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77章 墳地的哭聲
我第一次聽見那哭聲,是在搬進老屋後的第三個雨夜。
老屋在鎮子最邊緣,緊挨著一片沒人管的墳地。之前房主急著脫手,說自己住了半年總失眠,我那時剛畢業沒多少錢,看房子格局方正、租金又便宜,沒多問就簽了合同。搬進來頭兩天倒清淨,直到那場連下三天的暴雨,把墳地周圍的土泡得發黏,也把那聲音泡了出來。
那天我加班到半夜,騎著電動車往回趕。雨點子砸在頭盔上劈啪響,路上沒路燈,隻能靠車燈照見前麵一小片路。快到老屋時,車燈突然晃過墳地那排歪歪扭扭的柏樹,樹影裡好像有團黑東西動了動。我沒在意,隻當是風吹的,可剛把車停在院門口,就聽見了哭聲。
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哭,是悶在喉嚨裡的,像有人被捂住嘴,隻能一點一點往外漏聲音。細細的,帶著水汽,順著雨絲飄過來,繞在腳踝上,涼得像冰。我愣了幾秒,抬頭往墳地方向看,黑漆漆的一片,隻有雨打在墳頭草上的沙沙聲。可能是哪個家屬來祭拜吧,我這麼想著,掏出鑰匙開門。手剛碰到鎖孔,哭聲突然停了,就像被人掐斷了一樣。
接下來幾天沒再聽見動靜,我漸漸忘了這事,直到週末整理閣樓。閣樓裡堆著前房主留下的舊東西,一個掉漆的木箱子裡,竟裝著幾本日記。最上麵那本封麵是暗紅色的,邊角磨得發毛,翻開第一頁,字跡娟秀,寫著“1998年6月12日,搬進這裡的第一天,他說會陪我一輩子”。
日記主人叫林秀,看內容是二十多年前住在這裡的女人。她和丈夫婚後搬來,日子過得挺安穩,直到丈夫在一次車禍中沒了。從那以後,日記裡的字越來越潦草,墨水洇開的痕跡越來越多,最後幾頁反複寫著“他沒走,我聽見他在墳地哭”“我去找他,他在等我”。最後一篇日記的日期是1999年3月17日,隻有一句話:“雨好大,他在叫我了。”
我拿著日記,後背一陣發僵。前房主說自己住了半年失眠,可這日記裡的林秀,分明是在這屋裡住到了丈夫去世後。我翻遍了箱子,沒找到更多線索,隻在日記最後一頁夾著張黑白照片——一個穿碎花裙的女人站在院門口,身後是那片墳地,她懷裡抱著個嬰兒,笑得很溫柔。
當天晚上,我又聽見了哭聲。
這次不是在屋外,是在閣樓。我躺在床上,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從頭頂傳來,還是那樣悶悶的,帶著哭腔,好像有人蹲在閣樓地板上,對著空氣流淚。我把被子裹到脖子,不敢出聲,直到天快亮時,哭聲才慢慢消失。
第二天我請了假,想去鎮上問問老人,這屋裡是不是出過事。鎮口開小賣部的王大爺,聽我說起老屋和墳地的哭聲,手裡的煙都抖了。他說二十多年前,那屋裡確實住過一對夫妻,女的叫林秀,男的開車送貨時翻了車,屍體沒找著,就埋了個空墳在旁邊的墳地。林秀後來抱著剛滿月的孩子,在一個雨夜失蹤了,有人說她去墳地找丈夫,掉進了被雨水衝垮的墳坑,連人帶孩子都沒上來。
“那墳地後來填過一次,”王大爺壓低聲音,“填的時候挖著個嬰兒的小鞋,紅布做的,上麵還繡著朵花。從那以後,一到下雨天,就有人聽見墳地那邊哭,有時候像女的,有時候像小孩。”
我攥著口袋裡的照片,照片上林秀懷裡的嬰兒,腳上正穿著雙紅布鞋。
當天晚上,我決定去墳地看看。我找了個手電筒,揣著那本日記,悄悄推開院門。墳地離老屋隻有幾十米,白天看著沒什麼,晚上走在裡麵,每一步都踩得草葉沙沙響,像有人在身後跟著。手電筒的光掃過一個個墳頭,大多沒有墓碑,隻有幾個用磚頭壘著的小土堆,風吹過柏樹,影子落在墳上,像手在抓撓。
走了沒幾步,手電筒突然閃了一下,滅了。我剛想按開關,就聽見了哭聲。
這次離得特彆近,就在我身後。我僵在原地,不敢回頭,能感覺到有陣涼氣貼在後背,帶著雨水的濕意。哭聲越來越響,不再是悶著的,而是清晰的,帶著委屈,像個孩子在哭:“媽媽,我冷……”
我猛地轉身,手電筒剛好又亮了,光掃過身後,什麼都沒有。可地上卻多了個東西——一隻紅布做的小鞋,鞋麵上繡著朵花,和照片裡的一模一樣。
我蹲下去,剛想碰那隻鞋,就聽見旁邊的一個土堆裡,傳來“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裡麵敲。我抬頭看去,那土堆比彆的墳頭矮,上麵的草被踩得平了一塊,土是新的,像是剛被翻過。
“咚咚”,又響了一聲。這次我聽清楚了,聲音是從土堆裡麵傳出來的,還夾雜著微弱的哭聲,像林秀的聲音,又輕又細:“救……救我……”
我突然想起日記裡最後一句話:“雨好大,他在叫我了。”那天肯定也下著雨,林秀抱著孩子來墳地,掉進了這個墳坑,被後來填土的人埋在了裡麵。這麼多年,她和孩子的屍骨一直在這裡,一到下雨天,就想讓人聽見她們的哭聲。
我不敢再待下去,爬起來就往老屋跑,跑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隻紅布小鞋還在原地,可土堆上的草,卻好像動了一下,像是有隻手從土裡伸出來,想抓住什麼。
回到屋裡,我把門窗都鎖死,縮在沙發上不敢睡。直到天亮,我纔敢給中介打電話,說要退租。中介聽我說了這事,半天沒說話,最後歎口氣說:“之前住的那戶人,也是聽見哭聲才走的,他們還在閣樓裡找著件碎花裙,跟你說的那個林秀穿的一樣。”
我當天就搬了家,走的時候沒敢再去閣樓,也沒帶那本日記,隻把那張照片留在了桌上。後來我再也沒去過那個鎮子,也沒跟彆人說起過這事。
隻是每次下雨,我都會想起那片墳地,想起那悶悶的哭聲,還有那隻紅布小鞋。我總在想,那天晚上土堆裡的聲音,是不是林秀還在等有人救她,是不是她和孩子,還困在那裡,等著有人聽見她們的哭聲,把她們從冰冷的土裡,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