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181章 人肉小籠包
我搬進老城區的那周,連綿的梅雨季剛過,空氣裡還裹著牆縫裡滲出來的黴味。租住的筒子樓在巷子最深處,樓下斜對門有家沒掛招牌的早點鋪,每天淩晨四點準時飄出蒸汽,混著一股說不清的肉香,在寂靜的巷子裡繞來繞去。
我是做自由插畫的,晝伏夜出成了習慣,很少趕上吃早點的時間。第一次注意到那家鋪子,是搬家後第五天的清晨——那天趕稿子到三點,實在熬不住,想下樓買瓶礦泉水,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早點鋪的燈亮著。昏黃的燈泡懸在門頭,玻璃櫃裡碼著一排排白胖的小籠包,蒸騰的熱氣把玻璃蒙得模糊,隻能看見一個穿灰布圍裙的女人在裡麵忙活,背影佝僂,動作卻快得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利索。
我沒走近,隻在巷口的便利店買了水。回去的路上,風裹著那股肉香飄過來,有點特彆,不是豬肉的腥,也不是牛肉的膻,反而帶著點……甜膩的氣息,像小時候外婆燉肉湯時,慢火熬到骨髓都化了的味道。那時候我沒多想,隻當是老手藝的秘方,甚至還想著第二天早點起,來嘗嘗這家的小籠包。
第二天醒的時候已經快中午,鋪子早就關了門。鐵拉門上積著一層薄灰,門沿下卻乾乾淨淨,連一點油漬都沒有。我蹲下來係鞋帶,瞥見門腳的縫隙裡,卡著半根淺棕色的頭發,很長,不像男人的,也不像是樓下張嬸那種燙過的卷發。我伸手想摳出來,指尖剛碰到,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回頭看見對門的王大爺拎著菜籃子回來,看見我蹲在鋪子門口,臉色突然變了,快步走過來拉我:“姑娘,彆在這兒蹲,快回去。”
我問他怎麼了,王大爺卻支支吾吾的,隻說這鋪子“不乾淨”,讓我少靠近。我以為是老人迷信,笑著謝過他,轉身回了樓。那天下午畫稿子,總覺得心裡發慌,窗外的天明明是晴的,卻總聽見有水滴在玻璃上的聲音,嗒,嗒,慢得讓人心裡發毛。我拉開窗簾看,外麵連個晾衣服的都沒有,窗台上乾乾淨淨,哪來的水?
真正覺得不對勁,是一週後的一個深夜。我趕完一張商稿,已經是淩晨五點,肚子餓得咕咕叫,想起樓下的早點鋪,索性穿了外套下樓。鋪子的燈還亮著,蒸汽比上次看見的更濃,幾乎要從玻璃縫裡溢位來。我推開門,叮鈴一聲,門楣上掛著的舊鈴鐺響了,裡麵卻沒人應。
“有人嗎?要一籠小籠包。”我朝裡喊了一聲,熱氣裡傳來女人的聲音,很啞,像砂紙磨過木頭:“等三分鐘。”
我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桌子擦得發亮,連一點劃痕都沒有。牆上掛著個老式掛鐘,指標滴答走著,聲音大得有些刺耳。我四處打量,鋪子很小,也就六七個平方,裡間用布簾隔開,能看見裡麵有個灶台,火光忽明忽暗。布簾下麵,露出來一雙鞋,是那種很舊的黑布鞋,鞋尖沾著點泥,卻不像剛踩過的,倒像是乾了很久的。
等著的時候,那股肉香越來越濃,甜膩裡開始摻了點彆的味道,有點像……消毒水?我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問,女人就端著一籠小籠包走了過來。她低著頭,頭發很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見嘴角往下撇著,像是從來沒笑過。她把籠子放在我麵前,說:“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皮很薄,輕輕一戳,湯汁就流了出來。那湯汁是淺紅色的,不像平時吃的豬肉餡,顏色要深一些。我嘗了一口湯汁,甜得發膩,還有點腥氣,心裡突然有點不舒服。但餓了一晚上,也顧不上那麼多,咬了一口包子餡。
