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63章 黃皮子的內丹
老林的黃皮子
我爺下葬那年,我在後山的鬆樹林裡,撿著個比雞蛋略小、泛著暖光的圓東西。那東西裹在半濕的落葉裡,摸上去溫乎得像剛焐熱的紅薯,表皮有層極細的絨毛,一吹就粘在指腹上,癢得人心裡發毛。
那年我剛滿二十,在城裡念大二,接到家裡電話時,爺已經走了三天。村裡人說他是在山上看林子時沒的,趴在他常坐的那塊青石板上,手裡還攥著半截沒抽完的旱煙。我趕回家時,靈堂就設在老屋的堂屋裡,爺的黑白照片擺在供桌上,相框邊插著的香燃得正旺,煙味兒混著紙錢的灰,嗆得人眼睛發酸。
守靈的頭天晚上,我跟我爸、還有村裡的老支書坐在堂屋角落。老支書抽著煙,說我爺走得蹊蹺,“前兒個還跟我唸叨,說後山老有動靜,夜裡能聽見爪子撓樹的聲兒,像是有啥東西在找啥。”我爸悶頭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往火盆裡扔紙錢,火苗子竄起來,映得他臉上的皺紋一道比一道深。
第二天一早,我去後山給爺采墳頭花。後山的林子密,太陽剛出來,光隻能透過樹葉的縫兒漏下來,落在地上斑斑點點的。我順著爺常走的那條小路往上走,快到青石板那兒時,腳底下踢到個軟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是堆剛掉的落葉,扒開一看,就見著了那個圓東西。
我當時沒多想,覺得是山裡的野果子,就揣進了兜裡。回到家,我把那東西掏出來放在床頭櫃上,轉身去給爺燒紙。等我回來時,卻見那東西的光更亮了些,暖烘烘的,把床頭櫃那片都照得發暖。我伸手摸了摸,還是溫的,隻是表皮的絨毛好像少了些,露出底下淡金色的殼,細看還能看見殼上有細細的紋路,像極了黃皮子的爪子印。
夜裡守靈,我困得不行,就靠在床頭打盹。迷迷糊糊間,聽見窗戶那邊有動靜,像是有東西在扒窗欞。我猛地睜開眼,就見窗紙上印著個小小的影子,尖耳朵,長尾巴,一看就是黃皮子。那影子在窗紙上晃了晃,接著就沒了動靜。我心裡發毛,想起村裡老人常說的,黃皮子記仇,也通人性,要是惹著了,能纏人一輩子。
我摸了摸兜裡的圓東西,忽然想起老支書說的話,爺死前一直在找啥。難不成,爺找的就是這個?我越想越怕,起身想去把那東西扔了,可剛走到床頭櫃邊,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像是有啥東西在門口徘徊。
我屏住呼吸,沒敢出聲。過了一會兒,腳步聲沒了,可接著就聽見堂屋裡傳來“嘩啦”一聲,像是供桌上的東西掉了。我趕緊跑出去,就見供桌上的香爐倒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爺的照片也歪了,相框邊上,不知啥時候多了幾根黃棕色的毛。
我爸聽見動靜也跑了過來,看見這場景,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是黃皮子……”他聲音發顫,“你爺年輕時候,在山上抓過一隻黃皮子,後來那黃皮子跑了,當時就有人說,這東西會記仇。”我心裡咯噔一下,掏出兜裡的圓東西,遞給我爸看。我爸一看見那東西,手都抖了,“這是……黃皮子的內丹啊!你在哪兒撿的?”
