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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41章 夜釣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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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在通惠河夜釣撞見鬼,是去年九月。那天剛下過場透雨,空氣裡裹著河泥腥氣,連風都比往常沉,刮在臉上像浸了涼水的布。

我釣夜魚有三年了,專挑沒人的河段。通惠河從東四環往南那段,晚上十點後基本見不著人,隻有河對岸廢棄工廠的路燈亮著,昏黃的光落在水麵上,圈出一片模糊的亮斑,其餘地方全浸在黑裡,連水草晃動的影子都透著沉。那天我本來沒打算去,是老陳臨時喊我——他前一晚在這兒釣上條三斤多的鯉魚,說這天氣魚口準好。我抵不過癮,拿上裝備就開車過去了,到河邊時剛過九點半,老陳已經找好位置,坐在小馬紮上抽煙,煙頭的紅光在黑裡一明一暗。

“剛來?”他把煙蒂摁在旁邊的空易拉罐裡,聲音被風颳得散,“你看這水,比昨天清多了,底下的魚肯定活躍。”

我沒接話,蹲下來調魚漂。岸邊的泥還是濕的,沾在鞋底發黏,河麵上飄著幾片爛葉子,被水流帶著慢慢轉。我選的位置在老陳右邊,離他有個五六米遠,身後是棵老楊樹,樹乾上爬滿了青苔,風一吹,葉子“嘩啦”響,像有人在背後抖布。

剛開始的一個小時,沒什麼動靜。我盯著水麵上的魚漂,那點橙紅色在黑裡格外顯眼,偶爾被水波推得晃一下,又很快穩住。老陳那邊時不時有魚上鉤,都是小鯽魚,他嫌小,釣上來就扔回去,魚落在水裡的聲音“撲通”一聲,在靜夜裡傳得很遠。我有點煩,抽了根煙,煙味剛到嘴邊,就被風捲走了,隻剩嘴裡發苦。

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魚漂突然往下沉了一下。我心裡一緊,手剛碰到魚竿,魚漂又動了,這次是慢慢往上頂,頂到露出水麵大半截,然後猛地往下紮——是大魚的口。我趕緊提竿,魚竿瞬間彎成了弓,線“嗡嗡”響,水下的東西力道很足,一個勁地往河中心竄。我不敢硬拉,順著它的勁往回帶,手心全是汗,握著竿柄的地方滑溜溜的。

“喲,上大的了?”老陳的聲音傳過來,帶著點興奮。

我“嗯”了一聲,注意力全在魚竿上。那東西拉著線遊了大概有兩分鐘,力道漸漸弱了,我慢慢往回收線,能感覺到它在水裡撲騰,濺起的水花落在臉上,涼得刺骨。就在它快靠近岸邊的時候,突然又猛地一掙,線“啪”地斷了。

我愣了一下,手裡的魚竿瞬間鬆了勁。老陳走過來,拿著手電筒照水麵,光柱裡能看到一圈圈漣漪在擴散,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可惜了,”他咂咂嘴,“看這力道,最少得四五斤。”

我沒說話,蹲下來收拾斷掉的線。手電筒的光落在岸邊的泥地上,我突然看見泥裡有個腳印——不是我的,也不是老陳的。那腳印很小,像是女人穿的平底鞋,鞋尖朝著河麵,邊緣還沾著水草,像是剛從水裡走上來的。

“你看這啥?”我指著腳印,聲音有點發緊。

老陳湊過來,手電筒的光在腳印上晃了晃。“嗨,估計是白天哪個女的來這兒散步,踩的吧。”他說得輕描淡寫,轉身要走,又突然停住,“不對啊,白天這雨下得那麼大,泥地早被衝平了,哪能留這麼清楚的腳印?”

我心裡一沉。風好像更冷了,吹在脖子上,像有人用手指蹭了一下。我抬頭往河麵上看,剛才那片被光柱照過的地方,現在黑得像墨,連一點反光都沒有。老陳把煙掏出來,點了好幾次才點著,手抖得厲害。

“要不……今天就到這兒?”他聲音有點虛。

我沒應聲,心裡憋著股勁——釣了這麼多年魚,還從沒碰到過這種事,倒想看看能出什麼幺蛾子。我重新接好線,把魚漂扔回水裡,橙紅色的點又浮在了黑裡。老陳沒走,坐在我旁邊的小馬紮上,手裡的煙抽得飛快,煙頭的紅光閃得越來越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水麵突然靜了下來。剛才還偶爾晃動的魚漂,現在一動不動,連水波都沒了,像是河麵結了冰。風也停了,身後的楊樹葉子不響了,連遠處的車鳴聲都聽不見,整個世界靜得可怕,隻有我和老陳的呼吸聲,一粗一細,在黑裡撞著。

