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39章 死亡隧道
我第一次聽說“死亡隧道”是在2018年的冬天,那時我剛辭掉在深圳的程式設計師工作,回了老家縣城待業。老家在湘南一座靠山的小城,穿城而過的巫水河邊有一條廢棄多年的鐵路隧道,老一輩人都叫它“黑石隧道”,年輕人卻更願意用“死亡隧道”這個名字——從2003年到2018年,十五年裡,隧道裡一共死了七個人,沒有一個是正常死亡。
我對這種地方原本沒興趣,直到發小阿哲找到我。阿哲在縣城裡開了家廢品回收站,那天他裹著件沾滿油汙的棉襖,蹲在我家樓下的小賣部門口,手裡攥著個鏽跡斑斑的鐵皮煙盒,說要跟我打個賭。“你敢不敢跟我進黑石隧道走一趟?就到中間那個通風口,來回半小時,我輸你五百塊,你輸了請我吃頓火鍋。”他說話時眼睛盯著地麵,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煙盒上的破洞,聲音比平時低了半截,不像平時那樣咋咋呼呼。
我問他為什麼突然要去那種地方,他才支支吾吾地說,前幾天他去隧道附近收廢品,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站在隧道口,頭發很長,垂到腰上。他以為是附近的村民,想問問要不要賣廢品,結果剛走近,那女人突然轉身,臉是青的,嘴唇卻紅得像流血,然後一下子就不見了。“我沒看錯,真的有東西。”他說著從口袋裡摸出個手機,螢幕碎了大半,點開相簿給我看——照片是在傍晚拍的,光線很暗,隧道口的陰影裡隱約有個紅色的輪廓,像是個人站在那裡,但五官完全看不清,隻能看到一團模糊的紅。
我本來不想去,但那陣子閒得發慌,加上阿哲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倒讓我生出點好奇心。我們約好第二天下午三點去,選這個時間是因為冬天白天短,三點多太陽還沒下山,隧道裡不會太黑,而且這個點附近沒什麼人,不用擔心被人當成小偷。
第二天出門前,我媽在廚房擇菜,問我去哪,我隨口說跟阿哲去河邊散步。她手裡的菠菜突然掉在地上,抬頭盯著我:“彆去黑石隧道那邊,昨天隔壁李嬸還說,看到有人在隧道口燒紙,說裡麵又鬨東西了。”我嘴上應著“知道了”,心裡卻沒當回事——我從小接受的是唯物主義教育,總覺得那些所謂的靈異事件,要麼是謠言,要麼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
我們在巫水河邊的老碼頭彙合,阿哲帶了兩個手電筒,還揣了把彈簧刀,說是防身用。從碼頭到隧道口要走十分鐘,路上全是碎石子,路邊的野草長得比人高,風一吹就發出“沙沙”的響,像有人在背後走路。快到隧道口時,我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野草的腥味,也不是泥土的味道,而是一種淡淡的黴味,混著點像腐葉的氣息,聞著讓人心裡發堵。
隧道口比我想象的要窄,大概隻能容兩個人並排走,牆壁是用青黑色的石頭砌的,上麵爬滿了青苔,有些地方還在滴水,“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空曠的隧道外聽著格外清楚。阿哲先開啟手電筒,光柱照進隧道裡,能看到裡麵堆滿了垃圾,有破沙發、爛紙箱,還有幾個空的農藥瓶,地麵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上麵印著幾個模糊的腳印,不知道是誰留下的。
“走吧。”阿哲深吸一口氣,率先走了進去。我跟在他後麵,剛踏進隧道,就覺得溫度一下子降了好幾度,明明外麵是晴天,隧道裡卻冷得像冰窖,風從隧道深處吹過來,帶著剛才聞到的那種黴味,吹在臉上有點癢,像頭發絲在掃。
手電筒的光柱在前麵晃動,照亮了前麵的路。隧道是直的,一眼能看到頭,但越往裡走,光線越暗,後麵的隧道口慢慢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亮點,最後完全消失,隻剩下我們手裡兩個手電筒的光。地麵上的灰塵越來越厚,走一步就會揚起一陣灰,嗆得人咳嗽。阿哲走得很慢,腳步很輕,好像怕驚動什麼東西,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粗,手緊緊攥著彈簧刀,指關節都發白了。
大概走了五分鐘,我們到了隧道中間的通風口。通風口是個方形的口子,大概一米見方,在隧道頂部,外麵的陽光從通風口照進來,在地麵上投下一個圓形的光斑,光斑裡有很多灰塵在飛舞。阿哲停下來,喘了口氣,說:“到了,咱們歇兩分鐘就回去。”他靠在牆壁上,手電筒放在旁邊的石頭上,光柱照向隧道深處,我順著光柱看過去,隧道儘頭還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但總覺得那片黑暗裡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讓人渾身發毛。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很輕,像是女人的哭聲,又像是風吹過縫隙的聲音,從隧道深處傳過來,斷斷續續的,“嗚——嗚——”的,聽不真切。我以為是風吹過通風口的聲音,沒在意,剛想跟阿哲說該回去了,阿哲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聲音發顫:“你聽到沒?是哭聲,剛才我在隧道口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我心裡咯噔一下,仔細聽,那聲音確實還在,而且好像越來越近了。阿哲的手電筒還照在隧道深處,我順著光柱看過去,突然看到黑暗裡有個紅色的東西在動,很慢,一點點從黑暗裡挪出來,像是個人的影子,但是沒有腳,就那樣飄在地麵上,離我們越來越近。