我把在後山撿內丹的事兒說了,我爸聽完,急得直跺腳,“你這孩子,這東西能隨便撿嗎?黃皮子修內丹不容易,丟了內丹就活不成了,它這是來找你要內丹了!”我這才明白,夜裡的動靜、堂屋裡的怪事,都是那隻黃皮子乾的。
當天晚上,我就發起了高燒,渾身燙得像火炭,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總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聲音尖尖的,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罵。我爸請來村裡的神婆,神婆一進屋裡,就皺著眉頭說,“屋裡有股子黃皮子的邪氣,那東西纏上這孩子了。”
神婆讓我爸把內丹拿出來,放在供桌上,又點了三炷香,對著供桌唸叨起來。可剛唸了沒幾句,供桌上的內丹就“嗖”地一下飛了出去,砸在窗戶上,窗戶“哐當”一聲就開了。外麵黑漆漆的,能看見一道黃影子從窗戶竄了出去,緊接著,我就聽見院兒裡傳來一聲淒厲的叫,那叫聲聽得人心裡發寒。
神婆說,那隻黃皮子丟了內丹,又被邪氣衝了,已經活不成了。可我心裡卻沒踏實下來,總覺得那東西還在附近。果不其然,過了沒幾天,村裡就出了怪事。
先是村東頭的老王,夜裡起夜時,看見院兒裡站著個穿黃衣服的女人,頭發長長的,垂在臉前。老王以為是小偷,喊了一聲,那女人轉身就跑,跑的時候,老王看見她的腳是踮著的,而且身後還拖著一條尾巴。第二天一早,老王就發現院兒裡的雞少了一隻,雞籠上有幾個帶尖兒的爪印。
接著是村西頭的李嬸,她家的孩子夜裡總哭,說看見床底下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瞅他。李嬸以為是孩子做夢,沒當回事,可過了幾天,孩子的臉上就起了一片片的紅疹子,看了好幾個醫生都不管用。
村裡人都說,是那隻黃皮子的魂回來了,在報複村裡人。我爸也急了,又去找神婆,神婆說,那黃皮子死得冤,怨氣重,得給它立個牌位,天天上香,才能平息它的怨氣。
我爸照著神婆說的做了,在老屋的角落裡立了個牌位,上麵寫著“黃仙之位”,每天都去上香。可怪事還是沒停,反而越來越多。
有天夜裡,我睡得正香,忽然覺得有東西在摸我的臉,毛茸茸的,還帶著股子腥氣。我猛地睜開眼,就見床頭站著個小小的影子,尖耳朵,長尾巴,正是那隻黃皮子!它的眼睛綠油油的,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裡還叼著個東西,像是……一隻雞爪子。
我嚇得大叫起來,我爸聽見聲音跑了進來,那黃皮子“嗖”地一下就沒影了。我指著床頭,話都說不利索了,“黃……黃皮子!在這兒!”我爸拿起手電筒照了照,啥都沒有,隻有床頭的牆上,多了幾道爪印,深深的,像是用爪子摳出來的。
神婆又來了,這次她帶了一碗硃砂,讓我喝下去,說能驅邪。我看著那碗紅乎乎的硃砂,心裡直發怵,可想想夜裡的怪事,還是捏著鼻子喝了下去。硃砂剛下肚,我就覺得肚子裡燒得慌,接著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神婆坐在床邊,說我體內的邪氣已經被硃砂逼出來了,那黃皮子不會再來纏我了。可我總覺得不對勁,夜裡還是會聽見爪子撓牆的聲兒,有時還會夢見那隻黃皮子,它站在我麵前,嘴裡叼著內丹,眼睛裡滿是怨恨。
過了半個月,我要回城裡上學了。臨走前,我去給爺上墳,剛走到墳前,就看見墳頭的土被扒開了一個洞,洞裡黑漆漆的,像是有啥東西在裡麵。我心裡發毛,趕緊喊我爸過來。我爸一看,臉都白了,“這是……黃皮子挖的洞啊!它這是要跟你爺埋在一起!”
我們找了村裡的幾個壯丁,把洞填上,又在墳頭壓了塊大石頭。可沒過幾天,我就接到了我爸的電話,說墳頭的石頭被挪開了,洞又被挖開了,而且洞裡還多了個東西——正是那個內丹。
我爸說,神婆看了,說那黃皮子是鐵了心要跟著我們家,要麼把內丹還給它的屍身,要麼就搬家,離開這個村子。我爸不想搬家,那是我們家祖祖輩輩住的地方,可也不想再被黃皮子纏下去。最後,他還是聽了神婆的話,把內丹埋在了黃皮子的屍身旁邊——那屍身是在後山的鬆樹林裡找到的,就趴在我爺常坐的那塊青石板上。
埋了內丹之後,村裡的怪事果然少了。可我每次回村裡,總覺得後山的鬆樹林裡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綠油油的,像是在記著啥。有時夜裡睡不著,還會聽見窗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是有啥東西在徘徊,可一拉開窗簾,又啥都沒有。
去年暑假,我回村裡看我爸,路過後山的鬆樹林時,看見那塊青石板上坐著個小小的影子,尖耳朵,長尾巴,像是隻黃皮子。我嚇得趕緊跑,跑了幾步回頭看,那影子又沒了,隻有青石板上,放著個小小的、泛著暖光的東西——跟我當年撿的那個內丹一模一樣。
我沒敢再靠近,也沒敢告訴我爸。我知道,那東西可能還沒走,它隻是在等,等一個機會,把欠它的都要回來。現在每次想起那隻黃皮子,想起那個內丹,我就覺得渾身發冷,總覺得有啥東西在我身後跟著,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