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68章 烈士陵園求子
林秀第三次把驗孕棒扔進垃圾桶時,瓢潑大雨正砸在陽台的玻璃上。水珠聚成水流往下淌,模糊了對麵樓的燈光,也模糊了她眼裡最後一點光亮。結婚五年,她跑遍了大小醫院,中藥西藥吃了無數,小腹始終平坦得像塊未開墾的土地。婆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丈夫睡前翻書的聲音也越來越響,那些無聲的壓力像藤蔓,纏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那天去菜市場,賣生薑的老太太看她臉色灰敗,壓低聲音說城郊的烈士陵園有靈。“都是些沒成家的娃娃兵,心善,見不得人苦。”老太太用沾著泥的手指比劃,“半夜去,帶塊紅布,擺上他們沒吃過的奶糖,求一句‘願你來世有家’,準成。”林秀起初不信,可當丈夫又一次在飯桌上沉默地推開碗時,她還是找出了家裡唯一一塊紅綢布,連夜去超市買了罐水果硬糖。
烈士陵園在城郊的半山坡上,依山而建,三百多級石階蜿蜒向上,儘頭是座漢白玉紀念碑,碑座前常年擺著鮮花。白天這裡肅穆安靜,到了晚上,連路燈都隻亮到山腳,往上一片漆黑。林秀騎著電動車到山腳下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風卷著落葉在石階上打旋,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有人在身後輕步跟隨。她攥緊手裡的布包,借著手機電筒的光往上走,石階縫隙裡的雜草沾著露水,打濕了她的褲腳,涼絲絲的寒意順著麵板往上爬。
紀念碑前的平台很空曠,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來,給一排排墓碑鍍上了層慘白的光。林秀按照老太太說的,找了塊刻著“趙建軍,1965-1984,年僅十九歲”的墓碑,把紅布鋪在碑前,倒出十幾顆奶糖擺成一圈。她跪下來,膝蓋磕在冰涼的水泥地上,疼得她一哆嗦。“烈士同誌,我叫林秀,”她的聲音在風裡發顫,“我想求個孩子,求你……求你能來我家,做我的兒子。”
說完這話,風突然停了,周圍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手機電筒突然閃了兩下,自動關了機。林秀慌忙去按開機鍵,指尖卻摸到碑上有片溫熱,像是人的麵板。她嚇得猛地縮回手,手電筒恰好亮起,照見碑上的黑白照片——那是個眉眼清秀的少年,嘴角帶著點靦腆的笑,眼神亮得像星星。
回家的路上,電動車莫名快了許多,像是有股力量在後麵推著。林秀不敢回頭,隻覺得後頸涼颼颼的,總感覺有人貼著她的後背坐著。到家推開門,丈夫已經睡熟了,她洗漱完躺到床上,剛閉上眼就聽見耳邊有輕微的“窸窣”聲,像是小孩在嚼糖。她猛地睜開眼,房間裡漆黑一片,隻有窗簾縫隙漏進一縷月光,照得地板上有個小小的影子,正彎腰撿著什麼。
接下來的一個月,怪事接連不斷。家裡的糖罐總會莫名其妙少幾顆,陽台晾著的小衣服第二天會出現在沙發上,夜裡總能聽見客廳傳來玩具車滑動的聲音。林秀去醫院檢查,竟真的查出了懷孕。拿到化驗單那天,她站在醫院走廊裡哭了,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害怕。丈夫倒是欣喜若狂,立刻請了假陪她產檢,婆家也送來了土雞和補品,家裡的氣氛終於暖了起來。
可懷孕三個月後,林秀開始做噩夢。夢裡總有個穿舊軍裝的少年站在床邊,背對著她,肩膀微微發抖。她想開口問話,少年一轉身,臉上卻沒有五官,隻有一片血肉模糊的空白,手裡還攥著顆沒吃完的奶糖,糖紙沾著暗紅的血。她每次都尖叫著驚醒,冷汗把枕頭浸濕大半,小腹也跟著隱隱作痛。