“快跑!”阿哲突然喊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跑。我也慌了,抓起地上的手電筒,跟著他往回跑。跑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紅色的影子已經到了通風口的光斑旁邊,能看清是個穿紅裙子的女人,頭發很長,垂到胸前,臉還是看不清,但我能感覺到她在看我,那種感覺就像有無數根針在紮我的後背,又冷又癢。
我們跑得很快,灰塵被揚得漫天都是,嗆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隧道裡的哭聲越來越響,還夾雜著一種“沙沙”的聲音,像是那女人的頭發在掃過牆壁。我不敢再回頭,隻知道往前跑,手裡的手電筒晃得厲害,光柱在牆壁上亂掃,偶爾能看到牆壁上有一些劃痕,像是指甲抓出來的,彎彎曲曲的,像一條條蟲子。
快到隧道口的時候,我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我低頭一看,是一個破掉的娃娃,塑料做的,臉已經被踩得稀爛,隻剩下一隻眼睛,玻璃做的,在手電筒的光下反光,像是在盯著我。我沒時間多想,爬起來繼續跑,剛跑出隧道口,就覺得身上的冷意一下子消失了,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但我還是渾身發抖,手心全是汗。
我們跑到河邊的老碼頭,才停下來喘氣。阿哲靠在一棵老槐樹上,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說:“我就知道,裡麵真的有東西,真的有……”他說著從口袋裡摸煙,手一抖,煙盒掉在地上,裡麵的煙撒了一地。我撿煙盒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一眼隧道口,突然發現隧道口的陰影裡,站著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頭發很長,垂到腰上,正對著我們這邊看。
我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拉著阿哲就往縣城方向跑,再也不敢回頭。
回到家後,我發了一場高燒,燒到39度,渾身發冷,還做了個噩夢。夢裡我又在黑石隧道裡,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跟在我後麵,一直追,我跑不動,她越來越近,最後我看到了她的臉——沒有眼睛,隻有兩個黑洞,嘴唇紅得像流血,她伸出手,指甲又長又尖,抓向我的臉……我一下子驚醒,渾身是汗,窗外天已經亮了,我媽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退燒藥,說我昨晚回來後就一直說胡話,喊著“彆追我”。
後來我才從阿哲那裡知道,黑石隧道裡死的第一個人,就是個穿紅裙子的女人。2003年的時候,那個女人跟她男朋友在隧道裡吵架,男朋友失手把她推到牆上,頭撞在石頭上死了。男朋友害怕,就把她的屍體藏在隧道深處的通風口裡,直到半個月後才被鐵路工人發現。從那以後,隧道裡就開始鬨鬼,有人說看到過穿紅裙子的女人在隧道裡走,還有人說聽到過女人的哭聲。後來死的六個人,有三個是自殺,兩個是意外,還有一個是失蹤,至今沒找到屍體,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進隧道之前,都看到過穿紅裙子的女人。
我病好後,再也沒去過黑石隧道,也不敢再提那個地方。有時候路過巫水河,遠遠看到隧道口,心裡還是會發慌,總覺得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還站在隧道口的陰影裡,盯著來往的人。
去年夏天,我聽說黑石隧道被封了,縣裡要在那裡修一條公路,工人用水泥把隧道口封死了,還在旁邊立了塊牌子,寫著“施工區域,禁止入內”。我本來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但上個月阿哲給我打電話,說他去隧道附近收廢品,看到工人在拆牌子,問了才知道,封隧道的水泥牆不知道被誰拆了個洞,洞裡有一股很濃的黴味,還能聽到裡麵有“滴答”的滴水聲,跟當年我們在隧道裡聽到的一模一樣。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天慢慢黑下來,突然覺得有點冷,好像有一陣風從門縫裡吹進來,帶著淡淡的黴味,像有人在背後輕輕歎了口氣。我趕緊關上門,拉上窗簾,不敢再看窗外——我總覺得,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可能從來都沒離開過黑石隧道,她隻是在等下一個走進隧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