是柴火灶蒸出來的、裹著肉汁油香的香氣,混在潮濕的空氣裡,勾得人胃裡發空。我順著香味看過去,巷子最儘頭有間矮房,牆皮剝落得露出裡麵的紅磚,門口掛著塊褪色的藍布簾,簾角繡著個模糊的“張”字,布簾下冒著淡淡的白汽,蒸籠掀開時的“嘩啦”聲隱約傳過來。
那天我收拾到半夜,肚子餓得咕咕叫,又想起巷尾的包子鋪。看了眼手機,剛過十一點,老城區的巷子早就沒了人影,隻有路燈昏黃的光在濕漉漉的石板上淌著。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攥著錢包下了樓——畢竟明天要上班,總不能餓著肚子睡。
巷子靜得嚇人,隻有我的腳步聲在牆上撞出回聲,越往巷尾走,那股肉包子的香味就越濃,濃得有些發膩,甚至蓋過了青苔的黴味。快到包子鋪時,我看見布簾下的光還亮著,一個佝僂的身影在灶台前忙活,看輪廓像是個老太太。
“阿婆,還有包子嗎?”我站在簾外問,聲音在巷子裡顯得格外突兀。
裡麵的身影頓了頓,沒回頭,隻啞著嗓子應了聲:“有,剛蒸好的,要幾個?”
我包了三個,看著她從蒸籠裡拿出包子,油紙袋裹著滾燙的溫度。包子皮白得發亮,咬一口,肉汁順著指縫往下淌,肉餡剁得極細,帶著點蔥薑的香味,卻又不像尋常豬肉那樣有纖維感,反而軟得像泥。我吃得急,沒細想,隻覺得好吃,連吃兩個纔想起問:“阿婆,您這肉餡是什麼做的啊?這麼嫩。”
她還是背對著我,手裡擦著蒸籠,聲音慢得像裹了漿糊:“自家養的肉,彆處吃不到的。”
我沒再多問,付了錢轉身往回走,剛走兩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咚”的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我回頭看,布簾還是那樣掛著,白汽依舊飄著,老太太的身影卻不見了。當時我隻當是自己聽錯了,揣著剩下的一個包子回了家,夜裡做夢都滿是肉包子的香味。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成了巷尾包子鋪的常客。每天下班回來,不管多晚,那間矮房的燈總亮著,布簾下的香味準時飄出來。老太太很少說話,每次我去,她都背對著我忙活,隻有遞包子時能看見她的手——手背皺得像老樹皮,指關節粗大,指甲縫裡總嵌著點深褐色的東西,像是沒洗乾淨的血痂。
我漸漸發現這包子鋪有些奇怪。它從沒有招牌,也從不見有人來買,除了我。而且每次我去,老太太都像是早就知道我要來,蒸籠裡總恰好留著剛蒸好的包子。更怪的是那肉餡,不管我怎麼吃,都嘗不出具體是什麼肉,隻覺得軟嫩得過分,偶爾還能嚼到一點細得像頭發絲的東西,老太太說那是“筋膜沒剔乾淨”。
轉折發生在一個週五的晚上。我加班到十點,走回巷子時,看見包子鋪的布簾沒拉嚴,露出一道縫。我本來想直接過去,卻聽見裡麵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在剁什麼硬東西。好奇心驅使下,我湊到縫上往裡看。
灶台邊的地上,放著一個半人高的木桶,桶口蓋著塊黑布,布角往下滴著水,在地上積了一小灘,泛著淡淡的腥氣。老太太正站在木桶邊,手裡舉著一把鏽跡斑斑的菜刀,一下一下地剁著桶裡的東西。她的動作很慢,卻很用力,菜刀落下時,能看見桶裡濺出些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桶壁往下流,在地上彙成細細的小溪。
我嚇得渾身發冷,下意識地往後退,腳後跟撞到了巷邊的垃圾桶,發出“哐當”一聲。裡麵的剁東西聲瞬間停了,老太太的身影僵在原地,接著,她緩緩地轉過身來。
那是我第一次看清她的臉。她的麵板皺得像曬乾的橘子皮,眼睛卻亮得嚇人,透著股渾濁的光。最讓我頭皮發麻的是她的嘴,嘴角裂到耳根,像是被人用刀劃開的,露出裡麵參差不齊的牙,牙縫裡還沾著點暗紅色的碎末。她就那樣盯著布簾的縫隙,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誰在外麵?”
我連滾帶爬地往回跑,心臟跳得快要炸開,腦子裡全是剛纔看見的畫麵——那桶裡的東西,那暗紅色的液體,還有老太太嘴角的裂傷。我跑回三樓,反鎖了門,又用櫃子抵著,直到天亮都沒敢閤眼。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中介,說要退租。中介聽我說完昨晚的事,臉色變得很難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這巷子尾的包子鋪,十年前就沒人開了。
“十年前?”我愣住了,“可我這半個月天天去買包子啊!”
中介歎了口氣,說十年前這巷尾確實有個姓張的老太太開包子鋪,後來有個租客失蹤了,警察來查,在老太太的灶台下挖出了人的骨頭,才知道她把租客殺了,剁成肉餡包成包子。老太太被抓的時候,嘴角就是自己用刀劃開的,說“這樣吃肉更方便”。後來老太太在監獄裡上吊死了,那間包子鋪就一直空著,沒人敢靠近。
我聽得渾身冰涼,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昨晚吃的包子像是要破肚而出。我瘋了一樣跑回出租屋,把剩下的半袋沒吃完的包子扔了出去,又反複洗手,可總覺得手上還沾著那股膩人的肉香。
那天下午我就搬離了躍進裡,臨走前,我又看了眼巷尾的矮房。布簾還是掛著,隻是沒了白汽,也沒了香味,門口的石板路上,那灘暗紅色的痕跡還在,像是永遠洗不掉的血。
後來我再也沒吃過肉包子。有時候路過包子鋪,聞到那股香味,就會想起巷尾的老太太,想起她嘴角的裂傷,還有木桶裡濺出的暗紅色液體。我總在想,那半個月裡,我吃下去的到底是什麼。
前幾天我刷到一條新聞,說躍進裡要拆遷,工人在巷尾矮房的灶台下,又挖出了幾具殘缺的骸骨,骸骨的年代,正好和我在那裡租房的時間差不多。新聞下麵配了張照片,照片裡,那間矮房的布簾被風吹得掀開一角,裡麵的蒸籠上,還放著一個沒蒸好的包子,包子皮裡,隱約能看見一根細得像頭發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