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42章 觀音菩薩
我租下老城區那間一樓的房子時,中介反複強調前租客走得急,留下些傢俱可以隨便用。我那時剛畢業,手裡攥著不多的積蓄,滿腦子都是省房租,沒細想“走得急”背後藏著什麼,直到搬進去的第一個晚上,纔看見客廳電視櫃上擺著的那尊觀音像。
那是尊瓷像,不算大,也就兩巴掌高,通體白瓷有些發暗,像是蒙了層洗不掉的灰。觀音菩薩盤腿坐著,左手托著淨瓶,右手捏著楊柳枝,可臉卻不對勁——瓷像的麵部沒有釉色,露著粗糙的陶土底色,眼窩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嘴的位置隻有一道歪歪扭扭的刻痕,像是用指甲硬劃出來的。我當時隻覺得不舒服,想著第二天找個紙箱子裝起來,放到樓下的雜物間去,沒成想當晚就出了事。
我睡眠一向沉,那天卻在淩晨三點準時醒了。不是被鬨鐘或者噪音吵醒,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人站在床邊盯著我,那目光又冷又沉,壓得人喘不過氣。我躺在黑暗裡,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撞得胸口發疼。屋子裡靜得可怕,連窗外的蟲鳴都沒有,隻有客廳方向隱隱約約傳來“滴答”聲,像是水龍頭沒關緊。
我不敢動,眼睛盯著天花板,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念頭——是不是水管漏了?還是老鼠在啃東西?可那“滴答”聲很有規律,一下一下,跟鐘表走針似的。過了大概十分鐘,我實在忍不住,摸過手機按亮螢幕,螢幕光刺得我眯起眼,就在這時,那“滴答”聲突然停了。
我捏著手機,慢慢掀開被子,腳剛碰到地板,就打了個寒顫——地板是涼的,可那種涼不是瓷磚該有的溫度,像是浸了冰水裡撈出來的,順著腳心往上爬。我扶著牆,一步一步挪到客廳,手機的光照過去,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尊觀音像。
瓷像原本是擺在電視櫃正中間的,此刻卻歪了,底座半邊懸在櫃子邊緣,像是隨時會掉下來。而那“滴答”聲的來源,竟然是觀音像托著的淨瓶——瓶口正往下滴水,一滴、兩滴,落在下麵的玻璃茶幾上,積了一小灘水。我愣了愣,淨瓶裡根本沒裝水,這水是從哪來的?
我走過去,想把觀音像擺正,手剛碰到瓷像的胳膊,就猛地縮了回來。瓷像不是涼的,是燙的,像是剛從開水裡撈出來,指尖傳來一陣灼痛感。我低頭看了看手指,沒紅沒腫,可那灼痛卻沒消,一直鑽到骨頭裡。
那天晚上,我沒敢再碰那尊觀音像,也沒敢回臥室,就坐在沙發上,開著客廳的燈,直到天亮。天亮後,我去看那尊瓷像,它好好地擺在電視櫃中間,淨瓶裡空空的,茶幾上也沒有水漬,像是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可指尖的灼痛感還在,提醒我那不是夢。
我去問中介,前租客為什麼會留下這麼個觀音像。中介支支吾吾,說前租客是個老太太,去年冬天走的,走的時候兒女來收拾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唯獨留下了這尊瓷像。我心裡咯噔一下,追問老太太是怎麼走的,中介含糊地說“生病”,就不肯再多說了。
我想搬家,可房租已經交了三個月,押金也退不回來。我咬咬牙,決定先住著,把觀音像用紅布包起來,塞到衣櫃最底層。我聽家裡老人說過,紅布能辟邪,或許這樣就能沒事了。
可事情並沒有好轉。
自從把觀音像收起來後,我開始做噩夢。夢裡總是同一個場景:我站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麵前就是那尊觀音像,它的眼窩裡流出黑色的水,順著陶土的臉往下淌,嘴裡的刻痕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話,可我聽不見聲音。每次夢到這裡,我都會被嚇醒,醒來時渾身是汗,衣櫃的方向傳來“咚、咚”的聲音,像是有東西在裡麵撞。