餡很碎,幾乎看不見完整的肉粒,嚼起來有點筋道,不像豬肉的軟,也不像牛肉的緊。我越吃越覺得不對勁,那股腥氣越來越重,混著甜膩的味道,像什麼東西放壞了,卻又被強行遮住。吃到第三個的時候,我突然咬到一個硬東西,吐出來放在手裡看,是一小截淺棕色的頭發,跟上次在門腳看見的一模一樣。
我的胃裡瞬間翻江倒海,猛地站起來,朝著門外跑。剛跑到門口,就聽見女人在後麵喊:“怎麼不吃完?多浪費啊……”她的聲音很輕,卻像針一樣紮在我耳朵裡。我不敢回頭,一路跑回樓上,衝進衛生間吐,直到胃裡什麼都沒有了,還在不停乾嘔。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靠近過那家早點鋪。但每天淩晨,還是能聞到那股肉香,飄到三樓我的窗戶底下,繞來繞去,像要鑽進來似的。我開始失眠,總在半夜聽見有人敲我的門,很輕,篤,篤,間隔很久,像是怕吵醒我,又像是故意要讓我聽見。我不敢開門,每次都蒙在被子裡,直到天快亮了,敲門聲才會消失。
大概半個月後,巷子裡來了幾個穿警服的人,徑直走進了那家早點鋪。我趴在窗戶上看,看見他們從裡間抬出來一個鐵桶,桶上蓋著蓋子,卻還是有一股熟悉的腥氣飄出來。接著,那個穿灰布圍裙的女人被帶了出來,她的頭發被撩開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像是沒看見周圍的人。
後來聽樓下張嬸說,那女人殺了她的丈夫,把屍體剁成了餡,做了小籠包。她說她丈夫總跟她吵架,還打她,所以她就把他“處理”了,做成包子,“這樣他就永遠不會離開她了”。警察在她的鋪子裡搜出了很多東西,有頭發,有指甲,還有一些碎骨頭,都混在肉餡裡,每天賣給早起的人。
我聽完渾身發冷,想起那天吃的那籠小籠包,胃裡又開始難受。張嬸還說,之前住在巷子口的一個小夥子,總去她那吃早點,後來突然不見了,大家都以為他搬走了,直到警察來了才知道,那小夥子也成了“餡”的一部分。
警察走後,那家鋪子就被封了,鐵拉門上貼了封條,風吹過的時候,封條嘩啦響,像有人在哭。我再也沒在淩晨聞到過肉香,但總在半夜聽見有人敲我的門,還是那麼輕,篤,篤,有時候還會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悶,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的肉……好吃嗎?”
我不敢再住下去,第二天就找了中介退租。搬離那天,我特意繞開了那家鋪子,卻在巷口看見一個穿黑布鞋的女人,背對著我,站在便利店門口。我心裡一緊,快步往前走,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她突然回頭,嘴角往下撇著,跟我第一次在鋪子裡看見的一模一樣。她看著我,說:“你還沒吃完那籠包子呢……”
我嚇得魂都沒了,抱著箱子一路跑出巷子,直到看見馬路上的車水馬龍,纔敢停下來喘氣。後來我再也沒去過那個老城區,也再也沒吃過小籠包。有時候路過早點鋪,看見玻璃櫃裡的小籠包,就會想起那個巷尾的鋪子,想起那股甜膩的肉香,還有那截淺棕色的頭發,胃裡就會一陣翻江倒海。
前幾天重新整理聞,看見那個女人被判了死刑。新聞裡配了一張她的照片,頭發剪短了,臉上還是沒有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鏡頭。我關掉手機,靠在沙發上,突然聽見窗外傳來一陣蒸汽的聲音,還有一股熟悉的肉香,飄進了客廳。
我僵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回頭。我知道,她又來問我了,問我那籠包子,到底吃完了沒有。