“你聽……”老陳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手指冰涼。

我豎起耳朵,聽見河麵上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水裡走路,一步一步,慢慢往岸邊來。那聲音很輕,但在靜夜裡格外清楚,能聽出每一步都踩在水裡,濺起的水花很小,卻一下下敲在心上。

我拿著手電筒往聲音來的方向照,光柱落在水麵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那聲音還在近,越來越近,好像已經到了我麵前的水裡,再往前一步,就能踏上岸。老陳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抓著我胳膊的手越來越緊,指甲幾乎嵌進我肉裡。

突然,魚漂動了。不是往下沉,也不是往上頂,而是橫著走,沿著水麵慢慢往河中心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拉著線,慢悠悠地走。我心裡一緊,剛想提竿,就看見水麵上冒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很白,白得像紙,手指細長,指甲縫裡夾著點水草。它從水裡伸出來,慢慢抓住了魚漂,橙紅色的點一下就被攥住了,再也不動。手電筒的光正好照在那隻手上,能看見麵板下麵青紫色的血管,像蚯蚓一樣盤著,手腕上還纏著一圈爛掉的紅繩,繩子上掛著個小鈴鐺,沒響,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冷。

我渾身的血都凍住了,手裡的手電筒“啪嗒”掉在地上,光柱歪了,照在岸邊的泥地上,正好照到剛才那個腳印——現在又多了一個,就在第一個腳印的前麵,鞋尖還是朝著河麵,像是那東西已經從水裡走上來,又往前邁了一步。

“跑!”老陳突然喊了一聲,爬起來就往路邊跑,小馬紮被他踢翻,在地上滾了幾圈,發出“嘩啦”的響。

我也想跑,可腿像灌了鉛,挪不動。我看著那隻手還抓著魚漂,慢慢往水裡縮,水麵上留下一圈圈漣漪,那圈紅繩隨著漣漪晃了晃,突然,鈴鐺“叮”地響了一聲。

就這一聲,我突然想起去年夏天,聽河邊看船的老張說過的事——去年六月,有個女的在這河段跳河了,二十多歲,穿的是平底鞋,手腕上係著紅繩,上麵掛著個小鈴鐺。聽說撈上來的時候,手裡還攥著根魚線,不知道是從哪兒纏上的。

我猛地回過神,爬起來就往路邊跑,魚竿都沒顧得上拿。老陳已經跑到車旁邊,正哆嗦著開車門,我跑到他身邊,看見他臉色慘白,嘴唇發青,說話都不利索了:“看……看見沒……那手……”

“彆說話,快開車!”我拉開車門,把他推進去,自己也鑽進去,反手關上車門。老陳手抖得厲害,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插進鎖孔,發動車子的時候,我從後視鏡裡往河邊看,那棵老楊樹下,好像站著個黑影,很矮,像是個女的,手裡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細細的,像是我沒拿走的魚竿。

車子開出去老遠,我纔敢回頭,後視鏡裡的河岸已經變成了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老陳還在喘,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發白。我摸了摸口袋,發現煙盒空了,剛才掉在地上的手電筒也沒拿,現在想想,幸好沒拿——萬一回頭拿的時候,看見那東西站在身後,我怕是連跑的力氣都沒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去過通惠河夜釣。老陳也沒去,據說他後來把釣魚裝備全賣了,連提都不敢提“夜釣”兩個字。有時候我半夜醒過來,還會聽見那聲“叮”的鈴鐺響,好像就在耳邊,冷得鑽心。

前幾天我路過通惠河,白天,天氣很好,河麵上飄著幾隻野鴨,岸邊有老人在散步。我特意繞到上次夜釣的地方,那棵老楊樹下,泥地上乾乾淨淨,沒有腳印,也沒有魚竿。隻有河水裡,偶爾會冒起一個小水泡,慢慢浮到水麵上,破了,沒留下一點痕跡,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是真的。那隻白得像紙的手,那個帶著水草的腳印,還有那聲冷得鑽心的鈴鐺響,都刻在我腦子裡,每次想起來,後背都會冒冷汗。有時候我會想,那天晚上如果我沒硬撐著,早點跟老陳走,是不是就不會看見那些東西?可又覺得,有些事,該遇上的,躲不掉。

現在我再也不釣夜魚了,連傍晚都不釣。天一黑,我就待在家裡,關著窗戶,拉上窗簾,電視開著,哪怕不看,也得有聲音。我怕靜,怕黑,更怕聽見“嘩啦”的水聲,怕看見白得像紙的手,怕那隻掛著鈴鐺的紅繩,突然纏上我的手腕。

有時候我會想,那個女的,是不是還在通惠河的水裡,等著有人來釣她的魚?等著有人,像她當年攥著魚線一樣,攥著她的手,把她從水裡拉上來?可我不敢再去了,我怕我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怕我會變成她,變成那個在水裡走路的影子,手裡攥著魚線,等著下一個夜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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