更奇怪的是,她的肚子長得異常快,四個月就像彆人六個月那麼大,而且總是在夜裡發燙,像是揣著個小火爐。去醫院做b超,醫生說胎兒發育正常,可螢幕上的影像總有些模糊,看不清胎兒的臉。林秀越來越怕,她想起烈士陵園的那個晚上,想起碑上溫熱的觸感,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招來了不該招的東西。
她去找當初給她支招的老太太,卻被告知老太太已經去世了,死前嘴裡一直唸叨“造孽”。林秀蹲在菜市場的牆角哭了很久,決定再去一趟烈士陵園。這次她帶了香燭和紙錢,還買了瓶白酒——她記得守墓老人說過,烈士們生前愛喝兩口。
守墓老人姓李,在陵園守了二十多年,晚上就住在紀念碑旁的小屋裡。林秀找到他時,老人正坐在門口抽旱煙,煙鍋裡的火星在夜色中一閃一閃。聽說她的來意後,老人猛吸了口煙,歎了口氣說:“姑娘,你糊塗啊。這些娃都是為國捐軀的英靈,哪能隨便求來做兒女?他們的魂靈守著這片地,是護著活人,不是來托生的。”
林秀哭著跪下來,求老人指條明路。老人領著她走到趙建軍的墓碑前,碑前的紅布還在,隻是褪成了淺粉色,糖紙散落在雜草裡,有的已經發黴了。“你看這碑,”老人指著墓碑底座,“之前這裡裂了道縫,我修了好幾次都合不上,自你上次來過後,縫居然自己長好了。這娃是心疼你,可他終究是英靈,不是凡胎,強行留著,對你對他都不好。”
那天晚上,林秀按照老人說的,在碑前燒了紙錢,把剩下的奶糖全撒在草地上。她又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趙同誌,對不起,是我糊塗了。你回去吧,回到屬於你的地方,我不求了,真的不求了。”燒到一半的紙錢突然“騰”地竄起火苗,捲起一陣旋風,把灰燼吹得漫天都是。她看見有片灰燼落在碑上的照片裡,少年的嘴角像是微微上揚了些。
回家後,林秀的噩夢停了,小腹的發燙感也漸漸消失。隻是每天早上醒來,她總會在枕頭邊發現一顆奶糖,糖紙是她買的那種,卻總帶著點淡淡的硝煙味。她把糖一顆顆收進鐵盒裡,放在床頭櫃上,每天睡前都要摸一摸。
懷孕六個月時,林秀突發早產跡象,被緊急送進醫院。手術室外,丈夫急得團團轉,守墓老人突然拄著柺杖來了,手裡攥著塊紅布,正是林秀當初鋪在碑前的那塊。“這娃在幫你,”老人把紅布塞進丈夫手裡,“你拿著這個,去樓下燒了,跟他說謝謝。”
丈夫半信半疑地去了,剛點燃紅布,手術室的燈就滅了。護士出來說,孩子保住了,是個男孩,哭聲特彆響亮。林秀醒來時,看見保溫箱裡的嬰兒閉著眼睛,嘴角卻噙著笑,像極了碑上那個少年。她伸出手指碰了碰嬰兒的臉頰,溫熱的觸感傳來,和那天在墓碑上摸到的一模一樣。
出院那天,林秀讓丈夫繞道去了烈士陵園。她抱著繈褓裡的孩子,站在趙建軍的墓碑前,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落在碑上的照片裡。“趙同誌,”她輕聲說,“孩子叫念軍,我會告訴他,他有個英雄叔叔,用生命守護過我們的家。”
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像是有人在輕聲應和。繈褓裡的念軍突然睜開眼睛,小手朝著墓碑的方向伸去,咯咯地笑了起來。林秀低頭看著孩子,又抬頭望著墓碑,突然明白老太太說的“有靈”是什麼意思——那些長眠在這裡的英靈,從未離開,他們化作了風,化作了月光,化作了守護人間的力量,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悄悄溫暖著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後來每個月,林秀都會帶著念軍來烈士陵園。念軍總會抓著奶糖放在趙建軍的碑前,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守墓老人說,夜裡常看見有個穿軍裝的少年,蹲在碑前,看著念軍留下的糖,久久不肯離去。而林秀的鐵盒裡,至今還留著一顆奶糖,糖紙已經泛黃,卻始終帶著那股淡淡的、令人心安的硝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