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76章 紅燈區的女人
巷子口的霓虹燈牌總在午夜十二點準時閃爍,“夜來香”三個字的紅色燈管壞了半根,剩下的部分忽明忽暗,把濕漉漉的青石板路映得像潑了血。我在這裡租了間一樓的民房,窗戶正對著巷子深處,每天夜裡都能聽見高跟鞋踩過積水的聲音,哢噠,哢噠,慢得讓人心裡發毛。
搬來的第一個星期,我總在淩晨兩點被凍醒。不是室溫低,是一種貼著麵板的冷,像有人把冰手伸進了我的被子。起初我以為是窗戶漏風,直到某天夜裡,我半夢半醒間看見窗簾上有個女人的影子,長發垂到腰,穿著紅色的旗袍,正對著我的床站著。我猛地睜開眼,影子沒了,隻有窗簾被風掀起一個角,露出外麵漆黑的巷子。
第二天我問房東,這房子以前住過誰。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臉上的粉厚得像麵具,她盯著我看了半天,才含糊地說:“都是些打工的,沒什麼特彆的。”說話時她的手在發抖,我注意到她手腕上係著一根紅繩,磨得發亮。
從那以後,怪事越來越多。我放在門口的拖鞋總會被擺成麵對麵的樣子,衛生間的水龍頭會自己滴水,滴到第三聲就停,像是在數著什麼。最讓我害怕的是,我開始在房間裡發現紅色的頭發,不是我的,又長又軟,纏在我的枕頭上、衣服口袋裡,甚至是水杯的邊緣。
有天晚上,我加班到三點纔回來。巷子口的霓虹燈還在閃,隻是“來”字的燈管徹底滅了,隻剩下“夜香”兩個字,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我剛掏出鑰匙,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哢噠,哢噠,和我夜裡聽見的一模一樣。我不敢回頭,手忙腳亂地開門,身後的腳步聲卻停了,接著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很輕,像羽毛擦過耳朵。
我衝進屋裡,反鎖上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客廳的燈沒開,隻有手機螢幕的光映著地麵,我看見地板上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臥室,腳印很小,是女人的高跟鞋印,上麵還沾著紅色的泥。
我壯著膽子開啟臥室的燈,床上放著一件紅色的旗袍,領口繡著白色的梅花,布料冰涼,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我嚇得後退一步,撞翻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水灑在旗袍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像血。
那天夜裡,我抱著被子坐在沙發上,不敢閤眼。天快亮的時候,我聽見臥室裡有翻東西的聲音,我拿起手機,開啟手電筒照過去,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穿著那件紅旗袍,正蹲在我的衣櫃前翻我的衣服。她的頭發很長,垂在背上,我看不見她的臉,隻看見她手腕上係著一根紅繩,和房東的那根一模一樣。
天亮後,我立刻去找房東,讓她退房租,我要搬走。房東坐在椅子上,手指絞著那根紅繩,過了很久才說:“你看見她了?”我點頭,她歎了口氣,說:“那是阿紅,以前在‘夜來香’上班的,三年前死在那間屋裡。”
阿紅是巷子口紅燈區的女人,長得漂亮,性子卻烈。有天晚上,她遇到一個客人,對方不僅不給錢,還想搶她的包。阿紅反抗,被對方推下樓梯,頭磕在青石板上,流了很多血。等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涼了,手裡還攥著一根紅繩,是她母親留給她的。
後來那間房子空了很久,沒人敢租。房東說,阿紅死得冤,魂魄總在巷子裡轉,找那個害她的人,也找她掉在樓梯下的紅繩。“我給她燒過很多次紙,可她就是不走,”房東的聲音發顫,“她的紅繩,一直沒找到。”
我想起那些紅色的頭發,那些高跟鞋印,還有那件紅旗袍。我突然明白,阿紅不是要嚇我,她是在找東西,找她的紅繩。
那天下午,我在房間裡翻找,想幫阿紅找到那根紅繩。我掀開床板,看見下麵有一塊鬆動的木板,撬開後,裡麵放著一個小盒子,盒子裡裝著一根紅繩,上麵還沾著已經發黑的血。
我拿著紅繩,走到巷子口的十字路口,把紅繩放在地上,點了三炷香。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香灰四處飄,我看見香的火苗晃了晃,變成了紅色,像阿紅旗袍的顏色。
從那以後,房間裡的怪事消失了。夜裡再也沒有高跟鞋的聲音,也沒有紅色的頭發,窗簾上的影子也不見了。隻是偶爾,我還會在午夜十二點聽見巷子口的霓虹燈閃爍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輕輕歎氣,又像是在說,謝謝。
現在我還住在那間房子裡,窗戶上掛著一串紅色的風鈴,是我買的。我想,阿紅應該已經走了,帶著她的紅繩,去找她的母親了。巷子口的霓虹燈牌修好了,“夜來香”三個字又亮了起來,隻是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穿紅旗袍的女人,在夜裡慢慢走著,尋找她丟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