有天晚上,我被撞衣櫃的聲音吵醒,聲音很大,像是有人在用拳頭砸門板。我壯著膽子,拿了根拖把,走到衣櫃前,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櫃門——紅布包著的觀音像掉在地上,紅布被撕開一道口子,瓷像的胳膊斷了,斷口處露著裡麵的陶土,像是在流血。
我嚇得後退一步,拖把掉在地上。就在這時,我聞到一股很濃的香灰味,不是家裡點的香,是那種燒了很久的、帶著焦味的香灰味。我低頭看了看觀音像,它的底座上沾著很多黑色的灰,像是剛從火堆裡撈出來的。
第二天,我找了個懂行的老人,把事情跟他說了。老人聽完,臉色變得很難看,說我不該動那尊觀音像,更不該用紅布包它。“那不是正經的觀音像,”老人說,“是‘借身像’,有人把不好的東西封在裡麵,用觀音的樣子鎮著,你把它封起來,裡麵的東西就該出來鬨了。”
我問老人該怎麼辦,老人說,得把觀音像送回原來的地方,也就是那間屋子,再點三炷香,誠心道歉,或許還能化解。要是再拖下去,裡麵的東西纏上我,就麻煩了。
我不敢耽誤,當天就去買了香,回到家後,把觀音像從地上撿起來,放回電視櫃上。我按照老人說的,點了三炷香,插在觀音像麵前的空盤子裡。香燒得很快,不到五分鐘就燒完了,留下三截黑色的香灰,直直地立在盤子裡,沒有倒。
香灰剛落,我就聽見客廳的窗戶“哐當”一聲關上了,明明我睡前已經關好了窗戶。我轉頭去看窗戶,卻看見窗玻璃上貼著一張臉——不是我的臉,是一張老太太的臉,滿臉皺紋,眼睛渾濁,正對著我笑。
我嚇得尖叫起來,轉身就往門口跑,可門怎麼也打不開,像是被人從外麵鎖上了。我回頭看,電視櫃上的觀音像變了樣子,它的臉不再是陶土色,而是敷上了一層釉色,眼睛是黑色的,嘴是紅色的,正微笑著看著我。可那笑容很詭異,嘴角咧得很大,快到耳根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僵硬地轉過頭,看見那個老太太站在我身後,手裡拿著一根楊柳枝,跟觀音像手裡的一模一樣。“你把我的像弄壞了,”老太太的聲音很沙啞,像是砂紙在磨木頭,“你得賠我。”
我想喊,卻發不出聲音,身體也動不了。老太太把楊柳枝湊到我麵前,我聞到一股腥臭味,像是腐爛的東西。她的手碰到我的臉,冰涼冰涼的,我看見她的指甲很長,發黑,像是塗了墨。
“你賠我吧,”老太太又說,“用你的身子賠我,這樣我就能一直住在這裡了。”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慢慢模糊,眼前的老太太變成了觀音像的樣子,眼窩裡的黑水滴在我臉上,冰涼刺骨。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完了的時候,客廳的燈突然亮了,香灰味消失了,老太太和觀音像都不見了,隻有三截香灰還立在盤子裡。
我癱在地上,大口喘氣,過了很久才緩過來。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淩晨五點了,天快亮了。
第二天,我收拾了所有東西,退了房租,哪怕押金不退,我也不敢再住下去了。中介問我為什麼突然要走,我沒敢說原因,隻說工作調動。
離開那間屋子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客廳的窗戶是開著的,風吹得窗簾飄起來,像是有人在裡麵揮手。我不敢再看,快步離開了老城區。
後來,我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也沒再見過那尊觀音像。隻是有時候,我會在半夜聞到香灰味,醒來時看見床頭櫃上有一截黑色的香灰,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我知道,那東西可能還沒放過我,它還在找我,找那個弄壞它“身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